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寒的脸色变了又变,最后浓浓的阴鸷已经笼罩了周遭所有的空气。
颜惜兮走出别墅后,才深深喘了一口气,刚在经过崇寒的身边时,她的心跳加速,差点就要蹦出喉咙口。
她其实也怕极了崇寒在暴怒之下会做出什么事来,可偏偏的,面对他的羞辱,她就是不甘心,说什么也要反还回去。
待崇寒回过神,追出去的时候,人已经上了出租车走远了。
他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眸光跟着越来越沉。
直到出去以后,颜惜兮的脑海中都是一片空白。
心脏像被用针戳了几百个密密麻麻的洞,痛得她浑身发抖。
她扶着沙发慢慢坐下,才不至于难堪地倒在地上。
其实人类是有避痛本能的,就像现在,身体内的每一个细胞都在颤抖叫嚣着离开这个地方,但是她握紧拳头,再痛也坐在这里,自虐一样。
心里有什么东西在迅速流失,颜惜兮庆幸那些莫名的坚决的从扎根起就从未动摇过的爱意一点点从心底消逝掉。
……
经过昨天那么折腾,又加上今天来亲戚,颜惜兮的痛经就更加厉害了。
她扶着墙壁艰难地起身,就一步一步往今晚经理给她安排的包厢走去。
当推开包厢的大门,看着斜倚在沙发上,比冰山还冷,又一身狠戾恍若暴君的崇寒,她瞬间僵在了原地。
她怎么都没有想到,今天晚上,她要服务的,竟然是崇寒所在的包厢!
她也努力想要表现得大方而又得体,但她的身体,真的是强弩之末了。
就算是她多吃了好几片止痛药,走起路来,双腿依旧控制不住打颤。
崇寒也看到了颜惜兮,他的视线,一瞬不瞬地锁在她明显打颤的双腿上。
他那双清冷的眸,眸色一寸寸加深,身上的冷,瞬间翻涌成几乎将一切灵魂吞噬的暴戾。
“咔!”
崇寒手中的玻璃杯碎裂,红酒,混杂着鲜红的血液,瞬间从他的指缝渗出。
颜惜兮今晚的主要任务,就是帮客人开酒瓶、倒酒,顺便让他们多买酒,她好拿提成。
她努力缩小自己的存在感,轻手轻脚地走到茶几旁,拿起一瓶红酒,就打算为他们开瓶。
颜惜兮一直觉得,开红酒瓶特别特别简单,但真正上了手,她才知道,还有点儿难!
尤其是她的左手使不出力气,这更是严重影响了她的发挥。
所以,她出师未捷身先死。
瓶塞没打开,她手中的开酒器,倒是掉落在了茶几上,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听到这声音,夏醇宇才注意到了走进包厢的颜惜兮。
夏醇宇手中的打火机,‘哐当’一声掉落在了地上。
颜惜兮对着夏醇宇微笑点头以示礼貌。
看到颜惜兮上扬的唇角,崇寒的一张俊脸彻底黑成了锅底。
勾到男人,她就这么开心?!
此刻,他想杀人!
……
深夜两点三十分,他们那群人还没有走。
又等了好一会,颜惜兮实在忍不住了,只得哆嗦着脚步慢慢的挪到崇寒所在的包厢门外。
她小心的将耳朵贴到门上,想知道里面的动静,却不想到门这时候被人从里面拉开了。
猛地她被惯性带得往前面歪去,撞到了一个人的胸膛,头闷闷的疼。
她抬手摸着头被撞到的疼痛处,然后看了看面前被自己撞到的人,正是刚刚替她解围的夏醇宇。
她赶紧赔礼道歉:“不好意思啊,我是想来问问看你们……你们还有什么需要的吗?”
里面的男人皆是哄堂大笑,甚至有人笑着对她吹了声口哨:“小妹妹,我们确实有需要的,大晚上的,苦短啊,你出台吗?”
她对这样的场面早就见怪不怪了,脸上是魅惑的笑:“不好意思啊先生,我不出台的。”
“切,没意思。”
那男人一脸的意兴阑珊,说完转过头去继续跟身边的沉鱼落雁玩暧昧。
颜惜兮扫视了一眼整个包厢,里面的女子都是低胸超短裙,浓妆淡抹。
崇寒腿上坐着的那个婀娜多姿更是一副小鸟依人像,偏偏那个人还很是受用。
真是糜烂啊!
颜惜兮这样想着已经走了进去,她知道里面崇寒是‘老大’,于是径直走到他面前,好言好语商量到:“那个,请问我可以下班了么?”
“急什么?急着下班去见你那残疾老爸?我说你啊,快死的人,有什么好看的?”
颜惜兮告诉自己要忍!
这个男人她真恨不得甩他的大嘴巴子,看他在自己面前还一副清高得意样!
不过她很快换上一副标准职业笑容,“不是的,我平时都2点下班的。今天看你们这边还没有走所以就没有急着下班,我是来看看如果你们没有什么需要的话,那我就先下班了。”
崇寒干脆难得跟她周旋,朝着她摆摆手:“去把最贵的酒拿来。”
颜惜兮虽然不爽他一副大少爷的样子,但还是很甜美的回到:“好,我这就去拿。”
开玩笑,他买一瓶最贵的酒,她得有多少提成?
他买酒,她赚钱,银货两讫的交易,何乐而不为呢!
于是她又屁颠屁颠的跑去前台领了一瓶最贵的洋酒,经理看到笑着问她:“哇,你客人这么大方啊?不错哦。”
“谢谢经理。”颜惜兮对着经理笑笑将酒拿去了包厢。
……
“醇宇,你是怎么了?不就一女人你至于?”
“她现在的生活跟她以前的简直是天壤之别。你也说了她不过是个女人,我们男人就不能豁达一点?”
“我就是看不得她舒坦,出了那样的事你觉得我会饶了她?”
两个男人在包厢里面争执,颜惜兮叩了叩包厢门,崇寒自然知道是她来了。
他坐在沙发上对着外面的人说:“进来。”
颜惜兮将门拉开,映入眼睑的是夏醇宇。
她看了看夏醇宇,又看看崇寒,当即明白几分。
她将背后的门轻轻合拢,走到崇寒前面,弯下腰一脸恭敬:“崇总。”
崇寒冷漠的看了她一眼,然后对着身边的女人说:“你先出去,她留下就行。”
说着指了指另一个女子。
另一个女子走了,只剩下颜惜兮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