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会儿，尉迟郁抬头，给她整理了微乱的头发，理了理风衣领口。
他低头盯着她，眼神温柔：“以后别把自己逼得那么累，你还有我。”
夜风呼啸，卷起周千珞的长发。
额前有几根碎发遮住她的眼睛，尉迟郁要伸手去帮她别开。
“不用，我自己来。
周千珞拒绝了他，抬手把长发往后一捋，任由着风吹乱。
她转头看着尉迟郁，唇角扬了扬：“尉迟郁，看见了吗…”
他疑惑的看着她。
“我不需要你了。”她向后退了两步，晚风吹乱她的卷发。
丝丝缕缕，飘荡在空中。
看得见，抓不住。
……
网约车到了。
先送周千珞回家。
车子停下，鳞次栉比的高楼，家家户户灯火璀璨。
周千珞要推门下车，被尉迟郁按住手腕儿。
她抬眸，疑惑看他。
尉迟郁弯唇：“我来。”
周千珞索性坐回座椅上，双手环肩，目光扫过尉迟郁。
她倒瞧瞧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尉迟郁推门下车，踱步走到另边，帮周千珞拉开车门，手抵在车门上方，看着车内的周千珞，笑：“下车，周小姐。”
周千珞眼皮一掀，翻个白眼：“装什么绅士啊……”
唇角弧度，禁不住的上扬。
周千珞从车上走下，尉迟郁顺势带上了车门。
周千珞要进小区时，忽然想起自己手机还在尉迟郁那儿。
她转身，伸手朝他要：“手机还我。”
尉迟郁摸出手机，在手里把玩一圈儿，就是不还给她。
周千珞拧眉，踱步走到他面前：“手机。”
“还你也行……”他低头，看着她，“不许和其他人联系，特别是某个人。”
某个人，是指周千珞的前任，现在吃回头草。
周千珞望他一眼，啧了声。
还没成她男朋友呢，倒管得挺宽。
她翻个白眼送给他，伸手推他一下，淡嘲：“你现在就是我的追求者之一，吃什么醋？”
尉迟郁挑眉，趁机搂住她腰，咬牙：“板上钉钉的事儿，你还想反悔不成？”
“那可不一定……”周千珞撇嘴。
尉迟郁盯她几秒，最后无可奈何，揽着周千珞的手用力收紧，指腹划过她腰间软肉，倾身，耳语。
“俗话说得好，谈恋爱，都先走肾再走心，你要不…”
“滚。”
周千珞一把推搡开他。
伸手，讨要手机。
“手机还我。”
尉迟郁轻笑一声，把手机还给她。
周千珞拿回手机，看一眼时间，已经晚上十点多。
她转身要走。
“就这么走了？”尉迟郁不悦，伸手拉住她腕骨。
周千珞回眸，瞪他一眼：“爪子，丢开。”
尉迟郁唇角上挑，食指点了点唇：“亲一个，再走。听话……”
“……”
周千珞舌尖无意识扫过略显干燥的唇瓣，瞥见车子驾驶座的杨穆正往这边瞅。
脸一红，伸手推人。
“你别闹。”
尉迟郁余光淡淡扫过车内，司机立马装鸵鸟，缩起脑袋，再不敢往这边瞧一眼。
“没看了。”
他道，又指了指唇角，挑眉，“亲一个，不然我就赖着你！”
她抿了抿唇角，眼底有狡黠目光掠过。
对着尉迟郁勾手指，“低头。”
尉迟郁如言低头。
周千珞先抽离自己的手，然后对着他道：“闭眼。”
尉迟郁不耐闭眼。
催促。
“快点。”
周千珞扬起手，一巴掌稳稳的落在他脸上：“回见。”
她像只兔子似的，飞一样的跑进护栏后，不见了踪影。
尉迟郁后知后觉，愣了一秒。
望着空寂无人的茫茫夜色，笑一声：“死丫头。”
他转身上了车。
司机发动汽车，驶入车流中。
……
另一边。
出租车上，颜惜兮窝在后座老实了三分钟，
今晚酒喝得杂，她嚷嚷着热，把车窗降到了最低。
颜惜兮把头探出去，冷风顺着她的衣领往里灌。
崇寒光是看着都替她冷，脸霎时黑下来。
他伸手拉住颜惜兮的胳膊，将人拉过来，顺手关了车窗。
颜惜兮脸都是冰的，崇寒脱下外套，盖在她身上，语气忍不住重了点：“你疯什么？老实坐着，不然扔你下车。”
又摸又搂又抱，还对她这么凶。
混蛋！
崇寒是个大混蛋！
颜惜兮瘪瘪嘴，情绪来得比翻书还快，眼睛涌上水雾，委屈巴巴地吸吸鼻子：“你变了，你根本就不爱我。”
话题一下子上升到爱不爱的程度了。
颜惜兮没听见崇寒说什么。
委屈感铺天盖地地涌上来，连带着以前那些不愉快的记忆碎片一起，压得她眼泪直掉。
崇寒被颜惜兮的眼泪吓得不轻，一时手忙脚乱，语气软下来：“哭什么，我不是凶你。”
颜惜兮抬起头，用通红的眼睛瞪着他：“你就是，外面那么冷了，我这么难受，你还要扔我下车。”
崇寒被她的无理取闹打败，笑道：“你还知道外面冷啊。”
“……”颜惜兮一时无言，缩回座位里。
……
车内的崇寒将歪七八倒的颜惜兮抱在怀里，给她掖好外套。
颜惜兮睡觉不安分，似乎是梦见了什么，呢喃：“头疼……给我揉揉……”
崇寒指腹按上她的太阳穴，轻轻揉按。
颜惜兮似乎舒服了不少，往崇寒怀里靠了靠，缩紧身子，拽住他衣袖，无意识撒娇：“冷，抱抱……”
崇寒眼神变了变，抱紧她。
崇寒垂眸，瞥一眼颜惜兮乱动，露出的半只雪白藕臂。
他平静出声：“尺寸小了。”
颜惜兮在座位上颓了一会儿就精神了，整天脸都凑在旁边的车窗玻璃上往外瞧。
“嗯…嗯？……嗯……嗯？……嗯…”
崇寒瞥了她一眼，不知道又在发什么疯。
“崇…崇…崇…崇……爸爸？”
这一声爸爸，吓得崇寒一阵哆嗦。
他将人车窗玻璃上拔下来，面向自己。
本来崇寒将是很严肃的，但是看到她自己在玻璃上给自己按出来的红印，就严肃不起来了。
大手正好能盖住她的整张小脸，他借着她醉酒，使坏的揉了揉。
“傻不傻你，啊？傻不傻？”他凑过去又往她脸上使劲啵了一口，都能听出声音来：“喊谁爸爸呢？嗯？”
“嘿嘿嘿……”颜惜兮不应他话，只一个劲儿的傻乐。
乐了一下，然后嫩白的小手指着外边的煎饼摊子道：“吃，想吃。”
“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