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闹钟响起时,颜惜兮整个人还在梦中挣扎。
梦中,她狂哭,他还掐着她恶劣地笑,反问:“只亲一口眉心,你也太敷衍我?”
颜惜兮抽噎着想,就这一口,我还是鬼使神差下嘴的好吗!
还好闹钟响得早,颜惜兮被崇寒拖起来,迷迷糊糊伸手要打,怒道:“别咬我脖子!痒!”
崇寒一把捂住她的嘴,左右看看,兴奋地小声问:“你做啥梦了?带颜色的?给我讲讲。”
颜惜兮及时清醒过来,一看自己平安躺在大通铺上,庆幸地长舒口气,义正言辞说:“别问,再问自杀。”
……
厨娘早早地在楼下张罗好早餐,抬头就看到颜惜兮跟着崇寒一起走进餐厅。
她笑眯眯地放下手中的粥:“难得见到小姐起这么早呢。”
颜惜兮打了个呵欠,坐到餐桌的末尾:“我好困。”
“粥已经煮好了,小姐还喜欢什么小菜我去盛……吃完再回去睡一觉。”
今天的早餐是中式的,餐桌上摆了五六道时蔬和小菜,颜色清清爽爽,看起来很适合在早上吃。旁边放着一只砂锅,里边是菠菜虾仁粥。
“不用了,就吃这些。”
起得太早,颜惜兮这会儿压根没什么胃口,随便填个肚子就行了。
崇寒拿起一只碗,给她盛了小半碗放在面前。
莹白色的粥,米粒煮到颗颗爆开,绿色的菠菜切得很碎,和虾仁点缀其间。
有淡淡的米香味飘来。
颜惜兮拿起勺子吃了一口后就没有怎么吃了,她把碗朝崇寒那边推了推:“我不要了。”
“吃这么点?”崇寒的声音不疾不徐响起来,仿佛只是一句普通寒暄:“以前你从不在我面前矜持。
现在来演,会不会有点晚了?”
你会不会聊天?
什么叫演?
什么叫从、不、矜、持”?
她以前很不矜持吗?
质疑刚起,回忆里的片段就闪过脑海。
颜惜兮心虚了一瞬,顺着他的话茬,她面上笑意不减:“人的性格本来就是会变的。你也说是以前……”
顿了下,她又轻描淡写道:“反正很久之前的事了……那时候的事,我都不太记得了呢。”
话里话外,暗搓搓地提醒他:我不是在演,我是真的全部忘光了。
崇寒轻笑了一下。
颜惜兮正盘算着该用什么借口告辞,就听见崇寒问:“明天有时间么?”
颜惜兮:“干什么?”
“约会。”他把这两个词说得好像理所当然,视线淡淡地瞥过来。
“?”颜惜兮在心里缓缓打出了一个问号。
怎么还把约会安排上了?
她腹诽着,组织了一下语言才问出疑惑,“去干嘛?”
“看电影。”崇寒说。
他似是无意,朝她迈出一步。
男人身形高大,这一步即便两人的距离没拉近多少,也带来了极强的压迫感。
颜惜兮下意识地后退,他却先一步伸手,修长的手指扣住她手腕。
缓缓弯下腰,影子将她笼罩。
这是要……接吻?
颜惜兮顾不上别的了,转身就要跑,却被他一下子拉回身,险些撞进他怀里。
短暂的瞬间,他已经贴近她耳旁,声线带着淡淡的笑意响起:“何况你这么好看,我又不吃亏。”
颜惜兮:“……”
“你放松一点,我们走流程培养培养感情啊……就从看电影开始怎么样?明天晚上?”
“明天有点事呢。”
“那后天。”他看了她一眼,轻松妥协。
颜惜兮:“……”
看起来是早约晚约都得约的节奏。
“后天明天吧。”
“好。”
……
出门之前,她还特地把衣服换了,穿了件美美的小裙子,再把头发披下来,化了个淡妆。
颜惜兮把那支号称”斩男色”色号的口红摸了出来,小心翼翼地涂上。
对着镜子反复检查再臭美一番后,才终于放心下楼。
然而一进屋,看见崇寒依旧穿着上午的衣服外套,她又后悔了。
崇寒把这当作平常的一件事,她却这么夸张地换衣服化妆,肯定会被对方认为自作多情。
突然眼前一道黑影罩下,他转过她的身体,抬手在她唇上,而后一一地慢慢地开始挤兑,占据……
直至占满,丝毫不留下任何的空隙,在心口挤的满满当当。
崇寒指尖的温度稍低,泛着微凉,但指腹又偏偏相反,带着点温热。
又或许是冬天空气干燥的缘故,当他不轻不重按压着的时候,颜惜兮只觉得在自己周遭,都带起了‘噼里啪啦’的静电。
而因为距离鼻尖不到几厘米的距离,在她可及的视野范围内,两人挨的很近,近到颜惜兮能看清他指关节清瘦的弧度。
修长如玉,冷白分明。
良久,崇寒带着复杂的表情淡淡的说了声,“走吧!”
颜惜兮一股纳闷。
她的唇有什么好挲摩的。
难不成是因为看她口红没有补好……帮帮忙抹抹匀?
思及此,颜惜兮从小包包里掏出小镜子,刚想看看自己方才补好的口红怎么样,结果在视线触及到镜面的那一刹那,只觉得世界都彻底地静止住了。
不是她臆想中的抹均匀,镜面里,那嫣红的唇脂深一块浅一块,虽说都还安安分分地停留在本该在的范围内,未曾跨越出界限。
但这样一副被蹂过也被躏过的画面,难免让人浮想翩翩。
究竟都做了些什么……
叫人不多想都难。
崇寒,你这个王八蛋!
……
看电影之前两人在附近的一家餐厅吃了晚餐,之后慢慢走到影城的广场,正好消食。
傍晚,夕阳的余晖染红了小半片云层,看着金光熠熠,很是漂亮。
沿着街道漫步,时间好像被拉得特别慢,特别平静,又有一种暖融融的意味在里面。
电梯到了四楼,电影院外面,颜惜兮看到几对年轻的情侣往里走,还有爸爸妈妈推着小婴儿车经过。
擦肩而过的时候,颜惜兮禁不住看了一眼,发现婴儿车里的宝宝只有小小的短短的一只。
皮肤瞧着嫩嫩的,白皙红润,穿着淡黄色的衣服,柔软地窝在车子里,看起来就像棉花糖一样软绵绵的。
“好可爱。”
颜惜兮下意识地扯崇寒的衣袖,要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