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他是强烈的感觉到了疼。
温厉安侧头再次迎上莫如月那流着眼泪的脸，眼中弥漫着失望和绝望，尽管她的眼神是那么悲凉，可他一点都觉得可怜，也不会同情她。
他磨磨牙，嘴里一片血腥，他冷笑。
“你笑什么？”莫如月凝眉，刚才那一把掌她确实打得重，能感觉到自己的手心都还在痛，也能看到他白皙的俊脸上浮现暗红的指印。
可她不打，心里那一口怨气难消。
对面她的反问，温厉安那看似温润的脸，刹那间扯出一抹苦笑：“我笑，我终于不欠你了，这一把把我刚才对你的亏欠全部抵消了，你要杀谁都好，反正跟我无关了，我什么都不想管了，连我自己都没有人管，我还管别人干嘛，我是吃饱了撑着了吗？”
说着，他朝后颓废的一退，直接身后一倒，整个人就狼狈的坐在那石床上，满脸沮丧。
他一直伪装的那一面坚强，今晚已经在所有人的面前崩塌了。
他也让余旻灏知道，这四年里他都经历了什么。
有些话不用多说，用心都能感受得到。
不知为何看着他脸上那一抹笑，莫如月心里痛了几分，原本心里的怨气难消，打他就有出气，可刚那一把掌打下去，一颗心更纯痛，像锥子在扎一样，疼得连呼吸都是痛的。
她是怎么了？
为什么总是把那些怨气往他身上撒呢？
这一分钟看他这么落寞，崩塌的模样，她又后悔刚才的举动，是她太冲动了。
“你觉得你不欠我吗？”莫如月睨着他，看他眼中的疏离和冷漠，她似觉得这一次要真的失去了他。
“你觉得我还欠你什么？”温厉安抬眸迎上她的眼，目光瞬间犀利了几分，那温润的脸上没有了笑容，显得更加的深邃：“是不是还觉得我欠你一条命，你以为救了我，我就得对你感恩戴德吗？这四年里我活得像一个木偶一样，随你高兴想怎么摆布就怎么摆布，看看这一间地下室，看看我手上和脚上这些链子，都是为了囚禁我而准备的。”
他说着抬眸望着地下室房间里的一景一物，再垂眸看着自己手上的手链和脚链，眸色暗然，神伤。
“那是因为你想逃，不听我的话我才会这样对你的。我这么爱你，可你只想逃离我的身边，我到底哪里比不上温唯一，我救了你，这四年里我对你不够好吗？你要什么我都依着你，你想要回秦家我也让你回秦家了，可你怎么对我的，你就想着利用秦家给你权利想回垅城去找那个女人。”莫如月望着他悲伤的样子，心里也很不甘，对着他说出了憋在心里已久的话。
她虽然对他有时候很严苛。
但她是害怕失去他。
爱一个爱而不得，这种感觉是那么的撕心裂肺。
她想要的不多，只是他一个笑，一个句温柔的话语，宠爱她就够了。
仿佛要这些东西，都是那么难，他都不愿意给她。
听到她嘶吼，温厉安冷笑，看她的眼睛更深黯几分：“我找她有错吗？她是我妹妹，她是我家人，是我的最亲亲人，我没有死去找他们我有什么错。我是爱她，可我跟你已经结婚了，我还能做什么，我只想看她好不好，知道她要结婚了，就要嫁给我最好的兄弟，最好的朋友，我想确定一下她过得是不是幸福的。可你呢？绑架了她，让她身体里中了蛊虫，让她承受那么多的痛苦。”
“痛苦？”莫如月越听越觉得可笑，冷嗤道：“她的痛苦你看得见？那我的痛苦你怎么看不见呢？我这么爱你，你又何曾爱过我一分，你平常对我的态度像寒冬腊月那样，每一次还需要我用药你才肯碰我一下。而今夜，我以为你是真的想通了，真想和我好，真想和我在一起，可最后呢？你是怎么对我的?我只不过是一个梦而已，一个可笑的梦而已。”
说到这，她笑了，眼泪肆意，模糊了眼睛。
为了这个男人，她掉了多少眼泪，一颗心竟然早就千疮百孔。
可他什么都感受不到，也感觉不到。
她在想，他是不是巴不得她死了，他好解脱呢？
“爱我？你知道是什么爱吗？用你这种方式爱我，我真还不敢接受，太可怕了。”温厉安望着她哭的样子，目光淡淡，没有一丝怜惜，“爱我，会用这样锁着我吗？爱我，会当着外人的面扇我耳光吗？爱我，会去伤害我最在乎的人吗？爱我，你会只顾着你的情绪，不管我愿意不愿意，就强迫着我做不愿意的事。不是说爱情是了纯粹最美好的事，到了你这儿，我怎么感觉爱情你病毒一样，我一天天被这病毒侵蚀着，就快要死了。”
“.....”莫如月楞了楞，这算是*听到温厉安提到这些事，也是*对自己说出这种话来。
他也在埋怨她是吗？
并不是一定都不在乎的是不是？
“罢了，这些话我不想重复又重复，太累了，你走吧，我想一个人静静。”温厉安看着她惊愕的眼神，眸色暗然了几分，垂眸不再看她，低喃道。
他真的太累了。
真的不想再对她浪费口舌。
莫如月看到他脸上的绝望，心中一痛，“你不想求我放过余旻灏吗？我竟然不知道你们又合谋一起了，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温厉安沉痛的闭上眼，一言不发，似不愿意回答她这个问题。
也不想回答。
“你不想说没关系，但有一个事我想还是得跟你说清楚，我给你说的那一瓶解药，里面什么也没有，是空的。”莫如月淡漠的凝着他，一字一句道。
闻言，温厉安猛的睁开眼来，那双深褐的眸子盯着她：“你说什么......”
莫如月看着他惊讶的表情，轻轻一笑：“你们费尽心思的偷解药，结果呢？只是白忙了一场，这件事余旻灏还不知道呢？温乐乐为了保护他也隐瞒了没喝下解药的事，她真是愚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