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衣耐明月要带着衣鸢出宫去了。
太后问衣鸢:“你们那个组织,真的像我弟弟口中说的那样,是正义之师吗?”
衣鸢点点头:“是正义,只不过我进去的晚,对一切还都不太熟悉。
我是中原人,我的养父母是草原的,我知道的也不是很多。”
太后点点头:“你的首领,是上官凤儿的母亲吗?”
“对,是上官小姐的母亲。”
“你现在能给她写信吗?你联系到她,就告诉她,我想见她,让她来一趟,我不会伤害她的。”
衣鸢点了点头。
太后又说:“之后的事情,之后再说,你们两个先在大都好好的玩玩。
我派人给你们做向导,好好的转转,先歇一段时间再说。
其余的事情你们都不用管了,我这边儿会来安排的。”
两个人点点头,手牵着手出了宫。
太后看着远去的这对相爱男女,羡慕不已。
等到人走之后,念儿也回去休息了。
她躺在自己的凤榻上,今天多喝了两杯酒,头有些晕,迷迷糊糊的,回想着自己这一生。
想着自己唯一动过心的男人,不由得恨意上头。
刘可乐听说太后的弟弟回来了,觉得是一件好事儿,想要进宫去看看。
在询问了府中的大夫之后,说胎儿稳固,可以适当的出去,便迅速进了皇宫。
太后见到刘可乐,又惊又喜,连忙找人准备软凳软垫,让她躺着。
刘可乐说:“我想见见您的弟弟呢,太后如此的国色天香,您的弟弟,是不是也很英俊啊?”
太后指着她说:“你这个丫头,就知道你没安好心。
我告诉你,我弟弟这次是带着他的未婚妻回来的,你想也不要想了。
还有啊,你现在怎么样?”
“没怎么样啊,这都两个多月了,过了三个月稳当了。
我就可以常来,咱们可以继续打麻将。”
太后摇摇头说:“那不行,我可不敢跟你打麻将。”
刘可乐看太后脸上有疲倦之色,问太后是怎么了?
太后说:“我母族中的一些事情,比较复杂。
这些天正在慢慢地处理,拨乱反正。”
刘可乐点头说:“哦,这些我也不太懂。”
太后叹了一口气,幽幽的说:
“可乐,我越来越觉得你说的是对的。
什么都是假的,能抓住的感情,留在身边的人,才是最珍贵的。”
刘可乐点了点头,问太后说:“赵太妃呢?赵太妃怎么样了?”
太后笑着说:“能怎么样?我马上就要让她知道知道,恶人自有恶人磨!”
刘可乐也不敢再问,在宫里玩儿了一会儿,就又赶紧回去了。
回去的路上,她对趣儿说:“察觉到没有,宫里马上要变天了。
哎,幸好我怀了孕,不用再总是往宫里跑了。
咱们回府啊,可一定要好好的,老老实实的。”
赵太妃自从回宫以后,吃的用的,完全不是太妃的规格。
连住的地方,都与其她太妃们不同。
被重新安置在一处狭小的地方。
赵太妃在先帝薨逝之后,未曾守孝,就急忙搬出了皇宫。
如今,那条害死先帝的流言,也正好给‘印证’了。
其余的太妃们本来就见风使舵,更何况如今赵太妃声名狼藉,也不敢与她来往。
赵太妃一个人住在偏僻狭小的宫室里,身边连伺候的人都没有。
吃的用的一律都是最差的,身边的嬷嬷,很是气愤。
赵太妃却摇头说:“忍,再忍一忍,很快就好了。”
身边的嬷嬷不解,赵太妃笑着说:
“我手里,还是有一支队伍呢,他们很快就要来了。”
太后也不傻,见赵太妃没有丝毫的反抗,也觉得事有不妙。
赵太妃身边的人,一律换成了太后的心腹,她的一言一行,都被太后监视了起来。
太后始终觉得赵太妃手里可能还留有后手,但是也不知道这个后手到底是什么。
就派人仔仔细细的调查,终于让她发现,赵太妃的手里有一支十万人之多的军队。
私自蓄兵,这个罪名,就够赵太妃株连九族了。
太后高兴不已,钱姑姑却提醒她:
“十万人的军队,足以可以打下大都。”
太后说:“这些年呢,我那么多钱财运到草原,没有经过我那叔叔和堂兄之手。
我也给自己训练了一只虎狼之师。
到时候,如果可以的话,可以正面碰一碰,看看到底谁强谁弱。
还有,你不要怕,让广安王先与她对峙吧。
毕竟守护皇位这件事儿,广安王比我更着急。”
太后私下联络了广安王张冀北,告诉他赵太妃手里有一支十万人的队伍。
此时正在往大都悄悄的开拔,让他密切注意。
张冀北不敢含糊,立马集中兵力,把城郊大营的部队都密切地往城外聚集,等待着。
张冀北还试探了太后的口风,毕竟,太后也握的有兵权。
太后的意思是,愿意联合张冀北,吞掉赵太妃。
赵太妃的这一举动,她没有告诉任何人,连自己的儿子也没有说。
她想要送儿子一份大礼,她并不担心被人发现,因为她那支军队,各个以一当百。
想到这里,她手中的佛珠,也好像更加的有了光泽一般。
大战可能一触即发,刘可乐知道了此事后,变的很紧张。
她问张冀北,用不用带着寒儿出去躲躲?
张冀北摇头说:“用不着,我的人,会把大都城外围的铁桶一般。
任他什么人,也进不来。
恐怕张承安,还不知道这件事儿。
我想着,要把这件事告诉他,看他怎么说。”
“他怎么说,你是不是傻?他母亲想造反,让他做皇帝,他能怎么说?
他难道还能拒绝不成?”刘可乐无语。
“他会拒绝的,张承安的心里,根本就不想做皇帝。
这些年,不过是受他母亲逼迫罢了。
如今真的要动起兵戈来,第一,他母亲必败就不说。
第二,他也未必会想真的要起战火。”
刘可乐突然陷入了沉思,她问张冀北:“赵太妃为什么非要夺得皇位?”
张冀北愣住了,刘可乐又问:“赵太妃为什么非要夺皇位?”
张冀北想都没想,说:“那还能为什么?
她不就是想让他儿子做皇帝吗?”
“可是为什么,我看着好像你们兄弟几个,都不太想做皇帝啊?
你想想,为什么赵太妃非要让她的儿子做皇帝?”
张冀北愣住了:“对呀,不管是思北还是自己,甚至是张承安,以及刚回来的宝亲王。
好像都不是很想做皇帝。
就连我的母亲文穆太后,生前也没有说非要让我们兄弟二人要做皇帝。
为什么?为什么赵太妃非要让她儿子做皇帝呢?”
刘可乐说:“你派人去查一查。
说不定,这里面就有很深的原因。
你去查查赵太妃的出身吧,好好的查一查。
咱们要好好研究研究,知彼知己,百战不殆!”
张冀北点点头。
日子实在过得又平淡又无聊,偶尔还需要一些刺激。
刘可乐觉得生活真的挺无趣的,但是躺在这富贵窝里,吃喝不愁,也可以凭尽情的出去买买买。
这一点,又觉得还不错,除此之外又陷入无趣中。
她又跑到宫里询问了太后,关于赵太妃要造反这件事儿。
太后平静的说:“就让她造反好了。
到时候,即使她造反成功了,我把她杀了,我看他儿子怎么安心的做皇帝。
你放心好了,这皇位就是扔了,也不会给张承安那个负心汉。”
刘可乐嗅到了八卦的气息,要是平时,她肯定就不太敢去说什么。
但是如今实在太无聊了,她就壮着胆子,继续盯着太后。
太后叹了口气,想了半晌,下定决心说:
“好好好,我就讲给你听好了。
就知道你最八卦!
最开始,在赵太妃宫里做宫女的时候,我是很认真的侍奉她。
我也很喜欢她,她对我很好,像母亲一样的爱护,我很感动。
后来,一来二去,张承安他就追我,他就喜欢我。
可是我,我不光是宫女,还是罪奴,我也觉得没有什么可能。
但是我俩想着,赵贤妃那么好,她善良,又有贤名。
她对我又好,说不定能够求情,让我出宫,做一个侧妃什么的。
因为我起码也是一个公主嘛。
哎,怪我年轻,有眼无珠,轻信了那个老巫婆!
她知道了我跟张承安的事情,转头就要把我送给老皇帝。
张承安竟然也没有拒绝!
我本来是不愿意的,但是当时正好我母族快被人家给灭了,我也没有办法,就只好跟了先帝了。
如果当年赵承安愿意带我跑,我就跟着他走了。
什么我都不要了,我的族人我也不顾了!
可是他没有,他连见我都不见,都不愿意见我。
他为了什么?他为了做太子,为了以后做皇帝,他宁可牺牲我!
他连安慰我,劝劝我,跟他母亲抗争一下,他都没有!
后来,你看着我跟他关系好像还是很好,我甚至还是喜欢他是不是?
都是假的!我是为了麻痹赵太妃,假装对念儿的事情不在意。
可乐你说,我会不在意吗?
要是你,你会真的愿意真心帮张承安登上皇位吗?”
刘可乐的手,用力的拍在桌子上:“不愿意,不可能愿意!
不原谅,一辈子都不会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