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里没开灯，只有外面那些光一闪而逝，崇寒的脸忽明忽暗，颜惜兮根本看不清崇寒的表情。颜惜兮在黑暗中默默翻了个白眼，废话，自己要是知道，还犯得着问你么……
“你再翻个试试，看我不把你那对眼珠子挖出来。”
崇寒的语气像是在开玩笑，但颜惜兮一下子僵住了，她很清楚，崇寒还真有可能做出这种事来。
只是他是怎么看到的？
颜惜兮根本就没敢对着崇寒那边。
她愣了一下，一抬眼，就在后视镜里看到了崇寒淡漠的眼。
和他对视的一瞬间，颜惜兮很快明白过来。
白痴吗自己是，刚刚崇寒在后视镜里将颜惜兮的神情尽收眼底。
车内一时静悄悄的，颜惜兮简直是大气也不敢出，生怕崇寒非要说到做到。
对面的车辆驶过，很快，车内又暗了下来。
颜惜兮恨不得掐死自己，正懊悔的无以复加的时候。
崇寒倒是没再揪着这个问题不放。
反而又开口道：“带你过去是让那些个不长眼的好好掂量掂量，不要总是给我制造些不必要的麻烦。”
此刻，车里除了司机就是她和崇寒两个人，颜惜兮忍不住咽了口水。
崇寒看着她这副大气不敢出的样子，微微皱了眉。
“换衣服吧。”
说着，将什么东西抛了过来。
颜惜兮被崇寒扔过来的礼服砸的有些懵。
“这……”
崇寒不耐烦地道“你难道就想穿这一身衣服去参见晚宴？”
崇寒见颜惜兮抱着衣服半晌没动。
“呵，你以为我会想看你？”
说这话时他唇角勾起，满是嘲讽意味的笑。
他上下扫视了颜惜兮一番，像是在打量一件物品一样。
“你这副身子哪里我没见过？你大可不用担心。”
虽然话是这么说了，可崇寒却没有半分要转过头去的意思，还是直勾勾地看着颜惜兮。
颜惜兮攥紧了手中的礼服，下唇都被她咬的发白。
心中的难堪和屈辱像是要将她吞没了一样。
“怎么还不动？是想我亲自来帮你换吗？”
颜惜兮知道崇寒当然不会想要帮自己换衣服，这么说只是为了羞辱她。
她心下一横，看了一眼前座的司机。
崇寒这才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噢，我都忘了。”
说着，摁动了扶手边的按钮，降下的挡板将驾驶座和后面分隔成了两个区域。
看着他唇边的那一抹笑意，颜惜兮毫不怀雅崇寒是故意的。
他就是故意想看自己难堪，想要折辱自己。
“这下总可以了吧？”
崇寒的脸上已经带了一丝的不耐烦。
颜惜兮深吸了一口气，没再看崇寒，将自己身上的一衣服一件件脱了下来。
到最后一件的时候，她的手颤了颤，最后还是毅然决然地将衣服脱了下来。
崇寒的眼神变得幽深，目光一寸寸地向下，最终定格在颜惜兮那只堪一握的纤腰上。
鬼使神差般的，崇寒的手已经覆上了那寸白腻。
“啊！”
颜惜兮惊呼一声，周身都起了一层战栗，瞬间僵住了，甚至没立刻推开崇寒。
颜惜兮瞪大了眼睛，看向崇寒。
他衣冠整齐，一身黑色西装显得他是那样俊美无铸，可颜惜兮自己几乎是未着寸缕，实在是狼狈不堪。
崇寒似乎觉得她的反应很有趣一样，眼中带了一丝几不可察的笑意。
崇寒唇边的讥诮刺痛了颜惜兮仅剩的那点羞耻心，她猛地将那只手推开。
开始一言不发地穿起了礼服。
被推开的崇寒居然也没发火，只是靠回了椅背。
他看着颜惜兮的动作，眼神里没有一丝温度。
崇寒准备的这件礼服还好不算太长，颜惜兮没有太费力便穿上了。
只是拉链在背后，颜惜兮的手别过去，费了好大力才拉上去一小节。
折腾了半天，手都酸了还是没什么效果。
难道要找他帮忙？
这念头在颜惜兮的脑海中一闪而过，接着就被她完全否决了。
但正在这时，一双手却按上了颜惜兮的腰。
颜惜兮一愣，刚要挣扎。
“别动。”
崇寒的声音低沉，不带一丝起伏。
颜惜兮一下子就像是被定了身一样，真的愣在那里一动不动。
但预想之中的那些却没有到来，崇寒似乎只是帮颜惜兮拉上了礼服的拉链。
颜惜兮有些惊讶，亦有些庆幸。
即便崇寒真的想要做什么，现在的她也是无权拒绝的。
崇寒眼中闪过一抹暗色，到底还是没做什么。
“好了。”
颜惜兮转头去看崇寒的时候他早已偏过头去，只留给自己一个冷冷的背影。
她松了一口气，也侧头看窗外。
汽车不知到了哪里，窗外的道路两侧树木繁多，在J市这种寸土寸金的地方倒颇有些闹中取静的意味。
没一会儿，车就停在了一栋其貌不扬的建筑前。
颜惜兮刚想自己开门下车，司机已经将她那一侧的车门打开，做了个请的手势。
“谢谢。”
她提着裙摆下车，便看见了已经等在一边的崇寒。
他在等自己？
崇寒在出席正式场合的时候不会戴眼镜，倒是少了几分书生气，多了点生人勿近的意味。
颜惜兮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颜惜兮闭了闭眼，将脑中那些纷乱的思绪通通驱赶出去。
走到崇寒身边，到落后他半步的地方便停下了。
崇寒却在这时回过头，有些不耐烦地看了一眼颜惜兮。
“怎么了？”颜惜兮不明所以。
显然她刚刚什么都没做，想不通怎么又惹得崇寒的讨厌了。
崇寒看着那张精心装扮后和谢思懿像极了的脸，无端端地生出了满腔火气。
他没好气说道：“手！”
颜惜兮以为自己没听清，但很快反应过来，看向崇寒微微屈起的右臂。
他这是让自己挽住他？
颜惜兮有些僵硬地伸出手去，轻轻挽住了崇寒的右臂。
却怎么都觉得变扭，还没来得及反应，崇寒已经迈开长腿，朝前走去了。
颜惜兮无暇多想，只能蹬着高跟鞋，努力跟上他的脚步。
门口身穿燕尾服的侍者为二人开门，颜惜兮的思绪却飘远了。
水晶吊灯反射出的光斑让原本就明亮辉煌的大厅，显得更加富丽堂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