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桌上,张承安关心张冀北的腿,询问他的腿如何了。
张冀北漫不经心的说:“当年也确实是腿摔伤了。
但是并没有完全断。
这些年,也一直都在私下里治疗,慢慢的也有了点起色。
那天王妃生孩子,我可能是着急了,迟迟不见第二个孩子出来。
就急着要站起来往里面走,谁曾想到,竟然一下子站起来,还真的好的差不多了,真的是……”
杨皇后说:“真是爱的奇迹,是因为您心里面惦记皇嫂,所以这就是奇迹。”
刘可乐有些不好意思了,她在心里知道,张冀北确实是真的担心自己,担心到在众人面前露了马脚。
她不知道的是,张冀北本来也就想趁着这个机会站起来。
没想到阴差阳错倒是给提前了。
思北很高兴,他笑着说:“皇兄,既然你的腿好了,那你来做皇帝吧,好吗?”
此话一说,两个桌子上的人,突然就安静了,尤其是张承安,他紧紧的盯着张冀北。
张冀北笑着说:“我不做皇帝,我做什么皇帝?
要不然,你去问问念儿或者是寒儿吧,问问他们几个。
要不然你去问问君赫,问君赫愿不愿意替你做皇帝?”
这样一说,反而化解了尴尬。
刘可乐笑着说:“思北,不可以的。
你做了陛下,你就是陛下,我们才不愿意进皇宫呢,多麻烦呀。
出来一趟,你看看,还搞得这么麻烦。
我们可不愿意我们以后也过这样的日子。
我们以后可是要日日到这勾栏瓦舍,青楼里面来玩儿。
你跟皇后娘娘你们来不了,你们就在皇宫里羡慕着吧。”
这样打哈哈,这件事情算是圆了过去。
刘可乐在心里觉得,思北果然还是个小孩子,竟然当着张承安的面,说出了这句话。
可是张冀北知道,思北恰恰是当着张承安,才说这话。
是真心的要说给张承安听,也是说给自己听。
自己和思北是一母同胞,都是嫡子。
若不是当初自己的腿,皇位一定是自己的。
不知道思北是真心还是无意,那就暂且把他定为是真心的好了。
晚饭过后,一行人回到了广安王府。
张承安亲眼看着陛下和皇后进了王府,他把暗卫都留下,这才回宫禀告了太后。
此时夜已经很深了,但是宫门口的侍卫,看到是禹王,还是悄悄给他开了门。
悄无声息的,他进去了,到了太后的兴庆宫内,太后已经睡的很熟了。
太后睡在外间,君赫睡在里间。
君赫这两天生病了,念儿也生病了,所以太后就是就把君赫接到自己的殿内来休息。
禹王走进内殿,悄悄的脱下衣服。
轻轻的,在宫人们的侍奉伺候下,慢慢洗漱。
换上睡袍,他悄悄的先去看了君赫,君赫已然睡熟。
他摸了摸孩子的胖脸,又摸了摸额头。
一旁的嬷嬷轻声说:“世子已然好了许多。”他这才放下心来。
他又走到外间,轻轻的,他躺上了太后的凤榻。
从后面抱着太后,太后还在沉睡,并没有感觉。
他把手紧紧的箍着太后的腰,太后背对着他。
他对着太后的肩膀,亲了又亲,把太后给亲醒了。
太后转过身来盯着他说:“怎么到现在才回来,陛下回来了?”
张承安小声的说:“没有,陛下和皇后,去广安王府了。
明天晚上再回来。”
太后轻轻的说:“这小子真的是玩儿疯了。”
张承安说:“他毕竟只是一个孩子嘛,喜欢玩,是天性。
他好不容易出去一趟,就让他好好的玩儿个够。”
太后闭着眼,趴在张承安的胸前。
张承安睡不着,两只眼睛盯着太后。
太后轻轻的说:“你看着我做什么?”
张承安笑着说:“你也没有睁开眼,怎么知道我在看你?”
太后闭着眼,笑着说:“因为你对我的爱,那么炙热,燃烧着我,我怎么能感受不到?”
张承安笑了,轻轻的往太后的额头上亲了一口。
又过了半晌,太后低声地问:“张冀北的腿,是完全好了吗?”
“看着是完全的好了。”
太后又说:“他的腿,怎么可能会完全的一下子就好了?
我想,恐怕当初,他也没有瘸过。
若不是你母亲赵太妃给我施压,逼得太急,他怎么会装瘸回到大都来?”
张承安知道怀中的太后又要说一些不好的回忆,不好的往昔。
赶忙轻轻的拍着她的背说:“好了好了,睡吧,都过去了。”
衣耐翩翩闭着眼睛,趴在心爱之人的怀里,低声继续问:
“你觉得张冀北,会想做皇帝吗?
他会愿意吗?也不知道思北是什么意思。”
说起这个,张承安就如实汇报今天思北的那个问题。
他轻轻地重复了一遍:“今晚,思北说要把皇位给张冀北。”
衣耐翩翩推开他,抬起头睁开眼,又重复了一遍:
“思北说要把皇位给他?”
“对,他没有要,是王妃打了圆场。”
“你瞧着他的意思,是他不想推辞?还是真心不想要?”
“我不清楚,应该是真的不想要吧。
他说的还是挺自然的,他要是想要,当年他就争取了。”
“这种事情可说不定,不知道以后会是如何。
咱们还是防范一些吧。”
张承安又把衣耐翩翩搂了过来,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你想防备什么?
要我说,就这样吧,就维持现在这样,不行吗?
干嘛非要去争去抢呢?咱们就这样吧。
就让思北做皇帝,过些年,还政于他。
咱们和张冀北手中,都各自握一些兵权,三足鼎立,相安无事,不好吗?
思北跟念儿还有寒儿的关系这么好,以后还有君赫。
只要小孩子们关系好,下一代没有什么问题,咱们有什么不能化解的呢?”
衣耐翩翩想了想说:“都能化解。
我可是跟他们没有什么仇恨,那仇恨的,可都是你的母亲。
她已经死了,那大半的仇恨,也都已烟消云散了,谁又不想过安稳的日子呢?”
张承安低头,在衣耐翩翩的额头上吻了又吻,轻声说:
“那咱们以后就过这样平凡又幸福的日子,你看,好吗?”
衣耐翩翩不再说话,她往张承安的怀里拱了拱,轻声说:
“那好吧,走一步算一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