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小区的医务室是二十四小时的。
温泠去看了，问题不大，就是过劳而已。
打了点滴，喝了些水，慢慢的也就恢复了精神。
这会儿天也亮了，她看着为她奔来跑去悉心照顾自己大半夜的展恒，心里面当然很感激。
已经很多年没有这种被人照顾的感觉了，一直以来，总是她迁就别人更多。
“展恒，你回去吧，我已经没事了。”温泠在薇信里给他发了个红包以示感谢，他不肯接，但她却坚持，“这个你必须收，毕竟开车过来也要油钱的。”
言外之意也很明显，她只是不想欠展恒的，要把关系扯的泾渭分明。
展恒也懂，只不过有些不情不愿，“泠姐，您毕竟也帮过我，这点小忙何必计较呢。”
“收下，”她硬盯着展恒把钱拿了，心里才松口气，“昨晚我是怎么找上你的？”
事情发生时她意识不太清楚，觉得一切都像是梦。
展恒描述道，“那会很晚了，我接到裴乐悠的电话，说你去找了严总但是聊的不顺利，她觉得我跟你熟，想让我问问你们见面的具体情况，我就给你打了语音，结果你听起来好像病了。”
随着他的叙述，温泠也逐渐想起昨晚的细节，包括那个背影……
她心跳忽然很快，神色焦切道，“然后呢？你是怎么进我家的？”
展恒犹豫了一下，却迫于她给的压力，只能坦白，“贺总来了。”
“他那么晚来了？”为什么呢？
“嗯，”展恒回忆起见到贺知川的时候，他那副表情可不太温和，“他看到我在好像很意外，脸色很沉。”
当时的夜色都没贺知川的眼神暗。
“我跟贺总解释了情况，不知道他听没听，反正他就过去开了门，然后走了。”展恒很着急的解释，“不然的话我肯定是让贺总送您的。”
“没事。”温泠懒得计较已发生的事，只是疲惫的挥手，“你先走吧。”
她想一个人安静会。
点滴打完后外面的人也逐渐多了，温泠这会觉得饿了，自己去米粉店吃了一大碗牛肉米粉，之后舒展身体，觉得身体已恢复大半，于是她拿出手机，翻到了贺知川的对话框。
犹豫再三，她开始拨出去了。
这么早，他应该不忙。
响了几声后，贺知川接了，不过他不是不忙，而是还没睡醒？
男人声音闷闷的，带着点哑，“喂。”
她本来好多话要说，可眼下却好像喉咙被堵住，急了好几秒才说出一句，“起床没呀。”
跟拉呱日常似的。
贺知川果然不太耐烦，“讲正事。”
话筒的电流沙沙音在温泠耳边一直响，搅扰她思绪很乱，明明要先说工作的事，结果一下变成了私事，“你昨晚过来了？”
那边挺平静的，“嗯。”
“是找我有事吗？”温泠心里麻麻的，想到他昨晚没跟裴乐悠在一起，反而又来找自己了，还挺高兴的。
顿了两秒，贺知川的声音好像清醒些，“我在鹤湖。”
这是让温泠去找他。
挂断电话后她便回家取车，一小时不到就停在了鹤湖公馆门前。
温泠懂事，来的时候还不忘给他带份早餐。
象征性敲敲门，得到应答后她轻车熟路的进去，在二楼卧室看到刚起来的贺知川。
男人站在阳台，身上还穿着睡衣，正在做舒展。
与电话里的感觉不一样，他见到温泠时倒是神清气爽的，“来了？”视线投向她手上的海鲜粥，“我还真饿了。”
温泠便给他拆开包装递过去，“温的，养胃。”
两个人坐在阔景阳台，看着清晨的山水景色还真是心旷神怡。
“贺总……”温泠看着他，欲言又止。
贺知川当然知道她想问什么，却回避了，岔开话题道，“你身体怎么样？”
“我没事，就是累着了。”温泠大致说了下自己的情况，又顺便把早上展恒说的那些又在解释一遍，“他来是纯粹的巧合，不信问裴乐悠就知道。”
说起裴乐悠，她仍旧不免难受，总想起昨夜里的那幕。
即使眼下看来他们没有发生任何事，但是贺知川的意思就是要跟裴乐悠发展一下吧？
她的心情，男人看的很透，“我问裴乐悠？”
温泠听出他的戏谑，猜想他可能很厌烦自己争风吃醋摆不正地位的样子，便沉默了。
阳台的风晃晃悠悠的吹，现在毕竟是夏天，纵使是清早也还是闷热，待了一会身上就开始起粘。
“进屋吧，太阳好大。”她主动避开话题，先一步起身。
贺知川睨她一眼，也跟着站起来，“严总刁难你了？”
明知故问吧，但温泠也没有跟他呛声的心思，“嗯，”她把过程说了遍，诚心道，“我该听你的建议，是我高估了自己的地位，碰的灰头土脸的。”
见她服软，男人也没再苛责，只道，“你跟裴乐悠再碰一次，定稿，定不下来就准备两个版本，我带你去找严敏。”
贺知川当着她的面开始换衣服，“今天内能搞定吗？”
温泠深呼吸一口气，“能！”
能不能都要试试，硬着头皮上吧！
从鹤湖公馆出来后她立刻拨通裴乐悠的电话。
最后一次碰头跟她想的差不多，基本上就是各拿各的版本，不过谁也没尝试说服谁，可能都累了。
“就先这样吧温秘书，反正您跟贺总还要去见严总的。”裴乐悠收起电脑，语气也挺好。
温泠倒是奇怪，“这你都知道？”
这不是早上贺知川才告诉自己的吗？裴乐悠消息真快。
“昨晚上贺总说的呀，”裴乐悠提起他便忍不住笑，“昨天他忽然找我要策划，我给了后他不满意，然后想起家里有个例稿，便开车带我过来拿，噢，那会不是还碰上你了吗！”她把贺知川改动的重点说了一遍，又遗憾道，“本来贺总要我晚上定稿的，说会带着我改，结果又改主意说要先去找你看看。”
事情的前因后果她都清楚了，却没想到是这样的。
贺知川不是不管这事吗？怎么忙里抽闲还亲自上阵改稿了！
“然后呢？”温泠心情忽然好轻松！
裴乐悠茫然的，“然后他就走了，晚上也没联系我改稿，今天你就来了。”
“行，我明白了，”温泠唇角挂着笑，把自己的电脑也收起来，“你等通知吧，接下来就看跟严总那边怎么谈了。”
结束碰面后，温泠还没走到停车场，便又迫不及待的给贺知川打去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