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如实地点头：“有点。”
“我去关空调。”他快步走出房间。
“好。”
颜惜兮从池台下的柜子里翻出大米来，倒进器皿里接上水，伸进手去搅和里面的米粒。在冲洗第三遍的时候，崇寒又返回来了。
崇寒：“我来吧。”
颜惜兮拒绝了，“不用了，你先忙你的吧……”
她的手很好看，游走在器皿里宛如一条漂亮的鱼，昏沉的灯光落在她的侧脸，在精致的五官下涂抹了一层暗影，像是下了蛊般迷惑人心。
崇寒抿了几口水，盯着那纤手的骨节暗暗出神……
米已经淘好了，颜惜兮放下水杯去找冰箱里摸索皮蛋。
皮蛋是真空包装的，但包装袋上却没有留下豁口，她撕了半天都没撕开，干脆用牙去咬。
崇寒看她凶巴巴的叼着包装袋使劲的模样，忍俊不禁，伸出手去将包装袋拿了过来。
颜惜兮的目光一直追随着他，眼巴巴地看着他拾起案板上的菜刀。
“哎，你要干嘛？”光洁的刀面在灯光的衬托下显得格外锋利。
他轻笑解释：“划个口。”
说着便从包装袋的侧面轻轻划下一痕，然后顺着这个豁口撕开了包装，用手稍微一挤，皮蛋就像撒欢似的溜了出来，掉落在案板上打了个璇儿。
颜惜兮：“……”
她不满地噘起嘴来，上前拽起他的衣角就要往外赶人……
“谁说让你帮我了……”三分埋怨。
他总是动不动就想碾压她的智商。
即使她压根没拽动他，他也露出几分妥协的表情，嗓音低沉：“那我不动了，在旁边看着好不好？”
“看？”她轻声问出疑问，“可乐鸡翅做好了？”
话落，崇寒的视线顿了半秒，故作的平淡地移开，“没……”
他怎么把这事给忘记了？！
“我要做可乐鸡翅了。”
崇寒打开炉子，将食用油缓缓倒入锅内，用小火烧热。
颜惜兮切好皮蛋，放在菜碟里预备着。
米需要在水里浸泡二十分钟左右，她用纸巾擦擦手，转身去看崇寒的杰作。
“帮我递一下。”
颜惜兮站在一旁，见他开口，乖乖地将刚才腌制食材的盆子端给他。
崇寒接过，轻倒进锅内的同时，下意识地用手臂挡了一下颜惜兮。
鸡翅下锅的那一瞬间，热油‘噼里啪啦’的像火星般蹦跳起来。
颜惜兮歪着头问：“下一步是不是该放可乐了？”
“嗯，”他顿了一下，他拾起桌上的筷子翻着鸡翅，又叮嘱道：“你站远一点。”
“好。”她默了默，转身去案板上拿可乐了。
鸡翅的两面全部被煎黄，倒入可乐，他扣上锅盖，将炉灶打到小火焖炖，清洗了一下双手。
米已经泡得差不多了，颜惜兮将器皿的水倒掉又换上新的，然后一股脑倒进锅里，打开大火将其煮沸。
听着炉灶上煤气点燃的声响，颜惜兮无聊地背过手去，低着头在地板上搓了搓鞋尖儿，过了会儿又忽地抬起头来。
崇寒的目光从炉灶下的青蓝色火苗转移到她的脸上，抿唇，直起身来朝着冰箱的方向走去。
这时锅盖发出细微的哨响声……
粥熟了。
颜惜兮连忙掀开锅盖，瞬间沸腾的蒸气熏得她眼皮发烫。
崇寒见状，下意识伸过手来，用手背帮她遮挡住了大部分横冲直撞的热量。
等热气散去些许后，颜惜兮将碗里的皮蛋倒进里面，用勺子沿同一方向搅拌了数秒，重新盖上锅盖。
她恰巧碰上他看过来的目光，顿了顿。
“颜惜兮……”他的嗓音低沉温和，修长的手指摩挲着她的掌心，温度滚烫，“你有没有想过，现在的我们算是什么关系？”
“……”颜惜兮认真思索着，直到煮锅发出细微鸣响，才回过神来。
抽出被崇寒攥着的手，颜惜兮拾起案板上的勺子，将锅里的粥再次按照同一方向搅拌了数秒。
“……”崇寒定定地看着她的动作，沉默不语。
直到粥被盛出来，颜惜兮终于开口，“我们从朋友先做起，好吗？”
“你知道，我要的不止这些！”
“可是……太快了……我有些接受不了！”
“好……我就给你时间缓冲！”
……
洗干净碗筷之后，她又洗了两个又香又大的苹果，两只手捧着，一蹦一蹦地走出厨房，而崇寒依旧留在厨房里洗着葡萄。
她走到客厅，从桌面上摸过遥控器，直挺挺地仰坐在沙发上，一手捞过旁边的卡通抱枕抱在怀里，开始找节目。
这个点已经有不少电视剧在开播了，她先是看了会儿家庭剧，又觉得无聊，翻到了一个古装宫斗剧，一边看一边拿起一个苹果，小口地啃起苹果。
崇寒刚好端着洗干净的提子出来，见她窝在沙发上看电视，便信步走到她面前，弯腰将盘子搁在桌角上。
“牛奶喝热的还是凉的？”他低着头问。
颜惜兮：“……”
没人回话。
崇寒疑惑地直起腰来，发现颜惜兮随着他的动作歪了歪身子，脖子往前抻，目光根本就没放在他的身上。
崇寒：“……”
他环起胸来，站在原位置气定神闲地看着她。
慢悠悠地斜着身子啃了两口苹果，她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崇寒一直像跟柱子似的杵在这儿，忍不住疑惑，用迷茫的大眼睛看向他……
“看够了吗？”对面的‘柱子’说。
“嗯。”她小口小口地嚼着苹果，点点头。
崇寒有点郁结，视线在她啃过的苹果上停留了一瞬，又抬起眸来，淡声说：“谁好看？”
颜惜兮一脸疑惑：“啊？”
崇寒又问一句，“电视好看，还是我好看？”
“问这个……”
颜惜兮有点懵，缩着脖子咽下口中的苹果，真得偏过头去仔仔细细看了一眼电视里跑老套小太监的颜值，又转过来重新对上他的视线，“你好看！”
“算你有良心！”
崇寒听后，松开略皱起的眉头，嘴角微微勾了勾，继续说：“那牛奶要热的还是凉的？”
“可不可以不喝。”
“不行。”
无奈，颜惜兮喃喃说道：“那热的吧。”
崇寒点点头，转身给她弄牛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