夜君迁低喝一声,一枪朝着前方的虚空扎出。
轰隆一声,丹气散开,化作一股强大冲击,横扫而去。
砰砰砰!
那一道道朝着夜君迁突进的丹气光芒,竟是停滞一瞬。
夜君迁无所畏惧,往前迈出一步,此次纵身一跃,双手握着长枪微端,旋转了数圈,随后重重抡砸而下。
砰!
气爆声响起,丹气光芒咔嚓一声,犹如水晶般,碎裂开来。
不败枪法第一枪——以攻为守。
……
万盛京、轩辕仰,也都在苦战,两人的心情,跟夜君迁没太大区别,都是憋屈和愤怒。
被压着打的憋屈,无法取得建树的愤怒。
秦九安那边,似乎情况也不太好!
他们的心情,一下子都有些沉重了,难道刚刚来,就要被赶出去吗?
那也太丢人了……
两人此时感受到了夜君迁的气势变化,皆是神色微动,看了过去,这是动用秦九安教的仙法了?
那他们两个要不要也试试?
不错,秦九安既然给了夜君迁仙法,自然是一碗水端平,两位战首同样也有,只是那仙法都是他们暂时无法发挥出来强大威力的超级仙法。
……
轰隆!
秦九安被震退数百米,重重嵌进了结实的墙壁里,高楼的混凝土碎块四处,秦九安神色不变,望着远处那一道神魔般的身影。
“这力道,可以啊……”秦九安淡淡的笑了笑。
这应该是尔尼实验室的底牌了吧?
如果自己将这块底牌撕碎,尔尼实验室,该是什么表情?
妖启是尔尼先生的底牌吗?
是。
是最终底牌吗?
不是。
尔尼先生跟妖主进行了深度合作,甚至随时能够联系到大祭司这等身份的人物。
如此多年下来,投入了多少资金,干了多少不可见人的勾当。
难道他只是为了早就一个妖启?
更不用说,妖启能够有现在的实力,还是妖主特地帮了一把。
这样的作品,对尔尼先生来说,显然是非常不完美的,他一点都不满意这个作品。
不论是精神意识剥离术,还是元神拆分重组术,他都已经完成。
外人都以为,这两项技术是最近不久才完成的。
然而,事实上并不是如此。
这两项技术,在五年前就已经完成。
他们已经具备了成熟的生产工艺,如今的尔尼实验室,只要有足够的人,足够的供体,就能制造出大量的低境界高实力的修炼者。
后遗症有两个,首先,相对来说,寿命不怎么长,比如神王修炼者,可以活五百年,那么他们制造出来的神王修炼者,只能活五十到一百年,因人而异。
其次,到后期会精神紊乱,表现形式有多种。
比如痴呆、智力下降、精神分裂。
事实上,精神分裂是他们觉得比较轻的一种后遗症,因为精神分裂无非就是这些改造者变成了多重人格。
移植了多少人的元神就有多少个人的人格。
至少比痴呆和智力下降要好一些。
不过,这些都不是问题,他并不觉得这算缺陷。
想要强大,怎么可能不付出代价?
郊区的别墅阳台上。
尔尼先生拿着望远镜,隐约看到了正在跟秦九安激战的身影。
片刻后,他放下望远镜,对坐在他对面的几位中年男人笑道:“妖启算半成品,实力很强,但太不稳定,还是太匆忙了一些。”
几个中年男人淡淡一笑,并不当回事。
半成品,那就是失败品,他们不需要失败品。
“尔尼先生,你最完美的作品,什么时候可以问世?”
“华德尔先生,你不可以这样心急的,最美味的东西,一定要放在最后才能好好品尝不是吗?”
“我们投入大量的资金,死了那么多的修炼者,就是为了这完美的作品问世,不然,你以为我们几家是在陪你玩过家家吗?”
旁边一个白色西装中年抿了一口咖啡,笑容微冷。
尔尼先生叹道:“你们太心急,我还差最后一步,想要对付这个江南界主,必须得是这件完美的作品出手才行,妖启与他的交手,就当是搜集江南界主的战斗数据。”
“哼!”
几人神色微动,然后不再说什么。
……
炎夏,上命之地。
水杯被激动的老人碰倒,杯子里的水洒了整桌,老人的心情也如这一杯水一般。
“汪孟德!”
老人愤怒到把手里的文件摔在面无表情,站姿如松的中年脸上。
“你干的好事!”
老人怒不可遏,即便面对多地修炼者威胁,都泰然自若的老人,这一刻严重失态。
而他越失态,也意味着事情越严重。
汪孟德。
道殿主事之一。
在道殿,在炎夏,他的身份很高,即便是神王,也会对他客气一些。
毕竟,道殿站着两尊大神:孙圣言、萧无敌。
别看道殿只有这两人扛鼎,江湖上,谁人敢跟道殿对着干?几十年来,也就两个,那就是秦九安和秦天澜。
另外,道殿基本管辖着炎夏修炼界八成的修炼者,这些修炼者,在弱小时,基本都受过道殿这面招牌的庇护。
道殿对炎夏修炼界的发展,有不小的影响。
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有大势力撑腰,一些有天赋没背景的修炼者,在弱小的时候如果得罪了什么人,往往容易夭折。
可有了道殿这面招牌后,存活率就高了很多。
道殿成立前,炎夏修炼者不到一万。
道殿成立之后,炎夏修炼者数量暴增三倍,直到今日,刨除那些各自有势力的陆地神仙,闲散的陆地神仙也有上百。
上命之地对道殿也是非常重视,给予道殿多种便利。
对道殿的主事人,也是非常信任。
特别是汪孟德。
可今日,这位老人雷霆大怒,气得恨不得一刀捅死汪孟德。
“我别无选择。”
汪孟德平静的道。
“什么叫别无选择?”
礼黄命怒极了,老脸都涨红,气大如牛。老人的眼眶红了,似乎是想起了什么。
“礼老,他跪着求我,您知道那天,他是什么样的吗?”
“他在炎夏人街,意气风发,一人打得陈家抬不起头,何等的骄傲?他哭得像个孩子,磕了一个头,两个头,三个头,额头都要磕烂了。”
“他求我,求我帮他,求我杀他!”
礼黄命吼道:“你混账,你毁了炎夏百年难遇的修炼天才!”
“我说他为什么忽然变得嚣张,变得疯狂,打这个杀那个,行侠仗义无法无天,原来是你在纵容!”
“我说为什么一个能打得陈家抬不起头的天才,为什么会被你这种废物给杀了!”
礼黄命的愤怒,仿佛要将他往日的老谋深算全部吞噬。
他现在不像是一个上位者,倒像是一个失去了孩子的孤苦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