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嬷嬷见她正常下来,才恢复思考能力。
梦秋指了指凌乱的抽屉,一张卖身契凌乱地被扯出来:“她想偷卖身契,我先走了,你们应付后事。”
她有条不紊地整理几下衣服,转身从窗口快速轻功离去。
徐嬷嬷赶紧将被打开的抽屉收拾回去,上锁起来,转身出屋去,这个屋现在给她的感觉还是森冷森冷的。
……
香炉是一个大半人封顶高的鼎,一根香大概有手指粗胳膊长,点燃后拜三拜,插在香灰之上。
“大嫂子,你怎么买了十五条心愿布条?”
沈芸芸看着风茗帮忙钟离雅拿的十余条心愿,心中很是好奇。
钟离雅神秘兮兮道:“给那些心愿绳添些诗句填充,猜谜,心灵鸡汤的项目,答对可得心愿条上的祝福,那些喜欢看别人心愿的人看到,说不定就有兴致停留思考,我们去房间写,再让丫鬟去系上,然后一起去看看反响,怎么样?”
沈芸芸眸中闪过一丝兴奋:“好,可是他们怎么知道答案?一旦知晓答案就传出去了,那岂不是耗费好多的祝福?”
虽然祝福不值几个钱,反正不一定灵。
钟离雅站在桌子前,提着狼毫笔露出一排白皙的牙齿:“那咱们就定在明年的今日再来公布答案,咱们留名邵安寺祝愿者。”
沈芸芸见她神秘兮兮地写了十余条谜底和不完整诗句,交给应珠和幸芹和风茗:“你们拿去绑在两树之间的心愿绳上,要分开远些,随机出现。”
风茗和几人开始分散出去,沈芸芸忙凑过去焦急道:“你都写了什么诗句和谜底啊?我都没看到。”
钟离雅笑道:“你喜欢,我回府给你弄诗集玩去?”
沈芸芸瞪她一眼:“别,你知道我打小就不爱这些文绉绉的东西,我们快出去看看。”
刚走不久听到矮木林里传来呜呜的声音,钟离雅疑惑地转头去偷懒,看到了一和白裙散落在地上那藤蔓多的地方周围少有人经过,一个粗布男子背对她们,怎么看都是私通那点事。
沈芸芸忙悄悄拉着钟离雅离开,而地上挣扎不脱又被捂嘴的女子正是林白枫。
她刚才只是想过来偷听钟离雅要干什么,谁想到身后的侍卫忽然碰她肩膀一下,随即一块布捂住她口鼻,那粉末的味道清晰地告诉她,那是拍花子常用的拍花药。
男子拉她去到屋后,躲开那些突然闯出来的丫鬟和侍卫,正要绑住人,没想到她竟然醒了。
男子只能上演一幕私通的戏份,林白枫就算有心挣扎,也抵不过男子的力气。
“那位穿得跟沈大夫人一样衣服的是嫁到自固郡彭少府的沈芸芸,听说她是和离了才回来的。”
“真的假的?这可是太尉府的五小姐,可不好乱说。”
有人低声议论起来,远远地斜眼偷看与钟离雅同行的沈芸芸。
“我也是听说自固郡来绍安寺的书生说的,那书生得彭少府的照顾,无意得到的消息,这事我刚去沈二夫人那求证,她说只知道五小姐回来要长住,那里面的隐情她尚不可知,我看啊,八九不离十了,不然为何要长住?”
她的话隐约传到钟离雅的耳朵里,看来就是林白枫请的所谓书生,再自己配合透露沈芸芸的消息出去的。
江三夫人是江丞相府的三夫人,听到此话立马阴阳怪气道:
“哎哟,我说她怎么重梳婵鬓,渍渍,原来是和离了,当初不是她自己选择嫁过去的吗?如今怎的才嫁五年后悔了?”
这种话也就她和她的跟随者敢说,旁人还是顾忌太尉府小姐的身份。
钟离雅和沈芸芸走过时听到了她话里的讽刺,沈芸芸率先开口道:“是的,我和离了。”
钟离雅怔了怔,今早老夫人提醒她们暂时不要公开此事,没想到沈芸芸竟然自己承认了。
江三夫人捂着帕子偷笑,眸中带着嘲讽和可怜:
“哎呀,竟然是真的?刚才沈大夫人不提,我们都不知道呢,这是有什么不好意思说出来的吗?我们都是认识的,沈大夫人不必瞒我们的。”
钟离雅听出她话里的刺,她就像挑出和离的理由,反正最好是女方的错。
“江夫人,不是什么事一发生就该需要被关注和安慰的,我只是给当事人一些时间去沉淀,独自适应而已,还请各位见谅。”
江夫人抓住重点见缝插针道:“也是,刚发生确实需要时间适应的,不过京城和离的检点妇人起码两年后才会重梳婵鬓吧?”
这才刚发生就开始出来勾引人,恐怕此女不检点!
钟离雅见她用恶意中伤沈芸芸,立马严肃道:
“和离书内容就是男方祝愿女方重梳婵鬓,美扫峨眉,巧呈窈窕之姿,选聘高官之主,解怨释结,更莫相憎,一别两宽各自欢喜,既然是祝愿,想必各位来此地祈福求愿的都希望愿望开始实现得越快越好吧?我们还祝彭公子平步升云,重新拥抱美娇娘呢。”
众人发现这位沈大夫人越发能言善辩,自愧不如又忌惮她身份,所以不咸不淡地开始夸和离书写得好,作者大度有才华。
江夫人显然不愿意这样斗输了,立马精明道:
“如此看来,五小姐和彭少府应该感情和谐啊,怎的才嫁五年就和离了?当初不是不嫌弃对方身份有些低微吗?”
“现在开始后悔了?那这岂不是出尔反尔,浪费聘礼,以后说亲可要挑好了才是。”
她的追捧夫人丞相长史刘氏一语双关地讽刺了一句,后面那句显然是在提醒众人。
钟离雅笑道:“他们只是性格不合,难归一意而已,毕竟日子是自己的,合不合适都是时间和自己知道,浪费聘礼实在是严重了,我们嫁妆也没少给,嫁娶若只盯着聘礼嫁妆那未免狭隘了些。”
你穷你还有理了!
江夫人噗嗤一笑,劝人大度道:“都说嫁夫随夫,那性子不合,不是也能容忍一下就过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