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尘渊脑海里浮现出刚刚那抹倩影，眼底闪过炙热的目光，心中某处隐隐蹿动。
“太子，这边请。”
身旁的小厮好心提醒，打断了薛尘渊的思绪。
薛尘渊面露不悦，收起脸上的情绪，转身被小厮带去书房。
江纾姩刚从将军府出来，准备上马车，身后就响起一道声音。
“等等。”
江纾姩的脚步停顿，转身就看到一丫鬟走了出来，这是楚晴身边的刘嬷嬷。
看着她气喘吁吁的模样，江纾姩眉梢微挑，嗓音清冷，透露着丝丝淡漠：“有事？”
她还记得当年，大雪天，她被江琳玥欺负，半路碰到刘嬷嬷，用尽全力跑过去想求救。
可刘嬷嬷只是淡淡看了一眼，笑着开口：“大小姐，你是姐姐，应该让着二小姐。”
刘嬷嬷说完就把小小的自己推到雪地里，看着她被江琳玥欺负，然后离开。
或许自己并非将军府的人，刘嬷嬷也知道，所以才会任由江琳玥生生将自己推到冰冷的水池中。
若不是乞丐师父及时出现，救了他，或许她那天就死了。
“大小姐，夫人说你的琴很多，这把伏羲琴二小姐很喜欢，希望明日大小姐能将琴送来给二小姐当及笄礼物。”
“想来二小姐应当是很开心的。”
刘嬷嬷言语间没有半分恭敬，连礼都未行过。
江纾姩闻言，冷笑一声，及笄礼都因为丢人没办成，这老嬷嬷还真是有脸提吃出来。
她眉眼中布满寒霜，眼睛带着浅浅的笑，笑不达眼底，让人望而生畏。
“大小姐，从小你就在将军府，有什么要什么，如今夫人只想要你一件东西，相信大小姐不会这么小气的。”
刘嬷嬷语气里的危险丝毫不掩饰。
可她的话音刚落，就听到江纾姩冷声吩咐：“绿堇，掌嘴。”
下一刻，不等刘嬷嬷反应过来，啪啪两巴掌就已经落到她脸颊。
绿堇毕竟是习武的，刚刚听了这个嬷嬷的话，眼底的怒气快要压不住了。
听到江纾姩的话，她没有丝毫迟疑，上去就给了刘嬷嬷两巴掌。
“大小姐，你——”
不等刘嬷嬷说话，江纾姩寒眸微眯，上前一步，姿态散漫，一双眼睛如冰雪寒潭。
眼底一闪而过的杀意让刘嬷嬷害怕。
“刘嬷嬷，我是将军府的大小姐，更是顾大人的夫人。
你不行礼也就罢了，还敢出言不逊，真是败坏门风，丢了我将军府的脸，今日就当着众人的面，小惩大诫，若有下次，绝不轻饶。”
“至于伏羲琴，父亲都未讨要，你一个下人是不是有点越俎代庖。”
“你——”
刘嬷嬷没有想到她如今变得伶牙俐齿，巧舌如簧。
余光看到将军府门口围过来的人，面色一僵，刚想行礼，江纾姩却快她一步，冷着脸吩咐一句：“绿堇，继续。”
“是。”
绿堇活动了一下手腕，直接对着刘嬷嬷的脸颊左右开弓。
周围人越聚越多，明白了前因后果的众人纷纷对着肿成猪头的刘嬷嬷指指点点。
待刘嬷嬷回到内院告状时，江纾姩已经带着绿堇离开。
“今日，辛苦了，拿着这些银子去买些药。”
江纾姩说着就将十两银子递到绿堇手中。
难得开心一次，江纾姩眉眼中闪烁着欣喜的光芒。
“多谢夫人。”
绿堇收下银子，今天她手劲儿不轻，但力也是相互的，刘嬷嬷有多疼，她就有多疼。
虽然掌心又麻又疼，不过能给夫人出气，也值了。
马车停在刺绣坊时，就听到一阵吵闹声。
“衣服明明是我秀的，为什么要给那个贱人！”
人群中，一道女子的声音带着怒火，质问着台阶上的男人。
江纾姩下意识掀起帘子，就看到一名女子瘫坐在刺绣坊门口。
背对着女人，虽然一时间看不清她的神情，但光从声音里都能听到她语气里的悲痛。
正中央的台阶上正站着一名男子，玉树临风，男子穿着深灰色衣袍，看向地上的女子时，眼底满是厌恶和不耐。
“你胡说什么，那衣服我说是谁的，它就是谁的，得罪了宋家小姐还想当绣娘，谨娘，识相的话赶紧滚。”
那位叫谨娘的，面色哀戚，看向台阶上的男人，眼底满是痛苦和失望。
这时，一名穿着艳丽的女子从屋里出来，站到男人身边，鄙夷的望着地上的女人，语气带着轻嘲：“姐姐，如今你得罪了宋家小姐，识相的话，快点离开，还能留下最后的体面。”
一听这话，江纾姩脑海中就浮现出江琳玥那张厌恶的脸。
她淡淡扫了一眼那名穿着艳丽的女子，眉宇间带着刻薄和阴险。
果真是一路人。
“也是个可怜人。”
身旁的绿堇突然开口。
“你知道她？”
江纾姩眼底闪过诧异。
“嗯，她是谨娘，去年参加锦绣轩比赛中，拔得头筹，后来就跟刺绣坊的老板好上了，但是妾有情，郎无意，没有娶，之后她就一直在刺绣坊做绣娘，短短半年的时间，就让籍籍无名的刺绣坊名声大噪，好多官家小姐都来这里定制。”
绿堇说到这里就来气，原本主子的锦绣庄在京城可是数一数二的，好看鲜艳的款式应有尽有，自从去年比赛失利后，人就少了一大半。
“夫人，谨娘的刺绣我见过，成衣我也看到过，要不我们把她买下来。”
绿堇建议道。
江纾姩也想起来，前世，她嫁给周宏的第三年，京城出现了一个新开的成衣铺，掌柜是名女子，唤谨娘，这可是个人才。
店里生意越来越好，京城的官家女子，就连宫里的太后都被她的衣服折服。
连夜将人招进宫，最后竟是成了太后的专用人，专门为宫里的人设计四季的新衣。
“好，你将人带来见我。”
江纾姩收回思绪，吩咐一声绿堇闻言，眼底闪过一抹精光，快速下了马车。
“姑娘，我们夫人想见你。”
绿堇弯腰将谨娘扶起来，语气轻柔，当看到她脸上的那块疤时，眼底闪过错愕，但很快就消失不见。
谨娘虽然疑惑，但看了一眼台阶上的狗男女，双手紧握成拳，眼底满是不甘心。
绿堇将人带上马车后，就在外面等。
“姑娘，你认识我？”
谨娘忐忑不安，也不敢抬头，怕冲撞了江纾姩。
“把头抬起来。”
头顶响起江纾姩清冷的声音。
谨娘怔了一瞬后，好像有一股魔力在耳尖蔓延，缓缓抬眸，就对上一双清澈见底的眼睛。
她并没有从江纾姩眼中看到厌恶和不屑。
“我有办法治好你的脸，但相对应的，你也要付出你的真心，你可愿意？”
世间没有一个女人不爱自己的脸，一方面是交易，另一方面是试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