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在社会上混久了，那真是说谎不带眨眼的。沈明月和虞旭光心里都清楚，这个杨二苟肯定没说实话，起码最后一部分肯定不是实话。他要真觉得这个青铜镜是真的，不会随随便便以低于它价值的价格把它卖掉。
他会这样做，很可能是他找的鉴定师水平不行，看不出真假，让他以为这东西是假的，他才会拿它去骗人。
虞旭光的指尖继续有节奏地敲击在桌面上，发出“哒哒哒”的声响，“你捡到青铜镜的那座房子里住着什么人，你知道吗？”
“不知道。”杨二苟摇摇头，“我没见过那座房子里有人出入，要不是晚上偶尔会亮灯，我都以为那里没人住。”
虞旭光和沈明月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肯定的神色，他对杨二苟说道：“你现在把房子的特征说清楚。”
只要无关他的罪行，杨二苟都很配合，把房子的特征详细描述了一番，只要稍微有点判断力的人，都能凭借他的口供找到那栋房子。
从审讯室出来，沈明月看向虞旭光，问道：“你准备怎么办？”
“去看看。”虞旭光说道：“那个房子里面的人这么神秘，让我觉得没那么简单。我先送你回去。”
“行吧，你自己小心点。”沈明月说道。
“放心吧，我是谁？怎么可能轻易翻车？”虞旭光露出一副臭屁模样，把口供跟同事交接了，很快出来，跟沈明月一起朝外走。他突然说道：“听说颜老师回来了？”
“对，刚回来不久。”沈明月答道。
“可惜了。”虞旭光吊儿郎当地说：“某人的愿望落空了。”
“什么东西？”他声音太小，沈明月没听清楚。
虞旭光笑了笑，提高声音说道：“我说，哪天约出来吃顿饭呀，这么多年不见了。”
总觉得他刚刚说的不是这话，但沈明月没有深究，兴致勃勃地说：“行啊，你准备请我们在哪里吃饭？”
“你都是个老板了，怎么还是这么抠门？”虞旭光侧头看了她一眼，“能不能大气一点？你也知道我现在一个月多少钱，准备让我下半月喝西北风吗？”
“少来！”沈明月没有被他的卖惨唬住，“你身上这些衣服、裤子、鞋子加起来是你几个月的工资？你是靠工资过活的吗？一点诚意都没有。”
“行行行。”虞旭光举手投降，“我请还不行吗？”
“那还差不多。”
虞旭光开车把沈明月送回古玩市场，下车前，沈明月真诚地给他提了个建议，“铜锣巷住的都是穷人，你要去调查的话，先把身上的衣服换一换吧，穿成这样进去，想不引人注意都难。”
“有道理。”虞旭光十分受教地点头，“我马上去换。”
目送虞旭光的车开走，沈明月回到店里。对于自己失踪了大半天，把看店的责任都甩给了沈昌利的行为，沈明月感到非常心虚，进来给他倒了杯茶，笑着问道：“爸，之前有发生什么事吗？”
“没有。”沈昌利悠闲得靠着竹椅，听着收音机里面的评书，简直不要更快乐。他象征性地关心了一声去干什么了，得到需要保密的回答，也就不再过问。
下午，到了关店时间，沈明月正要关门，颜宜修来了，搭了把手，帮她把值钱的东西锁进保险柜里。
“忙完啦？”沈明月高兴地问。
“再忙，饭也要吃的。”颜宜修笑着问道：“赏脸跟我一起吃顿晚饭吗？”
“那我得看看我的日程表。”沈明月把门锁上，有些傲娇地说：“约会太多了，不一定有时间。”
颜宜修脸上露出莞尔的笑，“你查一查，我等着。”
沈明月装模作样的想了想，回头说道：“还行，今晚刚好有空，就陪你吃吧。”她转头喊了一声，“爸……”
还没说话，就被沈昌利打断了，他自然地说：“去吧，早点回来。”
意识到他们耍花腔的内容都被沈昌利听到了，沈明月脸上涌起一片尴尬，拉起颜宜修的手飞快地跑了。
到了吃饭的地方，沈明月才缓过来，看了看菜单。这是一家战斗民族开的餐馆，食物极具外国特色，她随便点了几个感兴趣的菜。
“我都不知道安城还有苏联餐馆。”沈明月抬头四处看，欣赏着极具异域风情的装修，“修哥你怎么知道那么多好吃的地方？”
“家里有个馋猫，”颜宜修微微一笑，“当然要随时注意发掘美食才行。”
“你这个习惯很好。”沈明月点头，笑容渐深，“继续保持。”
上菜还挺快的，一盘大肉串端上来，沈明月还以为自己吃的是新疆菜馆，不愧是战斗民族，大口喝酒大口吃肉，快意人生。不过肉串看着粗犷，味道还是不错，跟新疆肉串味道差不多。吃一口肉串，配一口鲱鱼沙拉，瞬间感觉没那么腻了。
运气比较好的是，他们吃到了限量供应的鱼子酱，听说是从国外空运来的，味道非常鲜美。
总体来说，是一次不错的美食体验，沈明月扶着吃得有点撑的肚子出来，“以后不能来战斗民族的餐馆了，分量实在太多了，多吃几次我恐怕会被撑成个大胖子。”
“战斗民族？”颜宜修对她嘴里时不时冒出来的新颖词汇已经见怪不怪了，轻笑一声，“这个形容还挺贴切的。”
沈明月侧头看他，略带不满地说：“修哥，你的关注点有问题！”
“什么问题？”颜宜修有点懵。
沈明月一本正经地说：“这个时候，你难道不是应该夸我一点都不胖，或者说我胖了也好看吗？”
颜宜修没想到她是这个意思，不由笑出来，“重来一次。”他轻咳一声，一脸正色道：“美人在骨不在皮，不管你的外表变成什么样，永远是最美的。”
“也不用这么夸张啦。”沈明月假意推辞了一下，实际乐得咯咯笑，“修哥，你真是慧眼识珠啊。”
因为晚餐的分量太大，两人在外面很是溜达了一会儿，才慢慢往回走。没想到回去的路上遇到一个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