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他的脸，也显得是那么遥不可及。
有些模糊。
模糊得看不清他脸上的轮廓，看不清他的眼神，他的眼睛。
怎么了?
为才能她有一种昏厥的感觉呢？
温厉安并未发现她的异常，只是一瞬不瞬的凝着她，眸光深邃几分，声音哑破：“不管以后会怎么样？或者是以前都发生过什么，一起经历了这么多，算得上是一种缘分，可现在这种缘分只能到此结束了。月儿....我*这样叫你，希望你以后能幸福。”
月儿？
听到这个称呼，让莫如月心一阵沉痛，那密密麻麻的痛意从心脏哪里突然间扩散开来，直夺她的呼吸。
“你什么意思呀？”她也待住了，沉浸在他那一声轻唤里，有些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明明生气是自己。
可自己的怒意却因为他那双温柔的眼神，那温柔的话语又变得黯淡下去。
她到底是怎么了？
难道还幻想着跟他有什么结果吗？
走到今天这一步，到底是她错了。
温厉安注视着她的惊愕的眼，声音低哑了几分：“我一直想跟你说一声谢谢.....发自内心的想说的话，不管我们都经历了什么，你曾那么奋不顾身的救活我，就凭这一点我都得跟你说谢谢....如果没有你当初的执着，或许我今天只是一把骨灰，不可能站在这里。四年了，整整四年里我一直觉得我自己活在地狱里，活得煎熬，活得狼狈，活得像一只听话的狗.....”
听到他的话，莫如月怔住了，瞳孔一缩。
这些话，虽然犀利，不过却好像真是他的心里话。
“我从来没有把你当成狗....你不要诋毁我....”莫如月为自己争辩一句。
“我知道......你没有，但我心里是这样想的。这跟你无关，你不用多想什么....今天我来这里只想跟你道个别，我想我离开后你会过得更好.....”温厉安说。
没有了他在身边？
她怎么可能过得好？
在这个地方像在坐牢一样，天天都有人给她治病，真的当她是疯子一样。
一听到他这些话，眼泪不由自主的掉了下来，她想坚强一些，忍着不掉下来，可眼泪就是那么不争气。
“你觉得我会过得好吗？”她凝着他，一字一句问，声音哽咽，眸色幽暗了几分：“在你的心里，不管我怎么努力，凶了也好，温柔也好，哭也好，笑也好，生气也好，你都不曾在乎过。你心里还是只有她，我就算把心掏给你看，你可能都看不见我的心有多真诚.....其实你不用假惺惺来看我，来跟我道别，从那天在记者会上，我们之间的关系早就断了，断得一点痕迹也没有。之后还听说阿休为了救你，只不过是因为想我让离开那个鬼地方到这里治疗....我有什么样的病，我作为一个医生我还不了解吗？你们都是在说为我好....可你们呢?却一个个都离我而去。阿休死了，我以后就没有心腹了，也没有那么一个人肯为我赴汤蹈火。你现在也要走了，还是和她一起，你们有可能会结婚生子，却将我丢在这个冷冰冰的地方，我最无法接受的事就是我花了四年时间去爱你，去捂热你冷冰冰的心，到最后我什么都没有做好，还眼睁睁看着我们的距离越来越远，还要去想着你们结婚，生子的画面，这种感觉，真是生不如死....像有千刀刀子狠狠朝我这里扎，好痛的....”
莫如月说着这些话，伸手将他的手按住，朝自己有胸口按去。
她这里好痛。
像是被活生生的撕裂一样，疼得她不能呼吸，快要窒息了。
当他的手就那样被她紧拽着按在心口时，他瞳孔一缩，眯起眸，她痛苦的盯着自己。
“我们可以做朋友....”
“朋友？呵呵....这种事情我想一辈子都不可能的。算了，你走吧，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听到做朋友几个字，莫如月嗤笑一声，然后松开他的手，抬手擦擦脸上的眼泪，整个人显得特别有精神，目光灼灼：“走呀....别站着了，走呀。”
温厉安拧眉，抿抿唇，朝后退了一步。
是呀，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他又朝后退了一步，慢慢退出了门口。
莫如月见他退了出去后，伸手将门就砰的一声关上，甚至是锁上。
温厉安一怔，沉了眸，看着门板后面的她背贴着门，缓缓坐了下去。
她哭了。
声音从屋里传来断断续续的。
说到底，他还是伤害了她。但他真的给不了她什么承诺，只能离开。
离开才是对她好。
沉默片刻，温厉安才转身朝出口的方向走去。
有些选择，注定是痛苦的。
屋里，莫如月坐在地上继续抱紧自己，听到他走远的脚步声，她埋下头撕心裂肺的哭了起来。
呜呜呜。
或许这才是最好的结局。
跟他在一起的这四年，他过得那么痛苦，现在没有她的舒服，他就解脱了。
“祝你们幸福.....”
她轻轻的呢喃着，眼泪却模糊了视线，这句话是真心的，既然无力改变现实，只能去面对这个事实。
........
温厉安从医院出来后，整个人像轻松了许多，很久没有这样轻松和释然，不管莫如月能不能接受自己的道歉，他心里已经不再觉得欠她什么了。
走到停车场里，上了余旻灏的车。
“我还想再等五分钟你不出来，我就进去找你，没想到比我想象的时间还早了一些。”车里，余旻灏侧头看着上车的他，见他安然无恙的，不由开了一个玩笑。
“她又不是老虎，没你想的那么复杂。”温厉安轻叹一声，转头看着外面的医院大楼，眸色深邃了几分：“希望她在这里过得好一些，不再想那勾心斗角的事情，活得开心一些。”
“她做了这么多错事，对你也做了那么多坏事，你竟然还希望她过得好一些？我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如果不是因为了解你，我还以为你爱上她了呢？”余旻灏启动着车，然后开着车离开了医院。
“爱倒不可能，我心里只有唯一一个人，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温厉安目光暗沉，转过头来看着他的侧脸，一字一句道。
他的心意，他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