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管用，卑职身上已经接种了牛痘！”
穆树撩起袖子，露出手上种痘的痕迹给李江华看。
李江华看了几眼，瞧不出什么门道来。
“李大人，我可以在江南待上几天，主动感染天花，到时候自然会知晓，种痘法到底有没有用。”
穆树想了想，只有亲眼见到天花没有感染他，所有人才会相信这个法子的准确性。
李江华吃惊，没想到穆树愿意舍身而出。
“是你家公子让你这样做的吗？”
“不，是我自己的决定。”
穆树摇摇头，公子只是让他送信，凭他和李江华的情分，这封信的可靠程度会大大提高。
李江华拍了拍穆树的肩膀，眼里带了些感谢之情，这样能省下不少麻烦事。
穆树想到个问题，不知道朝廷派来的提督，是哪个党派的。
“李大人，我还有一事想问问你，来江南监督的是哪位大人？”
李江华立刻明白对方的意思，摆摆手让他放心。
“是中立派，京都府尹程志新。虽然做事糊涂了些，但为人可以相信。”
听到是程家，穆树安心不少。
跟在李江华身后，去见派来的提督程志新。
程志新住在东南角，走了半晌，远远就看到院子里的身影。
李江华双手抱拳，“提督大人，李某有事禀报。”
程志新出身武将世家，正在练剑，听到李江华的声音，手一顿，将剑甩入剑鞘。
拿过下人递来的手帕擦手，撇了一眼两人。
“李大人，有什么事直说就好！”
“卑职有一个法子，可以帮助百姓免疫天花病，只要接种牛痘，瘟疫可以尽快控制下来。”
李江华双手奉上穆燕云写的书信，给提督看。
程志新拿起纸，眉头一挑，没想到真有办法可以预防天花。
轻飘飘的将纸丢了回去，“李大人，空口无凭，我怎么相信你。等你成功了，再来找我吧。”
李江华忍着怒气，指了下一旁的穆树，“此人已经接种了牛痘，大人若是不信，等上几天，便可知道这法子有没有用。”
“行，你李大人有能耐，程某只需要知道结果，至于过程随便你怎么弄。”
程志新随口说了几句，让下人将令牌拿出来，交给李江华。
拿到令牌，李江华松了一口气。
“那提督大人，卑职就先告退了！”
“走吧。”
李江华立刻带着穆树返回书房，打算连夜写指令，通知下头的百姓。
穆树心中疑惑颇深，刚才李江华对提督毕恭毕敬，提督态度一般，看不出什么。
李江华注意到他的眼神，仿佛猜到他的心思。
“有关天花的命令，必须要有提督大人的令牌，才能施行。他不管事，只要看到效果，等时间一到，就会回京都去，忍过一时，换百姓的安危，我觉得挺值。”
“李大人的心地实在令人钦佩。”
李江华是个好知府，替百姓着想，真心实意的干活。
穆树觉得程志新虽然是中立派，但做事太过莽撞，根本没将百姓的性命放在心上，等回去要很公子仔细说说这人。
到了书房，李江华连夜发布了一堆命令，施行到江南各地。
当天晚上，李江华带着穆树来到天花病人的居住地，让大夫取一些脓疱的汁液出来。
涂抹在穆树的伤口，进行观察。
刚开始穆树出现了发烧的症状，手上长出几粒脓疱，到了第二天，脓疱开始消下去，烧也退了，一点天花的症状都没有。
李江华大喜，没想到种痘法如此管用，还以为穆燕云夸大了事实，让随行的大夫，给他把脉。
“李大人，这位小哥并未感染天花！”
成功了！
穆树松了一口气，这件事他自己并没有十足的把握，总是吊了半颗心在空中。
有了大夫这句准话，李江华大笔一挥，先在瘟疫较严重的城镇推广起来，给老百姓免费接种牛痘。
果然感染天花的百姓少了许多，李江华大喜过望。
穆树见事情进行的差不多，打算回青山镇跟穆燕云报告这边的情况。
临走前来到知府，跟李江华告别。
“李大人，卑职祝江南尽快解决瘟疫，此行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再见。”
李江华刚想开口说话，外头一阵敲门声打断，心中疑惑，让穆树稍等片刻。
开门看到随身护卫焦急的等在外头。
“有什么重要事吗？”
“大人，提督那边有问题，卑职看到有太监来找他，穿的是宫里的衣服！”
李江华震惊，程志新不是中立派吗？怎么会跟皇宫里头有关系？
“可有偷听到什么？”
“有！”
护卫左右看了一眼，见到穆树，犹豫要不要开口。
“说吧，这里没有外人。”
“好像是皇后娘娘派人过来询问江南的事，提督大人想将功劳全揽下来，说是自己发现了牛痘法！”
什么！穆树激动起来，这莽夫自己一点活没干，还想占别人的功劳，想的挺美。
李江华皱眉，伸手让护卫退下。
他之前答应过穆树，会将功劳老老实实上报给朝廷，提督这骚操作，让他陷入两难的境地。
得亏穆树还在江南，不然他有口没处说。
“穆树，你先回去将这事禀报给你家公子。我待会儿修书一封，将事情说明，送到左相那儿去！”
左相也是中立派，在朝堂上话语权大，若是知道这件事，应该会向着真正付出的人。
“好，我立刻启程回云都城，剩下的事劳烦李大人了！”
“哪儿的话，不是你们，江南哪里会这么快控制住瘟疫，快去吧！”
穆树点了点头，翻墙离开知府，乘坐最近的快船离开，心里焦急，公子这么重视云竹姑娘。
还特地让他来江南一趟，除了保全百姓的性命，还有另一个重要原因，就是为了云竹。
种痘法若是推广起来，云竹的功劳不小，但她人微言轻，没人替她说话，奖赏自然轮不到她头上。
穆树现在恨不得立刻到青山镇，奈何船只行进速度有限，只能慢慢等着。
四天后，穆树终于抵达青山镇的码头，一跃而起，施展轻功，快速跑到云家食铺。
“公子，公子！”
穆燕云听到穆树大喘气的声音，眉头一皱，穆树做事沉稳，一般不会出现这种情况，难道江南出事了？
赶紧出来，带着他来到屋中。
“这么着急，可是江南出事了？”
“江南没事，只是云竹姑娘的功劳要被抢了！”
穆燕云眉头一皱，李江华应该不会抢功劳。
“将事情仔细说给我听。”
穆树将那天发生的事，从头到尾，说的清清楚楚，提到程志新的名字，穆燕云眼皮跳了一下。
程志新居然是皇后一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