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泠垂下眼皮，“我回去问问他吧。”
“行勒，你说的我也会跟赵培曼解释，”韩耀没察觉她的失神，自顾又给她续了杯茶，“马上下班了，晚上一起吃个饭再回去吧，温秘书？”
现在五点了，要是寻常时候温泠肯定会答应，可今天她有心事，于是拒绝了，“改天吧，今天胃口不好。”
她提起包包，准备离开。
没等她从茶几边上走出去，韩耀便抬起头，“温泠，我还有个问题想问你。”
他一敛之前的嬉皮笑脸，神态凝重又严肃。
温泠回头看他，似乎已经知道了他想问的。
“你说。”
“贺浔跟你之间，到底有什么事？”看的出来，韩耀已经忍了又忍，不然早就问了。
今天开口，恐怕是深思熟虑之后的决定。
温泠也感激他对自己的尊重，所以想了想，又坐下来，“抱歉韩耀，我不能告诉你，但这件事跟你无关，你知道了也没好处。”
“我不是想打探你的隐私，只是贺浔这个人很难搞，我是想着你告诉我的话，或许我可以帮你。”韩耀很诚恳，也很善良，这点她清楚，也因此更不愿拖他下水。
“谢谢，”温泠长睫毛耷拉着，显得很忧郁，“不过局面暂时没失控，我可以自己处理，”说着，她又真诚的望着韩耀，“但我要拜托你，这件事不要告诉任何人。”
“尤其贺知川？”韩耀反问。
她便点点头，“嗯。”
气氛静默几秒，韩耀忽然又问，“这件事，跟你对贺知川无条件的宽容忍耐，是不是也有关系？”
温泠诧异的瞪大眼睛，没想到韩耀会这样问自己。
看来她对贺知川的百依百顺真的是旁人都看在眼里，也许韩耀觉得这不合常理，才会往这方面猜想的。
她摇摇头，“看哪方面，但其实没有太大关系。”
这件事，温泠私下里也想过多次，是后来才得出这个答案的。
其实她如果希望得到贺知川的支持，并不是非要做他女朋友，即便只是做个秘书，为公司尽心尽力，等到时机成熟时，温泠再跟他摊牌，照贺知川的性子，还是会帮她。
所以对温泠来说，跟他拉拉扯扯走到现在，在情感上对他这样依赖，是自发的，而且已经不可控了。
“我以前觉得，只要他不跟伍恬恬在一起，我就无所谓，可后来我发现，他跟谁在一起，我都介意。”其中感受太复杂，温泠自己也常常迷惘。
韩耀却似没听懂一般，“什么意思啊？”
她方才走心，说的多了，此刻醒来，便只是笑笑，“没什么，反正，这个话题以后就不要再提了，好吗？”
韩耀看着她，好半晌才跟着站起身，“好，”他走去门口，“回见，温秘书。”
走出“朝寒”大楼时，已经六点多了。
温泠猜想贺知川没有下班，于是驱车又回到公司。
可她到了顶楼后，面朝贺知川办公室的方向，脚步却忽然又停顿。
思来想去，温泠最终没有直接冲进去质问他，而是到了刘闻的办公室门口，咚咚咚，“刘助理，忙吗？”
刘闻忙的焦头烂额，但他也习惯了，抽空答应着，“你有事你说，温秘书。”
“江海项目的广告片截止下周一要出成品，这事你知道吗？”
女人有时候第六感很准。
她之所以没有去问贺知川，就是隐约感觉，这事是男人故意瞒着自己的。
果然，如她所料，刘闻头都不抬，“知道啊！怎么了？”
温泠忽然觉得脚下失重，差点站不稳，但脸上勉强撑着笑，“没什么，我只是觉得没必要这样赶时间，毕竟慢工出细活嘛。”
“没办法的事，其实我理解贺总，他就是想在出国前把手上的事处理妥当，不然留下你一个人去忙活，也太辛苦你了。”刘闻手上虽忙，但说起这话时表情愉悦，似乎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
温泠闻言一怔，“出国？”
他便笑道，“对啊，还没有正式通知，不过你肯定知道吧，”刘闻把电脑关掉，抱起一堆整理好的资料，“我跟贺总一起去！说真的，我都没有想到自己这么幸运，去了国外项目部还能跟着贺总... ...”
刘闻的心愿算是实现了，于是絮絮叨叨说了许多畅想，不过那些话温泠一句都没有听见。
她的思维还停留在“出国”两个字上。
贺知川要走了？什么时候的决定？为什么不告诉自己？
但这些杂念只是在脑海过了一瞬，她很快便明白过来：他之所以能够这么痛快的公开自己，一定是跟贺山做了些交换的，所以哪怕是许如晴都没有来找自己麻烦。
贺知川肯定是不想她每天忧虑，所以才将这个决定瞒着她的。
“刘助理，”温泠深呼吸一口，佯装着镇静，“你们什么时候走呀？”
“我刚还在看票呢，”刘闻拿出手机刷了几番，“本来是想中秋节以后的，但是那边催的紧，估计九月初就要动身。”
那就还剩下半个月不到了。
“好快啊，”她说着这话，动作麻木的转身，“那我不打扰你了，你继续忙。”
带上门出来，温泠在门口站了许久。
斟酌几次，她最终还是没有走向贺知川的办公室。
难怪他近来这样忙碌，恐怕都是在为离开做准备吧。
温泠径直下了楼，在车上冷静了一会之后才给贺知川打去电话。
铃声响了许久，他才接起，“下班了？”
“嗯，你还在忙吧？”温泠看过他的日程，虽无明确的安排，但有特意备注会留在公司，且无需她陪。
“有点事，也快了。”他敷衍着，大概没多少空与她闲话。
见状，她便加急语速，“晚上一起吃饭吗？”
那边顿了顿，“我可能会稍晚。”
“我等你。”她坚持着。
贺知川沉默了几秒，忽然笑了，“九点半，就当吃夜宵，行吗？”
“当然可以，”温泠开心的笑起来，“那九点半我去你家找你，可以吧！”
人都是更习惯住在自己家的。
尤其疲惫的加班之后，贺知川肯定更愿意回到鹤湖公馆。
“好，你可以早点去。”反正那边的密码她是有的。
温泠笑着答应，挂断电话后，大眼睛望着前路，却有一霎失神。
她希望在男人出国前，都让他过的开开心心的。
既然这样，那就在今晚先送他一个惊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