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挽歌已经彻底卸下伪装。
此时的孟钦已经相当于一个有去无回的垃圾桶，夏挽歌根本不用担心会泄露什么不足为外人道也的东西。
孟钦看着夏挽歌，眼里的光芒有增无剪：“那幅画在哪里？”
“一个很安全的地方。”夏挽歌说，说完便问：“你背后的人是谁？”
孟钦笑，看着夏挽歌，想了想便也模棱两可地回答了她的问题：“我背后的人……一个男人。”
夏挽歌点头。
这至少确定孟钦背后是有人的不是吗？也不亏。
“什么安全的地方？”孟钦又问，怕夏挽歌不开口，他问完之后又加了一句：“夏挽歌，你有必要瞒着我吗？我都已经还是个两只脚踏进监狱的人了，你难道还怕我泄密不成？”
“我不怕。”
“那你为什么……”
夏挽歌看着孟钦：“我告诉你也不是不可以，当时，我有个更好的路能够可以供你选择……你想不想听一听？”
“什么？”
“和我合作。”
孟钦的眼睛睁大：“和你合作？你凭什么让我和你合作？”
“凭……那个你们都想要的东西。”夏挽歌有条有理地和孟钦开始了分析：“你看看你背后那个人，你难道还真觉得他会救你不成？”
孟钦心一跳。
在夏挽歌说这句话之前，他确确实实心里有这个想法。就像在套夏挽歌话的时候，孟钦套得这般不遗余力，为的是什么？为的还不就是在出去之后，能够让他有个机会在高老板面前戴罪立功。
可是，夏挽歌的话就像是利剑一样，无情地戳穿了他。
见孟钦的脸上有裂缝，夏挽歌继续：“小姨夫，难不成你是在牢里待太久都忘记时间了？要不我来告诉你你被关在这里面多久了？”
夏挽歌说出一串数字，“你自己看看，这都多长时间了，要是你背后那老板真有心的话，早就救你出去了，还会等到审判结果下来？”
“小姨夫啊，真不知道该说是你单纯还是我单纯，审判结果一下来，你就算是再想出去，也得等你的四年牢做完才能出去，你懂不懂？”
孟钦没说话，但脸上的表情已经告诉夏挽歌他似乎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夏挽歌笑笑，“小姨夫，你自己想想，那个人都对你这么冷酷无情了，你何必再这么维护他？你不如干脆就把那个人的名字告诉我……我来帮你出气。”
听到这话，孟钦有了些许的反应：“小姑娘，成年人的世界你不懂。”
“我帮那个人，为的也不全是义气，我之所以会帮他，最吸引我的还是利益。”孟钦说：“出气什么的，我并不需要。”
虽说夏挽歌无论从哪个方面表现出来的样子都不像是小孩子，但是在思考上，孟钦终于发现，比起他们这些行走商业的**湖，夏挽歌在思想上到底是欠缺些考虑。就比方说对于这件事。
夏挽歌说的都是真的，这点，孟钦承认。但是，他同时也知道，像他这般年纪的人，要是只单纯讲义气的去生活，早就被商场那些老奸巨猾给吃得骨头都不剩下。所以，对于夏挽歌说的“帮你出气”什么的，他是一点儿也不稀罕。
他要的，只会比这更多。
“小姨夫，这你就不懂我了，我之前不是说了吗，我来这里找你，是为了和你做交易。”夏挽歌脸上带着浅浅的笑：“交易是什么，自然是让双方都满意的事情才能叫交易，不是吗？”
孟钦来了点儿兴趣，“所以，你的意思是？”
……
走出审讯室的时候，夏挽歌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或许是因为心里承受的事情太多，夏挽歌不知道此时此刻自己的脸上到底该摆出什么样的表情合适。
和孟钦的交易说不上成功也说不上不成功。
孟钦虽说说了一些，但都是在打擦边球，夏挽歌要挟过，利诱过，但孟钦都不为所动。最后，夏挽歌失去了耐心，问孟钦他到底要什么，孟钦是这样说的，“要让我把所有事情都说出来，很简单，两个条件……”
“第一，就是你许诺我的那个条件。”
“第二，我要见林庆罗。”
“第一个我知道你暂时没办法实现，没关系，只要你完成了第二个，第一个我给你时间宽裕……”
孟钦是个商场上的人精，夏挽歌早就知道没这么容易能让他上钩，但是被他牵着鼻子走，心里又开始有点儿不太乐意。
出来的时候，小李哥哥正和一个穿着警服的男人聊天。夏挽歌没有走过去，就站在原地等待。果然没过一会儿，小李哥哥便看到她。
看见夏挽歌之后，朝她点头示意，小李哥哥便匆匆结束了和身边警员的对话，转身朝她走了过来：“怎么样，该说的可都说完了？”
夏挽歌点头：“说完了。”
小李哥哥叹了口气：“挽歌，你们家，你们家发生这种事情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虽然说我现在的权利还很小，但是保护你们一家人这也不算是个问题嘛……”
“小李哥哥，你别多想。”
夏挽歌低下头，错开了和小李哥哥的对视。
要知道，夏挽歌并不是每件事情都会像吐豆子一样全部告诉给别人。是，夏挽歌知道小李哥哥和夏家的关系不一般，所以，很多事情她可以告诉他，但是孟钦的事情就是不可以。
那幅画的利益太大，人心太深，难保会产生什么不能预料到的变动。
小李哥哥好似没见夏挽歌的闪躲，自顾自说下去：“行吧，既然在你这里得到首肯，那么我就正式解除孟钦的禁令了，下个月开始，他就已经可以被允许探监了。”
夏挽歌点头。
交待完正事，两人也没再寒暄，记挂着孟钦刚才要求她的事情，说完再见之后，夏挽歌便马不停蹄地走了。
出了警局，拦了一辆空出租，夏挽歌转道去了林庆罗的住处。
……
之前孟钦在身边的时候，林庆罗觉得他可有可无，直到孟钦被警察关到监狱，三四个礼拜不见踪影的时候，林庆罗才真正意识到孟钦已经在她的骨血里烙下了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