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分五裂的地面被血染成了红色，营地正处于红月过后的寂静。
深处的尸体堆砌的墙壁轰然倒塌，长长的血色章鱼触手向四周伸展。
四肢在出收缩过后形成一个人形态的男人。
“没想到让你们跑了，还真是太不小心了……”
男人回头瞧了一眼身后一大片倒地的尸体。
无所谓了，到时候上报战争伤亡就行了，没人存在就没人能发现……
…………
更远的山头上举着望远镜的女人朝着营地方向观望。
“确认了吗？是元帅吗？”
彼得在一旁催促着杰西卡，想要夺下望远镜自己看。
两人在原地不敢继续前进，营地的惨状在望远镜之下一览无余，换作是别人也不会想去。
“你还是自己看吧，我想我们应该尽快将这里的情况上报……”
杰西卡的语气慌张，营地所发生的一切完全超出了意料之外。
确实是元帅，不过变年轻了，应该是晋升成功了。
举着望远镜的彼得松了口气，至少人还活着。
只是他突然联想到了营地士兵大批量的死亡。
正常的晋升仪式肯定是失败了，否则营地也不可能会变成那样。
“不对，我们得赶紧撤离！”
没有时间耽误了，必须赶紧跑，他能晋升明显是用了活人献祭。
没人发现自然是最好的，有人发现，他一定要灭口的。
回头一眼发现我们两个就完了。
“快走！”
伴随着话语，彼得拉着杰西卡的手遁入了身后的山林中。
…………
炮火覆盖后的城市千疮百孔，毒气将残兵的生命夺走。
被火焰覆盖全身的士兵凄厉的惨叫声引起了幸存士兵的注意。
“跑！快回去，别再来了！”
地面被一层黑色粘稠液体覆盖，每当一个士兵死亡，粘稠液体便包裹其全身吸收。
他，也不例外。
“杜奥蒙堡失守了……”
废墟中腌面哭泣的士兵向自己的排长布兰登汇报情况。
手握步枪的布兰登有些不可置信。
明明已经守了好几个月了，为什么就失守了？
“我们……要…输了吗？”
布兰登的声音哽咽，像是在问早已死去的长官，又像是在问自己。
“审判行动”的炮击都扛过去了，还是失守了吗？
法兰西，真的要败了吗？
一个团几乎已经死伤殆尽，通信的失联导致各处的防守情况几乎都传不到指挥所了。
明天又是对街道的扫荡，也不知道能不能活下来……
两人相互安慰，轮流守夜在废墟中的房屋休息。
“不要……！”
那是一个来不及撤退的中年妇女，炮火的轰击将她的两个孩子杀死。
现在即将遭受德意志帝国士兵的毒手。
这种事情在战场上屡见不鲜。
精神紧绷压力巨大的士兵无处释放生理需求，长官也都默许这种行为的存在。
要去救她吗？
不行，开枪会暴露位置。
可是……
上衣被撕开的女人闭上眼睛接受了命运。
眼角滑落一滴泪水，回想起自己死去多时的孩子。
或许之后也能见到他们了吧……
正当此时，某处房屋的窗户伸出了一只枪。
枪口对准着这一方向。
一发子弹跟随着黄昏的余晖而射出。
夺走了施暴士兵的生命。
果然，还是忍不住吗……
子弹的巨大声响将熟睡的布兰登吵醒了。
视野中的下属不知所措的表情瞬间让布兰登明白了一切。
“你疯了吗？！难道你想害死我们吗？！这种事情你见的还少吗？”
声音不大不小，愤怒的话语警告着下属不许再出手。
“如果凡尔登彻底失守，这条路段直通后面的巴黎，不留着性命去守，你自己想想身后那些还活着的平民怎么办？”
布兰登深知这个道理，但毕竟所有人都不是铁石心肠的，实在忍不住也很正常。
“不行……你可以不去，我不能不去！我妈妈告诉过我，如果看到即将死去的人，你有能力去救却不救那就是禽兽，会被魔鬼吞噬灵魂的……”
士兵天真的想法让布兰登有些头疼，起身叹了口气，目送下属的离开。
送死可以，但别带上我……
别怪我，我也没办法。
思考了一会的布兰登在士兵离开后朝着另一处破损的出口离开了。
…………
“明天中午火车就会来运伤兵，到时候我们可以混进运货的车厢。”
梁岩手拿着一小根树枝在地上画着火车的构造。
应该没错，画的差不多了。
德雷克没有回答，只是微笑的点了点头。
梁岩现在特别好奇一个问题，当初在村庄的时候为什么要杀自己。
为什么又要救自己，后面又是怎么跑的？
至少第一个问题得知道，不然这跟在旁边放了一个定时炸弹有什么区别？
“内个……为什么在村庄的时候想杀我？”
我靠……！有点太直接了，直接切入主题虽然好。
但会不会就像一个秘密一样被拆穿了就会死的那种。
他会不会现在就杀了我？
“你说这个吗？”
德雷克弯下腰拿出口袋剩下的半包速溶咖啡倒在铁罐子里浸泡。
“代价……每个人的序列都对应着代价，像我，如果长时间得不到咖啡的补充维持自身的精神就会被操控，操控着去杀人。”
是这样吗？
当初红月之下几乎所有人都被操控了，精神失守自然就会去杀人。
这也能解释之后为什么没对我动手了。
“被谁操控？是本能吗？还是什么？”
他似乎遵循着某种规则，在被操控的情况下，只要不做出不符合自身的行为，都不会死。
关键是被谁操控，虽然这个问题对于我来说没有任何的有用之处，但知道总比不知道好。
现在正好也有时间可以问。
“你之前给我看的那个东西，是不是像某种生物的卵？”
梁岩用力点了点头，肯定了这一说法。
那会是什么生物会有那么恶心的卵的？
“别瞎猜了，是神，神的卵……他会在你的体内孵化，在小腹的上面开辟一个能够储存神秘之力的地方和你共生，所有人都是一样的。”
德雷克的言论，再一次刷新了梁岩的三观。
神的卵？神还会有卵吗？
想要获得神秘之力，还必须吃下那东西？
要不还是算了吧。
原本打算吃下序列晋升魔药的梁岩打消了这一想法。
可是如果我不吃，岂不是完全打不过那些序列者？
难道还要继续氪命吗？
…………
“被操控了吗？之前完全察觉不到呢……”
黑格感受到了自己似乎被刻意消去了一些记忆。
为什么我会突然决定以这种方式晋升？
为什么我又会突然杀死副官？
脑袋剧烈的疼痛掐灭了最初的记忆……
…………
英国，伦敦，白金汉宫。
房屋内的书房中，一本泛黄的日记摊开放在了木制长桌上。
“1910.6.4，卵控制了我，他从我身体里出来了——道格拉斯.黑格。”
书本的内容字体变得很浅，但依旧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