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村
此村目前的情况就如同它的名字,全是些留守的孤寡老人、孩童,整个村子也找不出几个年轻力壮的。
只是那些年轻人离开村子并不完全是为了出去挣钱,更多的,是村子里近几年流传起来的一个传说……
“奶奶,你怎么不说了?”
“奶奶先去做饭,吃完饭奶奶再继续给你讲。”
奶奶揉揉小八的头,不等这孩子撒娇便转身进了厨房。
如果仔细看,一定会发现奶奶的眼眶红红的,眼角还挂着一颗泪珠。
“小八,你长大了,以后别总拉着奶奶讲你爸妈的事了,等再过几年爷爷就把你送出去找他们。”
原本坐在门口抽着旱烟的爷爷敲敲烟杆,面上带着几分愁容。
正在这个时候,我带着胡淼淼三人敲门进来了,他脸上的表情尽数落在了我的眼中。
“你们这是……”
“不好意思大爷,我们是过路的,想着找地方借宿一晚,不知您这边方不方便。”
我们赶到这里的时候天色已经晚了,再加上我们有心留下,所以就没着急赶路。
“这……”
老爷子眉头微拧,似乎有些犹豫。
见状,我瞬间猜到了他的心思。
毕竟家里只有老俩和这个看上去只有五六岁的孩子,留我们几个成年人,万一出点什么事他们可招架不住。
想到这,我只是笑笑,然后准备告辞。
可大爷接下来的话却让我倍感意外。
“不瞒你们说,我们家别的没有,就这屋子多,可这里不怎么太平,如果你们只借宿一晚,那你们就进来吧,可咱们得说好,明天天一亮你们就得上路。”
大爷面色严肃,看上去并不像在吓唬我们,这倒勾起了我的好奇心。
不过我们才见面,有些话要是现在问,他指定不会告诉我。
“谢谢大爷。”我一边道谢,一边对胡淼淼使了个眼色,“大爷,我们来前买了瓶好酒,一会让我妹她们帮着炒几个菜,我陪您喝点。”
进村后我就发现这里和胡淼淼说的一样,村里根本看不到半个年轻人,所以,正常来说,已经很久没人陪老爷子喝个小酒谈谈心了。
“哈哈,不瞒你说,我这辈子就这点爱好,走走,我这就让老婆子炒两个菜!”
“好。”
我笑着冲胡淼淼几人点点头,几人受意,忙热情的跟在我们后面进了院子。
“这几位是?”
我们才进院子,一位老太太正端着煮好的面条走出来,一见到我们,立刻皱起了眉头。
“这几位是路过的,今晚要在咱家借住一晚,哎呀,你快放下碗去帮着收拾两间房出来,一会再帮我们炒两个菜,我要和这小兄弟喝上两杯!”
“……老头子,你过来一下。”
那老太太先是愣了一下,然后面色有些难看的转身进了厨房。
我们虽不知这其中有什么问题,可也隐约感到了不对劲。
“大爷……”
“你们放心,我那老婆子心地善良,我跟她一说,她保准答应。这样,你们先放下东西坐会,我去去就来。小八,帮爷爷给这几位端些水过来。”
交代完,老爷子才转身跟进了厨房。
我没心情偷听人家老两口谈话,所以干脆拉着他们的小孙子坐在了院中的小凳上。
“小家伙,大哥哥这有好多好吃的,想不想要?”
我本身是比较喜欢小孩子的,因为只有在他们的脸上才能看到那种单纯无害的表情。
“……想。”
小八一开始有些怯懦,可一听到有好吃的,立刻两眼放光。
我轻笑一下,随即装模作样的从背包里掏出了一大包零食。
这些其实都是在离开镇子时买来逗胡淼淼开心的小东西,没想到此时竟能派上用场。
“这,这些都是给我的吗?”
“嗯,都是给你的。”
小八呆呆的看着那一大兜零食,眼睛里的光更胜了。
对此,我毫不吝啬,毕竟在我的储物空间内,还有几大包类似的小东西。
“这,这是什么?”
我刚想让小八把这些零食抱回屋里慢慢吃,谁知老爷子却折了回来。
他一看到那些东西就愣住了,眼里除了诧异还有几分抗拒。
“小八,爷爷以前是怎么教你的?嗯?”
“大爷,您快别说孩子了,您能留我们住宿我们很感激,除了这些,我们也没其他东西可以给的。”
看着小八低下头一脸委屈,我大概能猜到老爷子对他的教诲,我心中一痛,下意识拉住了他的手腕。
“他一个小孩子家家的,不能养成这样的习惯,这些东西……”
“大爷,您要是不让小八收下这些不值钱的小东西那我们就走了,毕竟我们也不是那么好意思打扰你们二老的。”
见老爷子坚持,我只能以退为进。
果然,一听到我们要走,老爷子顿时有些坐不住了。
“别,别啊,我刚说服了我家老太婆……唉,小八,既然是这位哥哥给的,那你就留下吧。”
老爷子的表情、语调里透着浓浓的无奈,看得出来,他是真舍不得我们离开。
“我去收拾屋子,你们先歇一会。”
不多时,我们身后便传来了老太太的声音,此刻,她对我们的态度与之前判若两人。
“我陪大爷唠会嗑,你们去帮大娘吧。”
我冲胡淼淼三人使了个眼色,她们连忙拉着小八,抱着零食跟在老太太身后进了屋子。
我陪着大爷随意聊了几句,听到的内容大致和我们掌握的信息差不多,大爷也向我问了一些我的事以及外面的事。
互相交换信息后,我终于获得了大爷的信任,他的话也越来越多。
原来,老俩有两个孩子,两个孩子都已经成家立业,只是村子里前些年发生了一些事,所以儿子、儿媳,女儿、女婿都走了,只留下了他们老俩和这个孙子,其他人家也差不多是这个情况。
“大爷,您是说,所有十八岁以上,四十岁左右的都离开了?”
这话透着古怪,仔细回想他的话,正好又和他只肯留我们一晚,并要求我们第二天一早就离开这件事吻合。
所以整件事绝不是巧合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