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余旻灏声音浅浅的，带着一丝慵懒，眼睛都不眨一下，就那样凝着她。
温乐乐也看他一眼。
两人目光凝在一起。
一个深情款款，温柔浅浅。
一个迷惑复杂，诧异挑眉。
“认真一点，洗干净一点。”余旻灏缓缓闭上眼，叮嘱她。
见他闭上眼，不再乱放电了，温乐乐那颗颤动的心也恢复一片宁静，赶紧转眸继续给他洗头。
她曾在发廊里打过工，洗头按摩的技术还算熟练，她看他眼袋很重，整个眼圈很黑，几乎是没有睡好。
看来，这两天他睡得并不安稳。
或许是因为身上的伤，让他无法安睡，也可能因为公司的事让他心情烦躁。
想到这些，温乐乐纤细*的手指轻轻的揉按着他的头部一些穴位，力度不重也不轻，捏揉慢慢到颈部，到肩膀。
“怎么样?舒服吧？”
“嗯。”余旻灏声音很低，但能强烈的感觉到他在享受。
温乐乐叹了一声，扁扁嘴，继续揉按。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温乐乐大概给他按了十几分钟就停下了，手指都酸了。
洗好头发后，用毛巾给他擦了擦，扶他从浴缸里起来走到外面去。
“帮我把把头发吹干。”余旻灏说。
这家伙要求还真多。
温乐乐从卫生间拿着吹风机给他吹着头发，还好他头发短，一分钟就吹干了。
因为没有打理，他的浓密的发丝都垂了下来，厚厚的刘海将他的脸遮住了一半，将他的那双深邃的眼也遮去了，显得他整个人少了一抹凌厉，威严，多了一分温润，温雅。
“好了，可以睡觉了。”温乐乐收拾着吹风机，放好后回来，她也忍不住打了一个吹欠，确实想睡觉了。
她也累得眼睛睁不开了。
余旻灏躺在床上，给她留出一个空位来。
暗示她睡在他旁边。
其实两人不该发生的事也发生了，有些东西再去掩饰，虚伪的装，那也就过了头。
温乐乐知道今晚同睡一张床的事是避免不了的，既然这样，那就顺其自然吧。
她慢慢躺下，就挨在他边上，两人都没有说话。
望着天花板，思绪是复杂，绷紧的。
一颗心，像个大皮球一样，不知怎么安放。
“你真的确定要跟我离婚了？”
突然，安静的房里响起余旻灏那听起有些淡淡忧伤的声音。
“.....”温乐乐闻言，缓缓转过头去看着他也是同样望着天花板侧脸，那脸是那么精致，像被雕刻一样，是那么完美，轮廓分明，找不到一丝瑕疵。
他的皮肤也很好。
在灯光的照耀下，能看到少许的汗毛，这根本就是婴儿皮肤嘛？
都不知道他保养的。
“问你话呢？干嘛不回答？”余旻灏等不到她的回答，也转过来头，黝黑的眸子在零碎的刘海下凝着她，带着诧异，带着迷惑。
“你要我怎么回答你呀，这个问题你应该问你自己才对，是你说要离婚的，又不是我说的。”这家伙总是问一些莫名其妙的话题。
让她怎么回答。
离婚的事可是他亲口提的。
就算是要挨那二十鞭子也要承认是自己出轨，要跟金海心在一起。
这决定又不是她做的。
现在反倒问起她为什么要跟他离婚。
余旻灏俊脸一暗，语气有些带着嗔怪的意味：“我说离就离呀，你没张嘴吗？不知道反抗吗？不知道反驳吗？不知道说不行吗？不愿意吗？”
“我干嘛要反驳，要反抗呀？要说不行，不愿意呢？”温乐乐眉头一挑，没好气反驳回去：“我愿意的呀。”
一句我愿意的，让余旻灏嘴里话一下子就咽下去了。
对呀。
她为什么要反驳，反抗呢?
余旻灏闻言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是失落吗？
她说愿意跟他离婚，也巴不得离开他。
这样也好。
本想，她是不愿意的。
没想到，她竟然是愿意的。
“睡觉。”余旻灏眸色一深，然后沉声道，转过头去缓缓闭了眼，一脸沉默的睡觉。
温乐乐看他一眼，他这阴阳怪气的脾气真是让人猜不透。
可能是太累了，她也闭上眼，熬不住困意打了一个哈欠侧过身去，背对着他然后睡觉。
......
清晨，温乐乐睡醒后，睁开眼发现自己整个人都靠在余旻灏的身上，一支腿就那样靠在他的腿上，自己的手也抱着他的身体，而他半个身子都将自己圈起来的。
天呀。
她怎么睡成这个款式了。
慢慢抬眸朝余旻灏的脸看一眼，见他还闭着眼，她暗自松了一口气，慢慢挪开压在他腿上的腿，再慢慢挪开自己的手，小心翼翼的朝床边挪动，希望离他远一点。
等她挪完后，余旻灏醒了，一双漆黑的眼凝着她的一举一动，然后翻身坐起。
“离婚协议书我会让陈亚南给你，我们结婚的时候并没有拍结婚照，也没有办理结婚证，只是名义上有这么一个礼成的协议而已，那就写一份离婚协议吧，你签字就生效，从此我们再无瓜葛。”
说着，就已经起床站在床边，而温乐乐站在他对面。
两人身高有些距离的。
温乐乐面色一滞，看着他眼中的疏离与冷漠，再听到他说话的声音，几乎没有一丝温度。
冷峻的脸上没有一点笑容，只有严肃。
与昨晚那个深情的他，判若两人。
她就知道，有时候不能太把有些人，有些事信以为真。
“我知道了。”温乐乐心里沉甸甸的，他的话像一座大山，就那样席卷而来，压得她有些窒息。
余旻灏笔挺的站着，深黑的眸子紧紧盯着她，喉结一动，眸光暗然几分，手插在裤兜里翩然转身，走向门口握住门把一拧，走了出去。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再看见那房门缓缓合上，温乐乐颓然的坐倒在床上，整个人瞬间像被抽走了灵魂一样。
结束了吗？
是那么突然，让她有些摸手不及。
算了，就这样吧。
他也挺干脆的。
昨晚还刻意来陪自己一晚，虽然一晚上两人什么都没发生，这样就足够了。
温乐乐，你应该洒脱一点不是吗？
她拍拍脸，鼓励着自己，然后去卫生间洗漱。
不管发生什么事，只要还活着，就有更多事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