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外面的动静后，小孩儿转身看向我们，小小的眼睛充满了疑惑。
最后，他将目光挪到了带我们过来的老婆婆身上，开口问：“宋阿婆，他们是谁啊？”
这个时候我才知道，原来送我们过来的阿婆姓宋。
“小宝，你爷爷在家不？”宋阿婆问。
叫小宝的小男生摇了摇头，回道：“我爷爷去山上烧纸去了。”
“那行，小宝，这几个哥哥姐姐是外乡人，先让他们在你家呆一会儿，我去山上喊你爷爷回来。”
小宝一听这话，有些局促的拽着自己的衣角：“可是爷爷说了，不让留陌生人在家里。”
“那行，我让他们在外面等着。”宋阿婆说完，将目光挪到了我们身上：“听到了吧，小宝不让你们进去，你们外面等等，我去找小宝爷爷。”
说完，宋阿婆也不管我们同不同意，直接就走了。
本体淼淼看着宋阿婆离开的背影，挑眉道：“这地方到底是怎么回事？还非得用激将法才能留下来？”
“不知道，不过今晚应该就会有答案了。”说完，我将目光挪到了院子里。
小宝在扎纸人，只是不得其法，总是会弄错。
我小时候也是这样的，那个时候爷爷总会在我身边耐心的给我指正。
想到爷爷，我心里又难受了起来。
怀里的狐狸淼淼好像察觉到了什么，爪子一伸，抱住了我的脖子，轻轻用脑袋蹭了蹭我的脸，然后就得到了本体淼淼嫌弃的刀眼。
在小宝第三次将纸人扎坏时，我终于忍不住开口了：“要不我帮你吧。”
坐在矮凳上的小宝有些意外地扭头看向我，眨动着犹如葡萄一般的眼睛，问：“你是在跟我说话吗？”
我点了点头：“对，我看你总是弄错，所以想帮帮你。”
“你居然会扎纸人？”小宝有些意外，“村子里的人都说这东西很晦气。”
“怎么会呢，这些纸人是陪伴者，陪着孤独的亡魂找到属于自己的归路，它们不晦气。”说话的功夫，我把狐狸淼淼给了胡适，自己则迈步走了进去，来到了小宝身边。
“我爷爷也说过这样的话，”小宝对我卸下了防备，“你和我爷爷是一样的人吗？”
“你爷爷是什么样的人？”我一边问，一边拿起了纸，开始熟练的做着纸扎。
这是我的老本行，做这些我机会没有废任何力气。
那些彩纸在我手机仿佛有了生命一般，最后成了一个小女孩。
朱笔点唇，纸扎在这一刻仿佛被注入了灵魂。
“你好厉害啊！”小宝一脸惊讶，“就和我爷爷一样厉害！不，你比爷爷还厉害，他做不出这么逼真的纸人！哥哥，你可以教教我吗？”
“好啊，没什么难的，你只要把这些纸当做是你的朋友就好。”说着，我递给了男孩一张纸。
就在我准备教他怎么做时，外面传来了一声怒斥：“你是谁！要对我孙子做什么？”
随着那人话音落下，一个精瘦的老人冲了进来，一把抱起了坐在小凳子上的小宝，一脸警惕的看着我，
四目相对，我的心里竟然升出了艳羡之意。
曾几何时，也是有人这样把我护在怀里，后来那个人就永远的离开了我。
“我们是驴头，打算……”
“我管你们是驴友还狗友！我们村子不欢迎你们，赶紧出去！”
我正要解释，老人便打断了我的话。
他的态度很激烈，看起来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宋阿婆叹了口气，道：“只有老赵家是最有可能收留你们的了，他不同意，你们就必须得离开了。”
“爷爷，让他们留下吧。”小宝的声音脆脆的，好听极了：“这个哥哥可厉害了，他做的纸扎像活了一样呢。”
赵爷爷闻言，有些诧异的看向我做好的纸扎。
只一眼，他的瞳孔就是一震。
短暂的沉默后，赵爷爷看向我，问：“你也是做丧葬品行业的？”
我点了点头，理论上是这样的。
在没有回到白莲教前，我爷爷就是给村子里看事儿的，丧葬品行业，没什么问题。
“一个晚上，十万。”
短短一句话，本体淼淼立刻就炸毛了：“老头，你怎么不抢钱啊！”
“不愿意给钱可以离开，我没有逼你们。”赵爷爷说完，抱着小宝坐在了院子里的椅子上，不在搭理我们。
胡适走上前，低声问：“阿离，这个钱你打算给吗？”
“给什么给！这么贵，你给吗？”本体淼淼毫不客气的说道。
我看了一眼坐在椅子上的爷孙俩。
钱我肯定是没有的，但别的我倒是可以给。
“赵爷爷，您要钱是想和小宝离开长寿村吧。”
宋阿婆说了，能走的都走了，留下的都是走不了的。
赵爷爷在这个节骨眼上要钱，十有八九是想离开。
至于为什么要在知道我是同行的时候开口，应该是确认我不是什么骗子小偷之类的。
赵爷爷点了点头：“你们也看到了，这个村子不能住人了，我倒是无所谓，但我孙子还小，我不能让他死在这里。”
“您要钱，我肯定是没有的，但我会把你们带出去，而且我会帮你解决你孙子上学的事，如果你担心百年以后你孙子没人照顾，我会安排他去福利院，只要我有空，都会去看他。”
这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安排。
从生到死，我甚至把老爷子死后的事都安排好了。
这一份价值，远比十万块钱来的多。
“你……你确定？”赵爷爷一脸怀疑。
“我确定，这种事没法做保证，不过您可以赌一把，赌赢了，你孙子以后前途无虑，赌输了也不过是安于现状罢了。”
赵爷爷听了我的话后，陷入了沉默。
许久后，他开口道：“好，那我就赌一把，今天晚上，你们住下吧。”
我大喜，当即带着大家进了院子。
安排好房间后，我就去院子里找小宝玩。
说是玩，其实就是打探消息。
小孩子嘴松，随便哄一哄就能哄出很多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