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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3章 死了！当场死了！裕仁天政脸色惨白，嘴唇抖得像风里最后那片叶子，眼睛死死盯着那张报纸，像是盯一条从纸里爬出来的毒蛇。
“你……你说什么？又上报纸了？”
他脑子嗡的一声，仿佛被人当头砸了一锤。
手不受控地抢过报纸，指尖发颤。
【我们是侵略者。我们踩碎了华夏的屋檐，拆了人家的灶台，逼得老人哭瞎眼，孩子流落在街头。】
【我们不是救世主，是瘟神。我们带来的是火，是血，是再也回不去的家。】
【我们……】
那一行行字，像刀子，一下一下剜进他眼球里。
他浑身发冷——就在一刻钟前，那群大佐还在他面前排着队，一个个用军刀切开自己肚子，血喷得满地都是，脸上的表情，像是赴死，也像是解脱。
可现在，这血淋淋的场面，竟然印在报纸上了？
“这不可能！”他嘶哑吼出来，“就算最牛的报社，也得半夜赶工！怎么可能这么快？谁干的？谁他妈这么狠？！”
“林野——是不是你？！”他一把揪住空气，像要掐住某个看不见的人，“你故意的！你让他们自杀，又把这事印出来，你想毁了他们！你想让他们死得比活着还惨！”
可话刚出口，他就听见一个声音，冷得像冰窟里吹出来的风：
“不是我逼他们死的。是你让他们活不下去。”
林野的声音，直接从四面八方钻进他耳朵里，像鬼魂贴着耳膜低语。
“纳尼？！”服部义雄猛然站起，双眼炸出寒光，“帝国武士宁死不屈！他们怎么可能被几张破纸就吓垮？！”
“吓垮？”林野笑了，那笑声轻飘飘的，却像锤子砸在每个人心上，“你猜猜，上回那张报出来三天后，有多少少佐、中佐割了喉？一万个，五千个，全都是你们亲手带出来的精英。他们的血，流成了河。你敢说，不是你逼的？”
裕仁天政腿一软，跪在地上，手指抠进地砖缝里：“不是我……不是我……”
“那你告诉我，”林野的声音越来越近，仿佛就在他头顶，“他们要是没来中国，是不是现在正在田里插秧？是不是正抱着孩子逗笑？是不是还在老婆炖的味噌汤前，骂一句‘太咸了’？”
“可现在呢？”
“他们只剩一具冷透的尸体，肚子里插着刀，身边没有一个人肯收尸——就因为你，你这个坐在金殿里的疯子，非说这是‘圣战’？！”
服部义雄猛地向前一步，想反驳，可裕仁天政突然惨叫一声，撕开报纸，像撕自己的皮肉：
“我不信！我不信！你给我滚出来！我们谈！我给你地盘，给你钱，给你皇位！只要你别再杀他们！”
没人应他。
只有死寂。
连风都不吹了。
服部义雄眼神一暗，俯身想扶他起来：“殿下，别听他妖言惑众……”
“砰！”
一声枪响，炸得整座城都抖了三抖。
“报告——！第一军第一旅团长，刚出城门，脑浆崩了！死了！当场死了！”
声音是从城墙上爆出来的。
裕仁天政和服部义雄齐齐一颤。
——城外！只隔一道墙！
林野刚还在屋里说话！
怎么一转眼，人就杀到城外，一枪爆了将军的头？
服部义雄瞳孔缩成针尖。
裕仁天政喉咙里咕噜了一声，像被掐住脖子的鸡。
“他……他不是人……”
他哆嗦着，终于明白了。
这不是什么特工，不是间谍，不是超能力者。
这是死神，披了人皮，在人间散步。
他抬头望天，声音抖得不成调：“他……他还埋了多少手？他还能杀谁？下一个，会是我吗？”
服部义雄没回答。
他只缓缓垂下头，嘴角竟扯出一丝……笑意。
像猎人终于等到了猎物踏入陷阱的那一刻。
“殿下，”他轻声说，“回家吧。别再玩了。”
——与此同时。
华夏大地，一夜之间，报纸雪片般砸进每座县城、每个军营。
第一张报纸，说的是“侵略者”。
第二张，说的是“大佐”。
几十个军官，一个个跪在阵前，亲手割腹，血染战旗，脸上没有愤怒，只有绝望。
成千上万的鬼子兵攥着报纸，眼泪哗哗往下掉。
“原来……我们不是为天皇打仗……我们是在给地狱填肉？”
“我爸还在家等我过年……我却在这里杀人家的爹娘？”
“我不干了！我要回家！我不当大佐了！我不当狗了！”
有人当场扔了枪。
有人把报纸贴在墙上，每天早上对着它哭。
有人半夜偷偷烧了军装，把勋章埋进地里。
有人对着东方，跪下磕了九个头，哑着嗓子说：“爸，对不起，我回不去了。”
上一张报纸是火苗。
这一张，是燎原。
而那把火，根本不用人点。
它，早就在他们心里，烧了八百年了。很快，那几十个大佐一起抹了脖子的消息，加上报纸上那几篇血淋淋的“遗书”一传开，整个日军营地彻底炸了锅。
不管你是少尉、中尉，还是上尉、大佐，一个个像被抽了魂儿似的，蹲在地上发呆，有人抱着头哭，有人对着天吼，还有人二话不说，直接掏出匕首，一刀捅进自己肚子——连句遗言都懒得留。
军营里头，没人敢说话，连咳嗽声都压着。
厌战的、逃兵的、偷摸烧军粮的、半夜偷偷埋枪的……到处都是。
秩序？早没了。
老总一见这阵仗，嘴角一翘：“时候到了。”
他一声令下，八路军主力全线压上，子弹不打天上，全往鬼子窝里送。
魏西铭也毫不含糊，二十六路国军调得干干净净，炮口齐刷刷对准敌营，直接掀了桌子——反攻！
那一天，华中大地像被点燃的火药桶，几十路军队同时冲出去，鬼子根本没反应过来。
四百多个县城，一天之内全丢了！
连一座三万人口的大城，都被连根拔起，旗帜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