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寒没有理她，而是给自己点了支烟，随后才又看向颜惜兮。
崇寒缓缓吐出一口烟圈，“颜小姐是聪明人。”
言下之意，她应该知道怎么做才不会给自己惹麻烦。
颜惜兮咬唇笑了起来。
她原本是跪坐在地毯上，这会儿忽然直起身子，移到崇寒腿边，伸出手来勾住了崇寒的领带。
“崇总就不怕我聪明得过了头？”颜惜兮问。
崇寒抽回自己的领带，眼眸深邃。
“崇总刚下了飞机就往这边赶，是有什么急事吗？”
空气里，满满都是暧昧迷离的味道。
颜惜兮安静片刻，看向身侧的男人，“崇总想怎么样？”
崇寒缓缓抬眸。
“睡你。” 颜惜兮听了，唇角仍旧带笑，“崇总还真是坦白啊……”
她对各种程度的危险有着极强的嗅觉和认知，往往在事情还没有发生之前就已经做好应对或自救措施。
可是回到J市之后，尤其是面对崇寒时，这一能力却屡屡失效。
譬如这次。
在来这里之前，她竟然完全没有想过会面临这样的情形。
崇寒始终注视着颜惜兮。
橘黄色的灯光照着她的身体，连黑色的裙子都变得温暖起来。
裙摆下方，两条纤细的长腿安静地靠在一起，白得晃眼。
那张姿容艳丽的脸上仍旧明媚带笑，眼神却有片刻的凝滞。
察觉到崇寒的目光，颜惜兮回过神来，从容靠坐进沙发里。
崇寒眼眸一如既往地深邃，看她的眼神却不似从前……
可是此时此刻，他坐在昏黄的光线之中打量着她，像一只蛰伏已久的雄狮，毫不掩饰地打量着自己的猎物。
颜惜兮知道，崇寒说得出，做得到。
她状似不经意地抬眸，朝大门的方向看了一眼。
大门虚掩着，还是她进来时的样子，并没有关上。
有那么一瞬间，颜惜兮脑海中闪过自己逃出门的样子。
可是下一刻，她就否定了这个想法。
门之所以没关，是崇寒不屑于关。
这道门开启与否，不会影响他今夜的行动和兴致。
一时间，颜惜兮脑海之中闪过百十种法子，却通通都只是一闪而过，根本没有哪个能让她抓得住。
终于，她深吸了口气，抬眸看向崇寒，“为什么？”
虽然崇寒的确对她的身体有反应，可是他也曾明确表示过不愿意睡她，眼下这情形，算什么？
“物尽其用。”崇寒说。
听到这个答案，颜惜兮有些想笑，“什么？”
崇寒漫不经心地掸了掸手中的烟头，声音低沉而缓慢：“反正你都不要命了，何必白白浪费了这具身子？”
颜惜兮听了，终于是笑出声来，“难得崇总瞧得上我的身体，那我是不是也应该表表态？”
“重要吗？”崇寒问。
颜惜兮耸了耸肩，“我知道我愿意与否崇总不在意，但我还是想说，我不愿意，仅此而已。”
崇寒捻灭手中的烟头，缓缓倾身向前，几乎贴上颜惜兮的唇。
“那就表现给我看看，你有多不愿意！”
出乎意料地，颜惜兮竟然笑了。
她伸出手来勾住了崇寒的脖子，整个人顺从地贴到了他的身上，分明是无比地迎合。
崇寒坐回沙发里，她便跪坐在他的腿上。
“我又不傻，明知道崇总今天晚上势在必行，我再怎么反抗，也只是让自己遭罪而已。”
颜惜兮：“既然如此，那为什么不干脆享受一点呢？”
崇寒眼中墨色浓到极致，直接以行动化解了她的拒绝。
颜惜兮闷哼一声，咬牙蹙眉。
崇寒一时也没有动，凝眸看她，眸色沉沉。
下一刻，她忽然又娇娇软软地笑了起来，娇嗔着看他，“崇总真是……一点都不怜香惜玉啊……”
崇寒直接膨胀到失控。
颜惜兮的思绪尽数湮没在自己的声音中。
……
长夜漫漫，循环往复，崇寒将“物尽其用”四个字执行得淋漓尽致。
从头到尾，他始终未置一词，却在悄无声息间，在颜惜兮全身烙满他的印记。
凌晨五点，晨光熹微。
颜惜兮从小憩中睁开眼，床上只有她一个人。
房间里很安静，崇寒似乎也不在卫生间。
颜惜兮强忍着不适的疼痛坐起身来，在床上静坐片刻之后，拉了被单裹在身上，光着脚走出了房间。
大宅里一片幽寂，唯有崇寒的书房里透出光亮。
颜惜兮走过去，发现书房门并没有关，里面传出崇寒讲话的声音，说的是英文。
她微微偏头往里面看了一眼。
崇寒竟然已经换上了衬衣西裤，坐在书桌后，正对着书桌上的电脑屏幕侃侃而谈。
那副精神
奕奕的模样，哪里像是一个操劳了一宿的人？
对比自己，颜惜兮不得不感慨造物主对男女的不公。
她转身回到崇寒的卧室，在床尾的地板上找到自己的裙子，走进卫生间。
崇寒结束会议回到卧室的时候，屋子里已经没有颜惜兮的身影，只留下满地纸团，一床凌乱，以及枕头上的半只耳环。
……
崇寒下楼的时候，颜惜兮正将一瓶新的酒打开，倒进杯子里喝了一口，便搁下杯子，长长地叹息了一声。
叹息未完，她就看见了从楼上走下来的崇寒。
昏暗的灯光仿佛照不到他脸上，只能看见一个黑色的身形，高挑颀长，无声寂静。
颜惜兮忽然有些怀疑自己是在做梦。
早年那些昏黄的梦境里，他就是以这样的姿态，越走越远。
可是此时此刻，他却越走越近。
一直到他走到吧台前，颜惜兮才反应过来，不是梦。
她忽然就笑了一声。
崇寒看她一眼，目光落到她面前那些打开的酒瓶上，三四支酒，通通都是只喝了一点点，便搁在那里。
颜惜兮见状，解释道：“这些酒都太烈了，好像不怎么适合女人喝。”
说到这里，她似乎想起什么，从椅子上站起身来，“要不，我去外面喝？”
虽然一觉醒来，然而她睡之前没有卸妆，也没有换衣服，因此这会儿直接出门倒也方便。
颜惜兮拿起自己的手机，转头就要往外走。
“要什么酒，我给你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