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纾姩忽然想到什么,激动的站起来,一时不察,直接撞到男人下巴处,听到头顶传来一阵闷哼声。
江纾姩惊呼一声,只觉得额头一阵刺痛,下意识捂住额头,一双眼睛瞬间蒙上一层水雾,但想到正事,不再管额头的痛意。
语气带着些急切:“那些马贼中间还有一个叫侯四的,他带着一个小乞丐,进城去找大夫。”
“你先别急,我派人去找。”
顾宸风不知道她为何这么着急,看着她额头一片红,眉心微蹙。
这时,清风急匆匆赶来,神情严肃:“大人,那些马贼刚被关进牢里,就被杀了,分开关着的周康虽然没事,但也受了惊吓。”
听了清风的话,顾宸风面色微冷,漆黑的眸子沉了沉。
片刻后,三人一同出现在地牢,地牢里阴暗潮湿,只有两边的油灯微微发亮,冷风吹过后,烛火忽闪忽闪的,增添了一股阴森之气。
江纾姩下意识打了个哆嗦,脚步轻轻跟在顾宸风身边,朝里走去。
“顾宸风,你快放我出去,我要是死了,周家不会放过你!”
周康面色闪过一层愠怒,一双眼睛充斥着恐惧和害怕,浑身都在发抖。
江纾姩看着他蒙头垢面的模样,眼底没有任何情绪。
顾宸风凌厉的眸光在周康身上淡淡扫了一眼,莫名给周康一种威压感。
周康只觉得浑身发凉,瞬间闭上嘴巴,腿一软,直接瘫软坐在地上。
顾宸风拉着江纾姩继续朝前走,刚走到最里面的那一间牢房,空气中散发着一股浓郁的血腥味儿。
江纾姩下意识蹙起眉头,光是闻着味道都能知道里面的惨状。
锦衣卫恭敬的将牢房的门打开,顾宸风带着人进去,就看到那些马贼横七竖八的倒在地上。
“仵作可有验尸?”
顾宸风神色淡淡。
“回大人,属下已经检查过了,全部尸体一剑毙命,除了脖子上的伤口,其他地方没有伤,体内也没有中毒。”
仵作回答。
“到底是什么人能一击毙命?”
江纾姩蹙眉,若真是一击毙命,那这人也太可怕了,或许武功还在顾宸风之上。
突然,江纾姩的视线落在一人的手上,那人正是马贼的老大。
只见他手指微动,江纾姩一度以为自己看错了,眨了眨眼睛继续看,只见那手指又动了几下,她敛下面色的震惊,轻轻扯了扯一旁吩咐清风办事的男人。
顾宸风看了一眼被扯住的袖子,下意识侧眸,就看到她抬起手臂指向尸体中的一个人。
江纾姩怕打草惊蛇,踮起脚尖凑到顾宸风耳边,轻声道:“我刚看到他手指动了。”
听到江纾姩的话,顾宸风眼底划过一抹诧异,视线落在那人身上,冷声吩咐一句:“将所有人丢到乱葬岗。”
最后顾宸风覆到清风耳边不知说了什么,只见清风看向那群尸体时,眼底闪过震惊,而后直接招手让人抬着尸体离开。
“夫人可以将侯四的样子画下来吗?”
顾宸风问。
“可以。”
当下江纾姩就跟着顾宸风去了书房,前世虽然跟周宏成了亲,但他的书房,自己从来没有进去过。
很快,江纾姩就画好一幅侯四的肖像画,另外还有一个小乞丐。
“劳烦大人帮忙找一下这乞丐。”
不管怎么样,她总觉得这个小乞丐不一般,尤其是看到自己的样子时,脸上划过一抹震惊。
“好。”
顾宸风当下就让铭夜带着人去暗中调查。
若信是周宏母亲写的,那这些马贼也是他安排的,如果真是这样,那今天马贼的死也跟她脱不了关系。
“姩姩,今晚跟我去见一个人。”
虽然不知道顾宸风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但她相信他不会害自己。
下午,铭夜只找到了侯四的尸体,并没有找到侯四身边的小乞丐。
同样的手法,侯四也是一剑毙命。
“他脖子上的伤痕比那些人都要短。”
江纾姩仔细看着侯四脖子上伤痕的长度,与那些人做了比较,发现确实是这样。
“不是让魏仁景去检查伤口,怎么还没回来?”
顾宸风的声音刚落,就听到一道哀怨的声音。
“顾宸风,我是神医,是救人,不是给你验尸的。”
魏仁景气急败坏的走进来,端起桌上的茶就喝了一大口。
“你不是让清风把人丢到乱葬岗了吗?”
江纾姩眼底划过一抹不解。
顾宸风闻言,眼底升起一股柔和:“锦衣卫中的地牢四面都是墙,密不透风,唯一的可能就是从牢门进去的。”
江纾姩心惊,对啊,她的注意力都被吸引到那些一刀毙命的伤口上,并没有想过凶手是从何处而来。
经过顾宸风分析,那就是地牢里的锦衣卫中有内奸,所以顾宸风才谎称将马贼丢去乱葬岗。
一来可以让暗处的人放松警惕,另一方面让清风把尸体保护好,交给魏仁景检查。
若是中途有人去乱葬岗检查尸体,那人就是内奸,或者是凶手。
“若是有内奸,也不可能一招之内就把人全部杀害,让马贼根本没有反抗的机会。”
江纾姩出声反驳。
谁知,下一刻,顾宸风的话给了她答案。
“有个人,他有这个能力。”
“谁?”
江纾姩瞳孔骤缩,饶是上辈子,她都没有听过这号人物,可以一招之内杀掉所有人。
“天下第一杀手楼的杀手——阎星河。”
顾宸风说完这话,视线看向魏仁景,似乎在等一个答案。
“那些人在被杀之前,中了一种香药,这种药无色无味,只有在同类药效中才能发现端倪,而这种药只有蓝渺国的地界才有,那些马贼是在昏睡后被人一击致命。”
魏仁景缓缓解释。
江纾姩却发现在顾宸风在听到魏仁景说的话,明显松了口气。
“难不成是蓝妙模仿第一杀手的手段,故意制造噱头,威逼恐吓?”
江纾姩反问一句。
就在这时,下人恭敬禀报:“大人,张炎安醒了,想见你。”
张炎安,马贼老大,也是马贼里唯一活下来的人。
片刻后,张炎安苍白着脸,跨进门槛,进入书房,看着书房的几人,最后直接冲顾宸风跪下去。
“多谢大人救命之恩。”
张炎安言辞恳切,语气真诚。
“你该谢的不是我,而是我夫人。”
顾宸风嗓音冷淡,并没有打算让他起身的样子。
张炎安闻言,看向顾宸风身边的江纾姩,想到今日绑架的女子,脸色更白了,直接冲江纾姩行礼。
“多谢夫人救命之恩。”
要不是江纾姩眼尖发现了他还活着,恐怕他现在已经流血而死了。
“是谁动的手?”
顾宸风淡淡掀起眼皮,语气依旧冷冰冰的。
“不知道,当时我们被关进牢里,只闻到一股淡淡的味道,然后就不省人事。”
“我意识到不对时,刚想提醒,就发现他们都昏了过去,我也吸入少量迷烟,脑子昏沉,朦胧间只看到一袭白衣,腰间还挂着一枚玉佩。”
“你说的玉佩可是这个?”
顾宸风闻言,眉心紧蹙,从怀里掏出一张纸,纸上面正是江纾姩画好的玉佩。
江纾姩看着他的举动,眼底划过一抹诧异,但并没有多说。
清风将纸上的图案递到张炎安面前,后者蹙紧眉头仔细思考,忽而瞪大眼睛,颤着手,指着纸上的玉佩,语气格外肯定。
“没错,就是这枚玉佩。”
“你怎么确定就是这枚玉佩?”
一边的江纾姩质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