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对颜保荣进行电击抢救。
颜保荣的上身随着电击上上下下,仿佛已经没有了生命的痕迹。
颜惜兮来到医院的时候,手术室的红灯依然亮着,颜保荣还在里面进行抢救。
颜惜兮盯着红灯,紧咬着嘴唇,时而不时地落下一滴眼泪。
……
而对这一切还毫不知情的崇寒,看过徐瑶的尸体心里说不出来的滋味。
他从来没有想过妈妈也会突然过世。
明明都还好好的,怎么会一转眼就死了呢!
“这不是真的,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崇寒一把拽过陪着他过来的那个医生,他无法接受这一点。
而就这个时候,太平间的门被人推开。
“妈。”
崇寒走到母亲的尸体旁边,掀开洁白的床单,看着颜惜兮静躺在那里的母亲。
“你别吓我了……你让我做什么我答应你,你睁开眼,你快睁开眼!”
可徐瑶安静的躺在那里,没有任何反应。
崇寒再也控制不住的痛苦和难过,上前紧紧抓着徐瑶冰凉的手,跪在地上哀求着。
“妈,我什么都没有了,求求你不要抛下我……快点醒过来,快点睁开眼看看我!妈!妈!”
……
8月29日,徐瑶下葬。
他的手指紧紧地扣在墓碑上,鲜血从指甲缝里慢慢溢出。
“妈……”
他终于伏到最低,苍白的额头贴着湿泞的泥土,他声音干裂,嘶哑,哀绝。
那么低那么轻的声音里,却好像有无数个人在撕心裂肺地哭。
哭声把他的五脏六腑撕得粉碎。
这一身躯壳下只剩下一滩脓血。
崇寒身体里似乎也死在了这一天。
那天之后,崇寒生了场大病,一个月没有下床。
医生叹着气进去叹着气出来。
……
日子一成不变的滑过去,表面上看起来似乎没有什么变化,只有少数知情人,才能体会到其中天翻地覆的变化。
一大清晨,门铃响起!
佣人拉开门,愕然发现,门外站着的是刚才那个在楼下送快递的!
这个送快递的人戴着一顶帽子。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你好,快递!麻烦签收一下!”
佣人去查看寄件人,却发现寄件人一栏是空白的。
怎么会?
没有寄件人。
这快递是怎么寄出来的?
另一个佣人好奇的问道
“是给谁的?这快递也怪,事先连个电话都没打来。一般不都是放在物业的吗,怎么还送货上门呢?”
手拿快递的佣人感觉后背一阵一阵燥热,手指直接抓破了盒子的纸壳,三下五除二把快递盒子拆开。
另一个佣人也发觉到了不对,急忙问:
“怎么了?脸色这么差?身体不舒服吗?”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盒子已经被撕开了一半,破裂的盒子从佣人的手里落下。
另一个佣人不明所以,走上前来,把盒子拾起,看到上面的收件人名字,表情也变得古怪起来。
崇寒突然起身。
他一把将信封拽了过来,拿到眼前。
只一瞬间,他的脸色就变了,变的空前的惨白。
崇寒捏着手里的这封信,恨不得用目光将这封信戳个洞出来了。
……
另一边,颜惜兮也收到了这份快递!
那里面是一封感谢信,颜惜兮把信打开……
此刻,那淤积的不安,像是遇上了火星的炸药一样,猛地爆炸开来,火花四溅!
颜惜兮的手一滞,生生把纸扯下了半页!
颜惜兮越想,越觉得那个快递员眼熟。
她在楼梯道上飞奔着,肺部积着一口寒气,这口寒气从肺部出发,延伸到身体各处的毛细血管里,尽管做着剧烈运动,但她的背脊却渐渐发凉了。
因为她想到了一件更可怕的事情:那就是凶手的目的!
……
从那天后,崇寒就好像变了一个人,又或许他没变,只是周围的人,变了。
崇寒阴沉精锐的黑眸直射过去,审视打量的凌厉目光,让她心里发憷。
不对!
这个反应不对!
崇寒眸子有隐忍的怒意,修长的腿上前几步,抓住她的手腕,“颜惜兮,你还想欺骗我到什么时候?”
“啊!”
猝不及防的大掌把她拽下去,颜惜兮始料未及,整个人不受控制的跌到地上,摔了个四脚朝天,疼得她满头大汗,趴在地上嘴里发出‘嘶嘶嘶’的抽泣声,泪水汹涌而出。
“阿寒,你怎么了?”
“阿寒,你不要对我那么凶好不好?我真的好怕……”
怕?
“呵……”崇寒冷不丁发出一声讽刺的嗤笑。
她会怕?
一个蛇蝎心肠,虚伪至极,心狠手辣的女人,她也会怕?
崇寒盯着她的眼神,愈发寒冷。
颜惜兮只觉得他的目光如芒在刺,让她全身都僵硬得无法动弹。
她裂开嘴想说什么,崇寒已经蹲下来,手指往前移动,将她抓着裤筒的手用力拽开,然后往旁边一撇。
看着颜惜兮,眼眸沉沉:“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把你做过的那些龌龊事统统交代清楚,不然……你知道我的手段,对欺骗我的人,就算是你,我也不会手下留情!”
心,蓦的颤抖。
颜惜兮摇摇头,“阿寒,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颜惜兮仰起头,无言的凝视他,水眸氤氲泪水,深情脉脉。
崇寒不为所动,紧蹙的眉头泄露他已经没有耐心跟她继续周旋。
“那你说我妈怎么会突然死了的?”
“我也不知道……”
“是你杀了她的!”
崇寒紧实的声音还没有说完,崇寒突然激动的打断他,然后憎恨的指着他,“是你,是你害死我妈的。”
“不是,不是我。崇寒……”
“为什么要杀了她?!”
颜惜兮不停的想解释,可崇寒就是听不进去他说话,自顾自的愤怒的质问着,“那你怎么解释那封信的?”
“你就因为那封信,就断定是我害死徐姨的?”
“那为什么死的那个人是我妈,而不是你爸?”
颜惜兮张着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崇寒,你怎么可以说这话……你太过分……”
原本的呵斥,在男人略带嘲讽的目光中,弱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