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秘书！”率先反应过来的却是裴乐悠，“你这是要要紧事吧？要不你们聊会，我在下面等吧。”最后一句话她自然是跟贺知川说的。
自打温泠帮她推动广城文旅的项目后，她两人的关系融洽不少，至少表面看来是这样。
“进来。”
“不用了。”
温泠跟贺知川几乎是同时间开口的。
大约这种隐约的对峙让他觉得不爽，脸上的笑意便淡下去，显得疏离，“那不是给我的？”
男人抬手指了指她怀里的资料。
静默半秒后，她勉强挤出笑容，不叫气氛紧张，“是，但不急，您有空再看都行的。”
温泠说完不给他开口的机会，转过身逃一般的大步离开。
回到自己办公室后，她脸上的笑容立刻淡下，眼尾不自觉的下垂，像是隐忍着痛苦。
她刚刚假装无所谓，只是不想让裴乐悠看了两人的笑话，事实上若是没有外人，温泠当场恐怕要哭出来。
这会她咬着嘴唇，脑中反复播放贺知川那句“等你入职贺氏”。
温泠这才知道，原来裴乐悠根本不打算跟着严敏做，毕竟严总的大业务也不在京州。
裴乐悠只是想通过严敏这个跳板，空降贺氏，也难怪广城文旅的人会先严敏一步过来。
看来贺知川早前也是想好了接纳她？所以愿意配合裴乐悠这么做？
温泠隐约觉得这件事发展太快，也很突然，可又完全理不出头绪，她正困扰的时候，手机忽然响了。
是贺浔发来的薇信消息。
一则是照片，拍的贺知川跟裴乐悠进商场的背影。
二则是文字，“喏，我哥对她真的不一样，赶饭局的时候还惦记着先陪她买个东西？这待遇以前只有你有过吧？”
她没理。
把手机往桌上一放就开始关电脑下班。
可等到上了车，温泠返程路上忽然又抽出手机，发了条语音，“还在逛吗？”
贺浔是闲人，常常秒回，“没逛了，我给裴小姐送回去，跟我哥一块来吃饭了。”
“你怎么突然接送起你哥了？”她回复。
那边发来一个笑脸表情包，“我妈让的，这照片我也发给我妈了，照她的意思就是，只要我哥不结婚，你们这些本地的外地的捞女就不要脸一样往上扑，没完没了，很烦人。”
许如晴本身条件好，对其他背景不如自己的女人都有偏见，即便是伍恬恬她都谈不上多看好，只不过临时选不出更合适的罢了。
再来，贺知川是大儿子，是要立门面的，许如晴担心她们搞出大的新闻，又在公司里攥住什么把柄，日后拖累贺家。
这些心思，温泠了如指掌。
“许阿姨最近才开始关注裴乐悠的吧？”她问。
等温泠到家，煮上饭之后，贺浔的回复才迟迟过来，“对，我哥最近总跟这位裴小姐通电话，被我妈听到过两次，就派人查了下，然后就这样了，”信息分了两段，配着贱兮兮的表情，“怎么样？我帮你利用下我老妈，一起解决这位裴小姐？”
贺浔做事肯定要回报的。
她看着信息，沉默的熄灭屏幕。
吃饭的时候，温泠静下心把这件事的前因后果都梳理了一遍，得出一个结论：在她开始推动广城文旅的项目后，裴乐悠也趁机开始施行立足京州的计划，而贺知川出人意料的配合，结果被许如晴发现，且反应相当激烈的反对。
这里边有什么逻辑，是温泠一时搞不清的。
想不通的就不想，她打算先观察情况在做打算。
次日温泠照常上班，按照原本的流程跟韩耀打了个电话，约来公司开个小会。
他这人好说话，睡个懒觉起来，中午时候刚好赶到贺氏。
温泠叫人空了间小会议室出来，又让食堂送了几盒打包饭菜上来，“随便吃点，韩总可别介意啊。”
“我哪敢呢，以前我来都没这个待遇！”韩耀大白牙呲的欢，笑的发自肺腑。
两人已经很熟，吃饭时聊工作都觉得很自在，“广城文旅的人明晚就到，贺总是东道主肯定要组局，你是未来的大合作方，肯定也要去的。”
“那就去呗，”韩耀扒拉着青椒肉丝，“不过我跟他们没啥聊的，这个初步宣传其实很好做，钱到位就行。”
“计划书我已经发给他们了，要是人家有疑问，你自己看着准备点说辞吧。”温泠拿筷子捣着饭盒，有点心不在焉的。
她说起工作总是跟打了鸡血一样，今天这样当然引起韩耀的注意，“温秘书，心情不好啊？”
满满几个菜都是她以前爱吃的，现在明明也饿，可她实在没胃口，“我以前是想广城文化馆的早点开工，不过现在... ...”
现在一切白搭，她自然没激情了。
韩耀不知内情，但猜的还挺准，“是不是贺知川做了什么决定，让你对项目没期待了？”
她一愣，忍不住笑了，“大差不差，你怎么知道的？”
“我只看你因为他不开心啊。”韩耀捧着碗扒拉米饭，“他最近的心思应该不在公司。”
温泠更是惊讶，“怎么这样讲？”
韩耀抽出纸巾擦擦手，“昨晚他表叔搞家宴，我妈还特意送了点顺手礼去混脸熟呢。”
“然后呢？”这慢吞吞的一句句话给温泠急死了！
“没然后啊！”韩耀大咧咧翘起二郎腿，“贺叔还没回来，但我估摸着是快了，他们家人聊点啥吧！”
温泠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贺董近期要回国... ...那他可能真没心思操心这些小事了。”
就这一个“近期”要发生的事情可真是多。
她隐约觉得哪里不对劲，可越想越乱，索性晃了晃脑袋，“他的家事我们不管，但明晚你好好准备，我好跟齐姨多夸你两句。”
韩耀翻了个白眼，跟她把计划书的内容又过了一遍，两点时起身告辞，“先走了，明晚再见！”
“慢走。”温泠送他出去。
两人刚打开门，竟迎面碰上四处张望的裴乐悠，“温秘书！韩总！你们在这呢，我找了一圈不晓得是哪间会议室。”
“你找我？”温泠扯出一抹皮笑。
裴乐悠连忙点头，将手上的一张纸递过去，“刘助理让我找你签字，然后再交给人事。”
“什么东西？”温泠低喃着接过一看，眼色马上冷了一度。
那竟然是一份入职申请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