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目标正确,啼哭着的白芊芊偷偷龇牙笑了。
师尊说啦,如果有人欺负你就要赶紧欺负回去,如果力量悬殊就要智取,毕竟他都欺负你了,你得成全他啊。
欺负你是在给自己种恶因,欺负回去就是在为他还恶果,这是做好事,是积德嗷,不然憋在心里会憋出病哒。
白芊芊满意的点点头,道教果然是更适合当代宝宝体质。
徐莺儿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她死死地瞪着周围七嘴八舌议论的人,眸子几乎要喷出火来。
偏偏她还不能硬碰硬,商贾之家最重视的就是名声,若是和百姓起了冲突,臭了名声,若是影响了生意可怎么办?
她按捺着滔天的怒火勉强扯唇笑道:“诸位都误会了,我一个妇人家,只求能带着儿子安稳度日就好了,怎么会有那些坏心思呢?”
“不过你们也知道,后娘难当,孩子小难免有恶习,我管她会被人说虐待,不管会被说不负责任,你们哪里懂得我的心酸啊?”
说着,徐莺儿抹起泪来,梨花带雨,靠在丫鬟身上一幅要昏过去的模样。
她咬着唇望向白芊芊,颤声道:“我和你爹管你,打你,是不想让你长大后不学无术,回过头来怪我们,可你这丫头不懂事离家出走,还在此如此污蔑我与你爹,若是被你爹知道了,得多心寒啊,他这两日为了找你吃不下睡不着的,眼瞅着人都瘦了一圈,你快跟娘回去吧!”
细长的眸子在掠过白芊芊时却满是毒怨:等她将这小贱人带回去,定要揍死她!
眼看着徐莺儿上前来抓白芊芊,云逸尘连忙将白芊芊护在身后,白芊芊露出个小脑袋,她瘪着嘴,委屈道:“可是……芊芊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弟弟欺负下人,用鞭炮炸死小动物,打翻芊芊的鸡蛋都是对的,也不用挨打,芊芊连活着都是错的,芊芊不懂,为什么明明是您欺负芊芊,却还要哭哭啼啼,每次您一哭,爹就恨不得打死芊芊了……”
徐莺儿完全没料到白芊芊如今竟然如此伶牙俐齿,轻而易举便堵得她哑口无言,她咬牙切齿地只顾着哭。
这招她屡试不爽,只要可怜一些,语气软一些,那些男人就会被她哄得团团转。
但,周围没有男人,谁会吃她这点一套?
“瞅瞅瞅瞅,这副模样简直跟我家老爷那些不入流下小妾一模一样,谁家正妻不是端庄大气,偏生这白家的主母只会哭哭啼啼,怎么的?是想让我们像那些蠢男人一样可怜你吗?”
“这娘俩真是晦气,竟然这么欺负一个三岁的小姑娘,有点腌臜手段全用在人家小姑娘身上了,赶紧她鸡蛋赔钱,不然我们就去报官!”
赔钱?
徐莺儿哭声一顿:给这小贱人赔钱?想都别想。
徐莺儿干脆不装了,梗着脖子正要分辩,一旁的白云舟忽然又哀嚎着打起滚来。
“啊,好疼呜呜呜,娘,我的脸烂了,好疼……”
徐莺儿陡然心惊,一个箭步冲上去将白云舟抱起来,冰敷像是不管作用一样,他的脸上泛红,还起了大片大片的水泡,触目惊心。
徐莺儿吓得尖叫出声,若是毁容了可就完了!
她急忙抱起儿子想要冲出去,可那群人却将他们死死围住,几乎密不通风,徐莺儿恼羞成怒地破口大骂,可仍然没人让开路,一幅不给钱就让你儿子烂脸的架势。
云逸尘‘好心’走上前来提醒:“一个鸡蛋五文钱,他打碎了十个鸡蛋,一共五十文钱。”
徐莺儿急火攻心差点没气昏过去,她险些将后槽牙咬碎,从袖口中掏出钱袋子狠狠地砸在云逸尘脸上:“给你!”
云逸尘拾起钱袋子转头和白芊芊对视一眼。
这局,完胜。
……
回去的路上,白芊芊一蹦一跳,捧着今日赚来的银子爱不释手。
“哥哥,咱们今日赚了七十五加五十……”
“一百二十五文钱呐!”
云逸尘也很高兴,他牵着白芊芊的手,觉得生活重燃希望,他现在浑身都是干劲:“那咱们明日还来卖鸡蛋。”
白芊芊点头如捣蒜,爹总舍不得花钱,她见到爹的衣服鞋子都是破的,还只能睡草席,他们要努力赚钱,不说大富大贵,起码能让爹吃饱穿暖,住上不漏风的房子呀。
云逸尘看着一幅思考模样的白芊芊,想到今日闹事的母子俩,又有些心疼。
原来芊芊以前是白家的千金,要知道,京城一代的饭庄生意属白家独大,以前的生活一定是金尊玉贵,现在却要跟着他们一起吃糠咽菜,那些有钱人家的小姐学琴学舞蹈的时候,她却要跟着自己一起沿街卖鸡蛋。
这么想着,他也不自觉地这样说出来了,白芊芊脚步停住,不高兴地嘟着嘴。
义正言辞:“哥哥不许这样说,芊芊在家过得很不好很不好的,被打被欺负,是你救了芊芊呀,是哥哥和爹爹给了芊芊第二次生命,你们就是芊芊唯一的家人,芊芊知道有爱的地方才是家,只要咱们在一起,日子总会越来越好的。”
“以前的家,芊芊已经忘记了,哥哥不许再提了哦。”
何况,从前是因为芊芊的招财体质,才会让白家的生意一飞冲天,虽然他们对芊芊不好,但仍在养育芊芊,所以遭到的反噬微乎其微,如今芊芊被扔出来和白家断了关系,白家的生意想必过不了多久便会破产,那些没得的报应也会接踵而至了。
云逸尘眼眶泛酸,他重重地点了点头:“嗯!”
回到家后。
茅草屋内多了一张床,紧挨着白芊芊的床,两人的床上都换了厚厚的、软软的棉被。
两小只同时惊喜地扑上前去,在柔软的床上滚来滚去。
“哇咔咔,好舒服呀,好软的床,还是香香的!”
白芊芊像一只小鱼一样在被子扑腾着,又像小狗一样使劲地嗅了嗅:“是阳光的味道。”
云之舟便是此时从外面走进来,看着两小只这副模样,他笑得合不拢嘴,只觉得再多的辛苦都值得了。
他疾步走上前去,状似嗔怪地将两小只从床上提溜起来:“你们两个调皮鬼,外套和鞋子都不脱便上床,可不是要弄脏了,真该打你们小屁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