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祁安看清来人后，眼底闪过一抹错愕，伸手摸着额角上流下的血迹，布满血丝的双眼如同鬼魅般死死盯着她。
嘴巴微张，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他面色闪过惊恐，尤其是看到她笑起来的模样，后背一阵发凉，下意识往后退。
“啧啧啧，真是惨，不过我觉得还不够，说话间，江纾姩就手起刀落，直接用短刀刺入他另一条完好的腿上。”
“江祁安，知道我为什么来找你吗？”
江纾姩紧紧盯着他一张一合的嘴巴。
“你找死。”
虽然他没有发出声音，但江纾姩还是懂了他说的话。
“我死不死不知道，但你一定会死在我前面，我也不会让你死的很痛快，毕竟这么多年，你在我身上留下的，我要一点一点，还回来。”
江纾姩说着，就将短刃拔起，再次插到完好的肌肤上，血液溅到她的脸上，她表情依旧淡漠。
不知过了多久，床上的人面色苍白，浑身都是血，没了反抗的心，整个人无力的躺在床上，只是那双眼睛愤愤的盯着她，透露着恶毒和不甘心。
“可惜了，还不到下雪的时间，不然我定要你好好尝一尝，被裹在冰雪里的滋味。”
江纾姩说完就干脆利落的抹了他的脖子。
江祁安不可置信的望着她，到死都不明白，原本听话乖巧的江纾姩什么时候变得杀人不眨眼。
更没有想到，她第一个下手的会是自己。
江纾姩淡淡的扫了一眼他的尸体，眼底闪过快意。
“你是第一个。”
江纾姩语气没有任何温度，情绪冷淡，直到他咽了气才离开。
看着她脸上的血迹，守在门外的顾宸风愣了愣，直接将人拦腰抱起，离开江府，并且给暗处的人打了个手势。
在他们离开后，江祁安的院子就着了火，火势越来越大，子夜，本是所有人犯困的时候，以至于院子都要烧干净了，才有人发现。
“不好了，着火了！”
“快来救火啊！”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所有人都被惊醒，值夜的人纷纷挑水救火。
“儿啊！”
跑过来的楚晴，看到火势冲天，顿时瘫软在地，哭的泣不成声。
但江文康只是眼底闪过一丝悲痛，并没有很大反应。
因为这段时间，他被江祁安吵的头疼，再加上雪莲果也被人夺走，对于这个废物儿子愈发的不待见。
每日颓废，打骂丫鬟就算了，脾气暴躁，每次自己去看他，就被江祁安阴阳怪气的话堵回来。
“别哭了，他这么做，也是给自己一份解脱。”
江文康眼底闪过阴狠，没想到，他居然被江婉怡那个孽女摆了一道。
若是雪莲果用在江祁安身上，就不会有这么多事。
“你冲我吼什么，我告诉你江文康，大儿子是被江婉怡害死的，要不是她非要抢雪莲果，我们的孩子又怎么会寻短见，我绝不会让她好过。”
楚晴本来就在儿子的悲痛中，被他这么一吼，心里憋着的气直接撒了出来。
江纾姩没有想到，之前有好几次江祁安都有轻生的念头，但最后都被楚晴及时阻拦，本以为过了这么久，他应该想开了。
就把守着的人撤了，可没想到他还是迈不过这个槛。
这倒是给了江纾姩杀人的不用背锅的好理由。
“我的儿啊！你怎么这么傻，你走了，娘怎么办？”
楚晴是真伤心，毕竟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
江文康被吵的头疼，但看着面前熊熊燃烧的大火，眼眸微眯，好个江婉怡，眸中杀意乍现。
太子府，自从薛尘渊从破庙回来之后，就一直安排人调查鬼市那晚的黑衣人。
他怀疑过是顾宸风，但宫里的人传话说，那天晚上，顾宸风一直都在皇宫陪父皇下棋。
“到底是谁？”
薛尘渊眸子满是阴鸷。
“太子为何这般生气？”
自从江婉怡的脸好了之后，就整日粘着薛尘渊，尤其是那种事情，更加主动。
“婉怡，你真美。”
看着她那出色的容貌，薛尘渊的眼眸渐渐失神，将人拦腰抱起，走到床榻边。
红尘漫漫，身影交叠，昏暗的灯光下响起一阵阵和谐的声音。
而江纾姩一直被顾宸风抱回府，一声不吭，因为他发现男人在生气。
他将人轻轻放到床上，丫鬟已经打好水，放进来后就离开了。
江纾姩打算说些什么，却发现顾宸风直接走到水盆前，将毛巾拧干，然后给她擦脸。
血迹干涸，他擦的力道有些大，不一会儿，她干净苍白的小脸上都多了几道红印。
“嘶……”
江纾姩感觉到痛后，低低抽了口气。
“那个，大人，我自己来吧。”
看着她微皱的眉头，顾宸风只是淡淡吐出两个字：“别动！”
手上的力道却变轻了。
“后日秋猎，你好好休息，明日张婆婆会来让你试衣服。”
顾宸风丢下这句话就走了。
江纾姩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眼底沉思。
第二天，绿堇就出现在她面前，直接跪在地上。
“夫人，大人已经把所有事情都告诉我了，谢谢夫人救命之恩，以后绿堇定誓死守护，求夫人不要再赶我走了。”
不然她真的就没地方去了，最坏的打算就是被都会暗卫营从零开始训练。
那样的生活有一次就够了，她不想体验第二遍。
绿堇语气认真，江纾姩也没想到顾宸风会把人给她送过来。
不过，现在她正缺人。
“想留下也不是不行，但以后我希望你能够真正把我当主子。”
对上江纾姩那双冷冰冰的眸子，绿堇心中微颤，但还是爽快答应。
“夫人放心，今后绿堇就是你的人了，誓死不会背叛。”
绿堇一点就通，不愧是顾宸风的人。
“你现在只需要做一件事，教她习武，防身就可。”
江纾姩直接将尘月推给她。
绿堇眼底闪过一抹诧异，但还是应下了。
“多谢夫人信任。”
绿堇开口。
当事人尘月却不是很美妙。
“夫人，我……”
看着尘月皱眉的模样，江纾姩没有松口：“尘月，若想跟着我，就必须保全你自己，若你连自己都护不住，便不要再跟着我，卖身契在你手中，你现在反悔离开，还来得及。”
江纾姩说到这儿时，尘月好似炸了毛般，直接否决。
“夫人，我是不会走的，不就是习武，我可以的。”
尘月反驳的速度很快。
江纾姩刚把尘月安排好，将军府就来人了，说是大公子出事了，请她回去一趟。
“夫人，你……”
察觉到尘月眼底的担忧，江纾姩给她递了一个安慰的眼神。
“放心，绿堇跟着我。”
二人走出院子后，江纾姩再次停下脚步，视线落在绿堇身上，盯着绿堇有些不自在时，她才开了口。
“你的真名叫什么？”
绿堇心中诧异，但主子说了，她从今以后是夫人的人，什么话都可以说。
想到这里，她直接坦白：“夫人，我之前是安插在将军府的暗线，名唤绿堇，真名花影。”
说话间，绿堇就直接将脸上的面具摘下，露出一张清冷的脸，这张脸太有攻击性。
很容易招摇。
江纾姩沉默一瞬，问：“这面具对你有危害吗？”
花影闻言，摇摇头，表示没有。
“那将军府可有人知道你的真实身份？”
花影继续摇头。
“既如此，你这些时日就继续以绿堇的身份出现。”
江纾姩开口。
“是，夫人。”
绿堇手法利落的将面具继续戴好。
看着她利落的贴面具，江纾姩眉梢微挑，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