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枫苦笑“谢罪就免了,姑娘心非于我,是我强求,莫要怪到景轩身上。”说罢,大步迈出大门,离开墨府。墨启香看他离去的背影,深深的舒了口气,一想那女子,连忙赶至墨景轩房中,看他与那姑娘有说有笑,破门而入,大喝“孽子,给我跪下。”
墨景轩见爹爹前来,扑通一声跪下了,抬眼看向父亲,墨启香却怒气冲冲的看着若雪“爹,我带若雪回来,是来求您答应我与若雪的婚事。”
“荒唐,我不同意,你们也别想,这女子,方才差点害我们全家丢性命”墨启香双手过于头顶,以抱拳坐恭敬姿势“若不是皇上大人有大量,我们一家早没命了。”
“爹,这并不是若雪的错”墨景轩反驳
墨启香巴掌重重的甩了出去,这时刻,灵儿欲上前,却被若雪挡在身后“我不管是谁的错,这女子不知从哪来的妖女,穿的如此妖冶,若你娶了她,我们墨家必会遭灾。”
“你从哪听得若雪是妖女,她只是反驳了皇上的无礼调戏,武功高强而已,在我游学一路上,她救我多次性命,若会带来厄运,只怕我早已下得黄泉,哪还能在这听封受赏,听你教诲。”挨过一巴掌的右脸火辣辣的疼,墨景轩一副誓死如归的样子,着实吓了墨启香一跳。
“你”墨启香听他辩解,抬手就作势要打,幸好被及时赶来的墨夫人拉住“老爷,景轩不懂事,你打他也无济于事啊,既然这姑娘对我们有救命之恩,你不但不谢,反倒出言训斥。”
墨启香收回手,深深叹气“唉,夫人,你是不知道啊,这姑娘,要不得啊”又看向若雪,见她眼神坚毅,对墨景轩不闻不问,自认为她并不是那么喜欢墨景轩,竟生生下跪“姑娘,我们墨家从未做伤天害理之事,您可否高抬贵手,饶了我们。”
“爹,你这是做什么啊,快起来。”墨景轩拖着父亲,谁知墨启香铁了心似的“姑娘,小人年迈,小儿正年轻,您放过我们吧。”
见墨启香如此举动,墨夫人虽是不解,但看的出他是有莫大的苦衷,也一并向若雪跪下了。
若雪冷冷看着这一家,仿佛跪的人不是她,仿佛求的人也不是她,她似乎心里明白,墨家除了墨景轩不会有人接受他,扑哧一声笑了“你们这是作何,我若雪一个姑娘家能把你们怎样,你们快起来罢,不要我呆,我不呆便可,何必行如此大礼,这不是折杀我么”
道完毫不留情的离开了,墨景轩扶起父亲,快步追了上去,抓住了若雪的一只手“你,真要走,我们好不容易才重逢”
若雪顿了片刻,转身抱住他“景轩,我心里有你,但,这一走,是真的不会回来了。”
“你忘了我们在客栈里说过的话了么”墨景轩轻声问道,千愁万苦,在此刻竟说不出来。
若雪轻笑“记得又如何,你总不得违背这父命,与我远走天涯罢。”放开墨景轩,唤了声灵儿,眼睛慢慢溢满血红色,向天空飞去,墨景轩看着她缓缓上升,突然手握住若雪的脚踝,若雪低头看着他“我跟你走,我跟你走,一辈子都跟着你”
墨启香与墨夫人心下一惊,赶忙追了出去“景轩,莫要做傻事啊,她是个妖怪啊。”墨启香大声唤道,墨景轩却装作未听见,与若雪视线交错,眼中的红渐渐消散,若雪慢慢沉了下来,手抚上他的脸“你说的,是真的么”
“苍天为证,我墨景轩今生誓取若雪为妻,若有违背,愿遭天谴。”毒誓一出,顿时风云色变,轰隆一声震彻双耳,墨启香被雷惊动,心神焦脆,竟生生倒在了地上,墨府全乱作一团,墨夫人掩面而泣,慌乱之中不知如何是好。若雪抬头望天,惶恐不宁,但脸上仍故作淡然,命人将墨启香带入房内。
炼狱
自几日前若雪出现在修罗殿,狱伽罗便心事难宁,那夜之后,若雪又再次无故消失,对于万魔臣服,狱伽罗再清楚不过,修罗女并不是为魔物所生,与仙一般,修罗女一出生便为凡夫俗子,众魔靠上一代修罗女仅剩的遗念,慢慢寻找,寻到之后,修罗女便会带回修罗殿,受万魔敬仰,第一次臣服,视之为定位,第二次臣服,视之为渡劫,第三次臣服,视之为授权,几日前,若雪接受第二次臣服,劫数即将开始,方才天地变色,必是劫数已至,狱伽罗吩咐心腹四处寻找若雪,终于得到消息,他心怀抱负,意改变魔族自生以来的命运,他欲登王位,统帅三界。
闭目思忖间,脑海中闪现一人样子,吩咐左右心腹,前往开封,寻此人,此人可助他一臂之力,将若雪带入万劫不复之地。
嘴角勾起一弯微笑“你会怎么办呢,若雪。”
白玉枫提起一潭子酒,猛地灌进自己的喉咙,脑海中全是若雪轻蔑不削的眼神,还有那句令他大不悦的话,啪,酒坛子碎了一地,白玉枫又提起令一坛酒喝了起来,二名侍卫想劝又不敢劝,这个样子,连店家看了都十分担心。
“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白玉枫借着
魔呢。”抬眼望向一方,那正是墨景轩房里的方向。
“那姐姐你是妖还是魔呢,亦或是仙”墨景程从若雪端着的盘子里抓起一把鱼料,洋洋洒洒,若雪一愣,随即笑了。
酒力怒吼着,想是压抑已久,如今释放而出,掌柜的想前去劝,却被二位侍卫拦住。
啪啪啪,远处传来鼓掌的声响,众人看向声响的方向,周京张越作出一副如临大敌的摸样,这紧要关头,可不敢丝毫怠慢。
“你堂堂一国之君,竟然在此为一个女子买醉,是不是太有失体统。”门被风拂开,来人一袭青衣,明眸若珠,唇齿如婴,玉簪束发,端的一副好相貌,再走进一看,竟是一男子。
“你?”白玉枫见有人顶撞,醉眼轻佻。
男子双手抱拳,粲然一笑“在下上官爵,是为解你烦闷而来。”
媚眼如丝,透人心弦,掌柜睁大了眼睛,吞了吞口水,心想天下竟然有这般男子,这生生是个祸水。
“你真的能解?”白玉枫不信“你又怎知我有何苦闷。”
上官爵将玉箫插于腰间,提起一坛子酒,拿过一碗,酒倒入碗中,洒了满桌,仰头饮酒,溢出的酒从嘴边蔓延,在脖子间滑下一道道酒痕,大笑“这酒真好,你为情所困,女子心有所属,轻视于你,你乃堂堂一国之君,自然觉得颜面俱损,再此借酒浇愁,你难道不知,借酒消愁愁更愁,莫非。”
“莫非什么”
“莫非你自认比那墨景轩差,不如他”
啪,酒坛子在地上摔得粉碎,残留的酒水在碎片中游走,上官爵捡起其中一片,拿的很高,酒水像一条涓涓细流流入他的喉中,其景真可谓倾国倾城。
“啊,真是好酒”
白玉枫眼里血丝斑斑,怒瞪着这不羁的男子,似是知道被仇视,上官爵轻轻一笑“我能助你,找回面子,得得佳人,你要听么”
“滚”一声怒吼,可见白玉枫的忍耐已达到极点,若说墨府那人傲慢无礼,然眼前的男子更是目中无人,处处嘲讽。
一声怒斥,那上官爵并未停止举动,亦毫不生畏,从腰间取出笛子,挑起白玉枫的下颔“这是吓不倒我的”
自那日天色巨变,墨启香倒下之后,墨府一团乱,来来回回已有十几位大夫前来,皆看不出墨启香是生的何病,开了几幅凝神静气的药,无法对症下药,棘手的很。对于这几日来的两位陌生人,墨府上下也是进而远之,尤其对若雪颇有怀疑,私下骂她是妖怪,都想她快快离开墨府,可墨少爷说什么也要让若雪留在府中,并且父亲的病与她没任何关系。
若雪拿开药罐上的盖子,闻了闻,是否已经熬好,她从来不会熬药,这是第一次,为了墨
景轩,她自是知道墨府上下对她的仇视,不过,这墨府还有一人对她很好,那便是墨景轩的妹妹墨景程。
她不知为何墨景程对她这般好,出事那天她外出求佛了,要说知道,回家之后下人们应该会将一切告知与她,可几日过去,她依旧对她很好,每日问饭菜合不合胃口,每日劝他不要在意那天下人们怎么想。
若雪将药倒好,欲端去墨启香的房里,刚刚踏出厨房门口,管家墨安阻了去路“姑娘,这药,还是我端去罢,不劳您了。”
若雪一想,墨府上下对她恨之入骨,墨景轩他娘虽口上未说,但心里早已恨透了她,便很识识趣的将药交给了墨安,谁知墨安端进厨房,将药往外一倒。
本以为这一幕会让她心生怨愤,谁料若雪视若无睹,转身离去,路过竹叶亭,看亭子上放着鱼料,端起盘子,抓起一把鱼料扔了下去,鱼见吃食,纷纷争抢,若雪失笑“终有一天,
你们之中会有机遇,其中几位修炼成形,就不知,是成妖还是成仙,抑或成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