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
颜惜兮没有想到遇到了江予枫。
更没有料到的是,两人一起,还碰到崇寒。
在崇寒身后的陈助理看了颜惜兮一眼,只一眼,便收回视线。
颜惜兮:“崇总好。”
江予枫:“崇总好。”
颜惜兮和江予枫两人异口同声,默契十足。
“嗯。”崇寒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
总裁在场,江予枫不方便多说。
颜惜兮终于得以超脱,不再需要绞尽脑汁想怎么拒绝江予枫的邀请。
颜惜兮不禁看向崇寒的背影。
崇寒很高,身量挺拔,陈助理与江予枫也自不必说。
三个人站在一起,几乎挡住颜惜兮全部光线。
陈助理正在向崇寒报告着什么,声音刻意压低,尽量不让身后的人……
也就是,颜惜兮和江予枫……听见。
颜惜兮的视线不由的在陈助理的背上停留片刻。
江予枫这时看向颜惜兮,她慌忙收回视线,不再盯着陈助理的背影。
江予枫只出口型不出声地问我:你和他们认识?
颜惜兮顿了顿,赶紧摇头,企图掩饰过去。
幸而江予枫对此也不太感兴趣,不能出声,似乎还不足以断了江予枫想要继续和颜惜兮沟通的念想。
你晚上几点下班?晚上有同事聚会。
我等你。
我晚上有……
颜惜兮没能说完,因为就在这时,站在颜惜兮前方的崇寒侧了侧身,使得一丝光影在她眼前晃了晃。
下一秒她抬头看,只见崇寒侧着身体,视线正在颜惜兮的脸上逡巡。
他的那道目光隐藏着什么,颜惜兮来没来得及看清,它就已经转移到了江予枫身上。
“江予枫,3点钟到我办公室来,有个case要交给你。”
崇寒面无表情的说。
江予枫立刻点头称是。
崇寒这才回过身去。
他的眼睛在掠过颜惜兮的时候,刻意忽略。
而这时,陈助理似乎不经意回头,瞥了颜惜兮一眼。
颜惜兮低头,学着崇寒,忽略掉他的目光。
……
聚会很High,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同事们拼命灌颜惜兮的酒。
散会后,颜惜兮拒绝江予枫送她回家。
晚上喝的白酒后劲大,现在她上下眼皮直打架,头重脚轻,走路都有点发飘。
颜惜兮眼神迷离,四处扫了眼,没看到崇寒的车,她就站在大门边的花坛前等着。
头疼欲裂,胃里也开始翻江倒海,她掐着脑门,让自己清醒一点。
突然一阵汽车喇叭鸣笛声,伴着一声“颜惜兮!”
颜惜兮抬头,几米外有辆出租车停下,后车窗降了大半下来。
崇寒右手搭在车窗上,穿着黑色衬衫,领口的纽扣散了好几粒,两袖也挽到小臂上,头发松松软软,比平时少了几分凌厉。
颜惜兮晕乎乎的。
他这是刚洗过澡?
崇寒一直面无表情的望着她。
“还不过来?”
他语气特别不耐。
颜惜兮歪着头,半醉半醒,故意作对。
“太远了,我走不动。”
崇寒没下车,就这么平静的望着她。
两人对峙着。
过了好了一会儿,颜惜兮大脑缓慢转动,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她慢慢朝汽车走去。
“我以为你自己开车来呢。”
她小声咕哝着。
崇寒没接话,把车门打开,自己向里面移了个位置。
颜惜兮坐上来,车里立刻被浓浓的酒精味充斥,崇寒长臂绕过她身后将车门拉上,跟司机说回到刚才上车的地方。
汽车驶离。
颜惜兮整个人都靠在他身上。
崇寒蹙着眉心,不悦道:“你喝了多少酒?!”
“不知道。”
可能是一斤?也可能更多?
谁知道呢。
喝的时候没感觉难受,回到宿舍也还行,这阵子浑身都不舒服,特别是胃里,灼烧感越来越厉害。
她调整了下坐姿,侧过身抱住他结实的腰,把头埋在他胸口,只想睡一觉。
“谁准你喝那么多酒的?”
说着,崇寒捏着她的下巴,让她抬头与他对视。
“当耳旁风了?”
午夜,路上的车不多,出租车开的飞快,车厢里忽明忽暗。
就算光线不稳定,他眼底的眸光也是幽而深的,在质问她。
这种不满的眼神颜惜兮最招架不住,特别是她现在理亏。
她用力抬起手臂,五指并拢遮在他眼前,她想了想措辞,有点儿强词夺理。
“那我以前还天天跟你说,不许抽烟不许抽烟,你不是还抽?”
学着他的语气:“当耳旁风了?啊?”
崇寒:“……”
颜惜兮手臂一直举着,时间长了有点酸,放下来搭在他肩膀上,她身体歪在他身上,胃里难受,她一直动来动去,裙子的肩带滑下来。
黑色的连衣裙趁得胸口的肌肤跟凝脂一般。
大概是喝多的原因,两颊微红,眼神迷离,整个人都透着一股风情万种。
崇寒把她裙子的肩带拉上去,“这条裙子以后别穿了。”
“为什么?”
“不好看。”
颜惜兮望着他,想了又想,很确定。
“这裙子是你送我的。”
顿了几秒,崇寒说:“我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颜惜兮还想反驳两句来着,出租车停了下来。
“下车。”崇寒把她的手机拿上。
颜惜兮朝窗外看一眼:“这是哪?”
“给你买瓶水。”
下车后,颜惜兮一阵眩晕,差点没站稳,崇寒伸手扶住她。
“颜惜兮,你到底喝了多少?!”
她酒量还行,以前他们经常喝红酒,她几杯都没问题。
现在这情形,至少得八九两。
颜惜兮揉揉脑仁:“我没喝多少。”
崇寒懒得理一个醉鬼,把她塞进自己的车里,给她去买水。
到家,崇寒给颜惜兮喝了半杯水才让她去洗澡。
颜惜兮困意上来,眼睛都睁不开,要不是崇寒有洁癖,不许她醉醺醺的不洗澡就睡觉,她真想直接倒在床上埋头大睡。
换洗的衣服都没拿,她直接去了浴室,简单冲洗过,裹着一条浴巾就出来了,崇寒大概在楼下浴室洗了,还没上来。
十多分钟后崇寒关了楼下的灯进来,往床上一瞧,颜惜兮横在床中间,看样子已经睡着。
她长卷的黑发铺在白色床单上,床单湿了一团。
浴巾松松垮垮的搭在身上。
上下都是若隐若现。
崇寒的身体一阵燥热,出差十几天,光是想着她,身体就会有反应,何况现在这样一番美景。
他边解衬衫的纽扣边朝她走过去,她身上混合着沐浴露的清香,还有淡淡的酒精味。
他脱了衬衫,直接覆上去。
两人中间隔着一条浴巾,他也没抽走。
低头含住她的唇,用力咬着。
颜惜兮疼的嘶了一声,使劲掐他的腰。
崇寒顾不上疼,加深了这个吻,他抬手熄了卧室的灯。
颜惜兮就知道他会用这样的方式给她醒酒。
……
第二天醒来已经九点多。
颜惜兮是趴着睡的,空调被全都被她卷在身上,两只手臂霸占着两个人的枕头,崇寒几乎被她挤到床边,她一条腿还横在他小腹上。
她睡相本来不难看,规规矩矩的,自从跟崇寒在一起,她总是有意无意的想去挑战他的忍耐极限。
崇寒最开始时也不满,后来都忍了,时间一长,就纵容了她的这些小性子,可她的坏毛病却很难再改过来。
颜惜兮小心翼翼的把腿从他肚子上拿下来,将身上的被子扯了一半给崇寒盖上。
崇寒是真累了,不然他的生物钟一向很准,从来不赖床。
他睡的很沉,给他盖被子他都没有任何反应。
颜惜兮盯着他看了几分钟,他肩膀上、胸前都有抓痕,她昨晚留下的。
她用力揉揉脖子,平躺着缓了一会儿,起身到衣帽间找了睡衣套上去,到楼下找水喝。
喝了一大杯温水,终于解渴。
颜惜兮的胃咕噜咕噜直叫,昨晚只顾着喝酒了,饭菜没怎么吃,现在饿的难受。
家里没什么吃的,她从冰箱里拿了个面包,放在烤箱里热一下。
在楼下浴室简单洗漱了一番,烤面包也好了,抹上果酱,她坐在餐桌前津津有味的吃着。
等所有的东西都拖拉完成了,颜惜兮才发现,她现在是朝九晚五的上班族了。
我擦,要迟到了!
颜惜兮急急忙忙爬起来冲进卫生间,发现里面有个男人正在洗澡!
玻璃浴房内,她看到昨晚没来得及看到的东西……宽肩窄腰一身腱子肉,六块腹肌整整齐齐地码在小腹上,别提多么香艳。
崇寒关了水龙头,这才注意到她。
他推开玻璃浴房,她看到他*的头发黑又亮地立在头顶。他朝她一笑,那笑容,怎么形容呢?用小言作者惯用的一个形容词就是“邪魅”。
没错,他朝她邪魅一笑,她立刻六神无主。
“你……洗好了吧?我要洗漱。”
“嗯。”崇寒探身拿过她身后的毛巾,一阵湿热的气体袭来。
她觉得腿软。
他擦着头发催促她,“我看时间也不早了,你动作快点。”
“嗯嗯。”
颜惜兮把牙刷塞进嘴里,面无表情地点着头。
她在卫生间里磨蹭了足有半个小时。
好在再出去时,崇寒已经穿戴整齐,坐在客厅里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