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中多年没有孩子降生,如今虽然是借住在这里的夫人生下了孩子,阖府上下都很高兴。
是不是本院的小丫头都跑过来看孩子,整个王府都笼罩在一种欣喜之中。
张冀北也觉得很高兴,他陪刘可乐回去休息。
路上,他问到:“王妃,给我也生个孩子吧。
我也想再有个孩子了,你看,刚生下来的孩子多可爱啊。”
刘可乐没有接话,只是吩咐趣儿说:“让宁姑娘搬家,那个院儿准备好了没有?”
趣儿点点头说:“已经收拾好了,我去看过了。”
“那就让她笑着搬进去吧。”
张冀北问道:“住哪个院儿?”
“王爷不是觉得让她跟芳姐姐住一起委屈了吗?
我就开了咱们府中,最大最豪华的院子给她住,单独一个人住。”
张冀北一听,脸色顿时就不好看了,他又问:“哪个院子?”
趣儿说:“是王爷您第一次,第二次大婚时候,用的那个院子。”
张冀北皱着眉,不悦的说:“让她住那个院子,不太合适吧?”
不等趣儿回答,刘可乐便抢先说:“咱们府中真的是没有其它的院子了。
客房都给你军中的兄弟住满了,他们休沐还要回来呢。
咱们府中,能让她一个人住,又豪华又宽敞的,就只有那个院子了。
有什么住不得?你要是不满意,我就让出来,让她住我的院子好了。”
说完就大步的往前走。
把张冀北撂在后面,灵儿小声的说:
“王爷,恕奴才多嘴,这次是您过分了!
您一声不吭,领回来一个年轻姑娘。
王妃给她安排了住处,您不满意。
王妃又安排了,不管怎么说,您还是不满意。
我要是王妃,我也是要生气的!
还有啊,您看她今天把周夫人给推倒在地,才导致的早产。
您也不说管管,连说两句都没有。
现在又过来指责王妃,给她安排的住处不好。
真是很过分啊!”
张冀北抬头瞪了他一眼,灵儿也不害怕,只是回了一个鬼脸。
张冀北陷入了沉思。
灵儿说完就要推着他回去,张冀北说:“去找宁紫。”
灵儿又推着他往回走,回到了周芳的院子。
院子里,宁紫正在指挥着丫鬟们给她搬东西。
看到张冀北来了,她有些不好意思。
小跑着上前,从灵儿手里接过轮椅,他推着张冀北往院子外面走。
边走边轻声的说:“小七,是我错了,我不是故意的。
真的是周芳先攻击的我!
是她攻击的我,我们两个才动起手来的。
推搡之间,我也没轻没重,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怎的,你以为,我会在你王府的院子里谋害她吗?”
说罢,蹲下身子,盯着张冀北说:“你不相信我,是不是?”
她这样一说,张冀北到嘴边的话也就说不出来了。
确实,他跟宁紫,是少年时期的好朋友,好战友。
他也不相信宁紫会是这样的人。
如今看来,宁紫只不过是跟刘可乐、大胖丫头她们相处的不太好,却并不能说她有什么问题,随便把她赶走。
自己面对千军万马,面对朝堂上的斗争,都是有主意。
但是面对女人,尤其是自己少年时期的朋友,自己心里的一抹白月光,该说的话,却是什么都说不出。
张冀北轻轻的说:“过两天,你去给大胖丫头道个歉。”
宁紫点了点头,张冀北也没有说什么,只是说:
“你收拾着吧,我先回去休息了。”
说完,就推着轮椅走了。
看着他的背影,宁紫觉得张冀北对自己变了。
如今经过这件事儿,更是变了,她不能再这样等下去了,是时候要开始行动了。
既然想留在这王府里,就要行动起来,主动出击。
日子又平静的过了两天,瑶瑶的婚期就在眼前。
瑶瑶要提前回丞相府去了,刘可乐有些不放心,总是怕丞相在做出点儿什么。
就派了自己院中一个机灵的丫鬟跟着,告诉她,要是有什么事儿随时回来告诉自己。
丫鬟点点头说:“王妃,您放心吧。”
刘可乐这才依依不舍的目送她们上了马车。
回到府里,孟源带着他们的行李,正在搬往新宅子去。
新宅子离丞相府不远,这也是丞相的意思。
无论如何,他也还是惦念着自己女儿的。
他们这一搬出去,就是真的是要走了。
刘可乐还挺舍不得的,不过伤感中,也听说了一个消息。
丞相把柳飞飞和冯了寒从山上接了回来,说是要参加瑶瑶的婚礼。
对此,刘可乐也不感到诧异,毕竟一个是自己几十年的爱妾,一个也是自己的亲生骨肉,就是恨,又能恨到哪里去?
只希望瑶瑶的婚事顺遂,她们不要再出什么幺蛾子。
往后的事情就不管了,各自成家,就再不相干了。
新宅子里,孟源坚持只是请人,不签身契。
这点让王府的外院管家颇为诧异,他问孟源说:
“都是从外面采买一些回来才放心。”
孟源说:“人人平等,只用他们在这里工作就行了。
如果不想工作,可以走,这是人家的自由。”
管家惊奇的说:“您怎么跟我们王妃说的是一样的?”
孟源笑着说:“因为我跟她是发小,我们从小就认识。
所以很多想法也是一致的。”
管家感慨道:“要是都能遇到像您们这么好心的主子就好了。”
孟源摇头说:“不是主子,是雇佣关系,都是平等的。”
管家说:“我们王妃也说,以后府中在进人,就不在签身契的买人了。
只是写一个什么合同,随时可以走那种。”
刘可乐如今挺忙的,一边要照顾周芳,一边儿又要去看看瑶瑶。
她跟张冀北商量,过两日成亲的时候,把寒儿和乐照带回来。
张冀北说想带着她一起去接孩子,她摇头说:
“要去你去,我不去。
你去了,说不定还能再带回来一个老朋友呢。”
张冀北知道刘可乐是在讽刺他,也就没说什么。
闲暇之余,刘可乐去大都城里听了几场戏。
因是王妃驾到,所以各个戏园子都格外的重视。
不是清场,就是给王妃安排了最好的包间儿。
刘可乐有些不悦,她只是想安安静静的听个戏,不愿意如此摆谱。
戏园子老板不知道她的爱好,还不曾打听,丫鬟就说王妃要看年轻的男旦。
仅用了一天时间,刘可乐就见了十七八个男旦,可是却没有喜欢的。
晚上,刘可乐回府,张冀北已经得到了消息。
他黑着脸,坐在卧室里。
刘可乐不以为然,哼哼叽叽地唱着小曲儿,跟趣儿探讨着哪个男旦相貌英俊。
张冀北脸色不好,吩咐趣儿出去。
房中只剩两个人,不等张冀北发火,刘可乐就笑着说:
“你能往家领人,我去听听人家唱戏怎么了?
我有没有把戏子领回家?戏子也没有把瑶瑶推倒,让她早产。
这算什么?凭什么只许你不仁,我就不能不义?
只许你州官放火,我百姓就不能点个灯吗?
你莫要管我,咱俩最好是谁也别管谁。”
张冀北知道刘可乐还在生他的气,也便不好再说什么。
忙碌的日子往前走着,瑶瑶的婚事如期而至。
刘可乐提前一天就住到了丞相府里,陪着瑶瑶,等着和她一起出嫁。
夜里,张冀北一个人在府中闲着无聊,便让厨师给自己做几个酒菜。
最近公务繁忙,多日也没有好好的歇息了。
这时宁紫却端着酒菜进来,她一改平日的英姿飒爽,今日打扮的格外妖艳。
她笑盈盈的坐下给张冀北倒酒。
张冀北看她神色有异,又见她倒酒的手有些颤抖。
接过酒杯后闻了闻,放在桌上,吩咐下人们都退出去。
宁紫心情大好,再次拿起酒杯,送到张冀北的唇边。
张冀北看了她一眼,轻声说:“宁紫,你在不是我年少时候的朋友。
再不是我记忆里的宁紫了。”
宁紫心里咯噔一下,笑着说:“不知道小七在说什么。”
“从今往后,我不再是你的小七,你也不是我的宁紫。
你这酒里下了什么,我很清楚。
我不会娶你做侧妃,不会做贵妾,什么都不会。
我的心里只有王妃一人,我今天就正式把话给你说清楚。”
宁紫的脸胀的通红,愤怒的站起身,手里的酒杯,显得格外的讽刺。
她把酒杯摔在桌子上,甩着衣袖坐了下去。
两只眼睛盯着张冀北:“小七,你真的不知道我是什么意思吗?”
“我知道。”
“那你真的忘记我们俩的情谊了吗?”
“我俩只有战友情谊,没有男女之情。”
“你胡说,怎会没有?”
“有的只是你自己的错觉!”
“是不是因为你的王妃?是不是因为那个刘可乐?”
“不是的,不是因为她。”
“那是什么?我都听说了,她不允许你再有别的的女人。
这样善妒的女人有什么好?她有什么好的?”
张冀北笑了,他见宁紫终于说了心里话。
想着把事情说开的机会,终于来了。
他盯着宁紫看了又看,淡然一笑。
“宁紫,王妃不是善妒的女人。
一开始,她就对我说,她要一生一世一双人。
起初,我也觉得诧异,因为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
可是,我后来慢慢回想,她说的对。
如果男人可以三妻四妾,那女人为什么不能三夫四宠?
我们是错的,她是对的。
既然当初我选择跟她在一起,我就要尊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