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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8章 亲自当翻译?开什么玩笑?这人,像个藏在暗处的绣花针。
不露刃,不发声,可你每走一步,都踩在他织好的网里。
他会装傻,会装不懂,会用翻译来遮掩,不是因为不会,而是因为——他想让你以为他不会。
越是这样的人,越要小心。
你永远不知道,他哪句话里藏了刀,
哪次点头是陷阱,
哪声“久仰”,是早就准备好的第一记闷棍。
林野在心里默念:回去之后,每一步,都得踩在影子里。
一句话,少说;一个动作,慢来。
这人,不是对手——
是活在你们梦里的影子,
等你们睡着了,才来割喉。
虽然脑子里转了无数念头,但实际也就眨了两下眼的功夫。
林野故作一愣,嘴角一扬,语气里满是意外:“哟?您这位将军居然听过我林野的名字?这可真有点意外了!我一个边陲小将,居然能入您法眼,这不是折煞我嘛——敢问尊姓大名?”
他演得滴水不漏,仿佛真被这突如其来的“知名度”吓了一跳。
周围人只看到他怔了怔,紧接着就听见他客气地问话,心里头都觉得再正常不过——人家面前站着的是美利坚的将军啊!
一个靠打海盗混出点名堂的“地方军头”,能被对方叫出名字,那还不跟天上巨龙忽然喊出地洞里蚂蚁的名字一样玄乎?
谁信这不是缘分?谁敢怀疑?就连汉拔本人,听这话时也迟疑了一秒,可转念一想:这人要是真不知道我是谁,反倒奇怪了。
于是顺着他的话往下接:“林将军带神龙军端了那帮海盗老巢,干净利落,零损失干掉上百万杂毛,这事儿连五角大楼都在茶余饭后念叨。我早就想见见你这号人物,可惜军务缠身,一直抽不开身。万万没想到,咱俩第一面,竟是在这荒山野岭、刀口上碰的。我是美利坚第十五军总指挥,大伙儿都叫我汉拔。你直呼我名字就行。”
林野听着,心里咯噔一下——这人话里没一句多余的,每一句都在试探,每一句都在钩子。
听着是恭维,其实是扒皮;听着是客套,其实是审问。
他不问战绩咋来的,偏问“国际反响”;不提战术细节,却强调“一直想见面”。
这不是夸人,这是在画心理素描,想摸透你骨子里是个啥脾性。
这种人,不是将军,是人形分析仪。
林野心头火一窜——太巧了,自己刚来这破地儿,就撞上这种硬茬子?好!越难啃,越有滋味!
他眼神一下亮了,像猎人瞅见了猎物,不是怕,是兴奋。
这可不是过家家,是真刀真枪要干仗。
他得每一步都踩在刀刃上,半点马虎不得——他身后是几十万条命,不是他一个人的赌注。可对面呢?美利坚那帮人,早把士兵当消耗品,命是他们的荣耀,命是他们的燃料,死了算“为国献身”,活下来才算“功勋卓著”。
他们只管赢,不管代价,连自己兵的命都当纸钱烧。而他林野,连一个兵的命都舍不得白送。
林野一笑,话音轻了半拍,却字字砸地:“哈!没想到我那点‘打杂活’,还能让汉拔将军挂心?那我可真该烧高香了。本来备了酒席,打算等您大驾光临,热热闹闹喝一场。可看您这风尘仆仆的样子……怕是正忙着干大事吧?”
汉拔眉头一皱。他心里清楚:这小子根本知道他们为啥来。
那些装傻充愣的话,哄小孩儿都嫌幼稚。
他不是真糊涂,是故意装糊涂——越装,说明他肚子里藏着的玩意儿,越毒。
汉拔盯着他,心里那根弦绷紧了。
神龙军干掉的是海盗,杂牌土匪,一盘散沙,跟蚂蚁群差不多。可要是他们赢了我……赢了美利坚第十五军?
那就不只是胜仗了。
那是捅穿了神话。
全世界都会听见一声巨响——大真国的军队,不是靠口号撑的,是靠实打实的铁血打出来的!
他们连世界第一的精锐都敢咬,那还怕谁?从这一刻起,没人再敢说“大真军不如美利坚”了。哪怕国力还差一口气,可人心,早就在这一仗里翻了盘。
汉拔缓缓吸了口气。
对面这个人,不是将军。
是个定时炸弹。
而他,正站在引信旁边,笑着问:“酒席还留着,您……有空喝吗?”这场仗要是神龙军赢了,那影响力绝对炸翻天,比之前所有新闻加起来还猛。
但要是输了,就得看拖了多久——短打?没事,大家笑笑就过去了。可要是缠斗太久、打上几十回,那情况就变了。
打不过世界头号强军?很正常。谁没输过?没人会笑话你。
可你一个刚冒头的队伍,硬是跟美利坚那群装甲猛兽干到天昏地暗,差点就把他们掀翻在地——这就不一样了。
全世界都得重新看你一眼:这支部队,不是靠运气,是真有 guts。
效果可能不如“一拳干翻美军”来得劲爆,但“拖到他们筋疲力尽,死死卡住他们脚步”,然后自己牺牲了——这味道,更苦,也更硬。
一个瞬间爆炸,一个慢慢磨成血。
难度天差地别,影响也完全不同。
但不管是哪种,对神龙军来说,都值了。
更重要的是——拖这么久,大夏的援军,也该到了。
想到这儿,林野和汉拔都没再开口,可心里已经敲完了鼓。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聊的全是实战心得,没半句虚的。可说完了,谁都明白:这些东西,你听得懂,不一定用得上。
就像给你一本绝世武功秘籍,字字金句,可你没练过内功,连桩都扎不稳,念一百遍也没用。
他们俩心里门儿清——这些招数,搁现在这时代,说出来都像在讲修仙小说。
不是对方笨,是时代卡死了翅膀。
林野叹气,不是失望,是无奈。
他们知道得太多,却一个都施展不出来。
最气的是——还有好多根本没来得及问的问题,可能答的人,像雾里看花,伸手抓不住。
他们聊了很多,可最关键的那一块,谁都没碰。
可奇怪的是,偏偏就是这“没说完”的部分,让他们都觉得——值了。
到这层级,缺的不是技巧,是灵光一闪。
他们不是凡人,是这个时代最锋利的刀。
就算没钥匙,也信自己能撬开锁。
林野心里偷着乐:今天捞着了,几句话顶得上一年苦练。
汉拔也懂了:我悟不到他那么深,可光是那皮毛,就够我今晚睡不着觉了。
忽然,林野开口:“天都快亮了,你还不走?那后头的事,我大概猜得着。”
汉拔一怔,眼神立刻变了。
他明白——林野这是在提醒他:我无所谓,反正有人撑着。可你呢?多待一分钟,你的兵就多一分危险。
这十几分钟,汉拔的脑子像被雷劈了一次,涨得发麻。
可正因如此,他对林野的忌惮,也升到了最高点。
这人……绝不能当对手。
只能当教科书,或者……坟墓。
林野要走,汉拔没拦。
不是不想问,是现在问,等于送命。
天太晚了,这地方湿冷得像冰窖,美军人习惯暖房,根本扛不住夜袭。
继续聊下去?下一秒就可能被包围,全军覆没。
这场对话,本就是试探。
没刀光剑影,可每一句都在磨刃。
林野亮了点底,汉拔也记住了他心跳的节奏。
从今往后,两人做事都得像在走钢丝——每一步都得比之前多看三遍。
汉拔暗自松了口气:幸亏今天见了这一面,不然真打起来,他非得栽个大跟头。
林野则在心里冷笑:我原以为那套计划万无一失,可现在一看——幼稚得像小学生写作业。
他原本觉得,汉拔会按他的剧本走。
可现在他知道:这个对手,根本不会照着你写的路走。
你只要露出一丝破绽——
他会一口咬断你的喉。林野盯着地图,心跳像打鼓一样。他手底下就几千号人,对面却摆了十五万,这哪是打仗,分明是拿鸡蛋撞石头。可他没得选——必须拖住这帮人,拖够三天。
三天,不多不少,刚好是神龙军六路人马赶来的最短时间。
这六路人马,每支两万,早就分头动了。
有的装成渔船,夜里悄悄换船,往南岳国方向溜;有的扮成商队,拉着一车车大米、钢材,说是要去南岳做生意;还有一批干脆冒充后勤补给队,说给南岳前线送弹药。
反正怎么乱怎么来,越像真货越好。
美丽国那边就算发现了端倪,也得琢磨半天——到底是真部队?还是假动作?等他们反应过来,神龙军早就杀到背后了。
可问题是,对方不是傻子。
林野很清楚,现在最大的威胁不是人多,是对方的指挥层。
那个汉拔将军,嘴上笑呵呵,眼神却像刀子。
他身后站着个上校,从头到尾一句话没说过,可每次汉拔看过去,那眼神都带着点……尊重?
更怪的是那个翻译兵。
就一个兵,连军衔都没有,却能站汉拔身边,亲自当翻译?开什么玩笑?
情报部早查过,这人入伍不到两年,连作战记录都少得可怜。按理说,这种小角色连指挥所都进不了,更别说陪将军见敌方指挥官了。
可他就是出现了。
而且……林野记得那天,汉拔和那上校看这士兵的眼神,不像是看下属,倒像在看……未来。
林野突然想到一个毛骨悚然的可能——这兵,是汉拔在养着,当接班人来练的。
美国军队现在烂到家了。高层一堆“能人”,谁也不服谁,谁都觉得自己比别人强。一旦汉拔退了,这群人肯定要内斗。谁先上位,谁就是靶子。所以汉拔不急着扶嫡系,他养了个“小透明”。平平无奇,没人提防,可每一次谈判、每一回观察、每一句翻译,都是在给这小子喂经验。
等这小子熬出头,谁还能说他靠运气?
林野手指敲着桌角,越想越清晰。
这兵,不简单。汉拔,更不简单。
可那又怎样?
林野扯了扯嘴角。
管他接班人还是老狐狸,眼下他们就三万人,卡在这片沙滩上,跑不了,也冲不动。只要神龙军按时到,这一仗就能打成“瓮中捉鳖”。
但如果神龙军被发现……
那就只能拼了。
他猛地站起身,声音不大,却冷得像冰:
“传令——全队就位,封锁所有出口。一个美国大兵,别想溜回去。今天这滩血,不光是立威,是还债。”
他顿了顿,目光投向远方。
“他们带了十五万人来,上次战役,十万人死在这儿。这笔账,该清了。”
“我不管你是将军,还是藏在幕后的天才兵,今天,你们一个也别想走。”
“这地方,就是你们的坟。”最重要的一点是,有野心不是坏事,但千万不能露馅,一露,命都没了。
林野坐在那儿,脑子转得飞快,越想越清晰。回过头去复盘刚才那一幕,他瞬间就摸清了自己哪儿踩了雷。
这事儿对他来说,反而是个机会——说不定还能反手利用一把。他眯起眼,开始盘算接下来这三天该怎么熬,还得在这三天里,给美军挖个坑,让他们自己跳进去。
另一边,汉拔将军回到指挥室,门一关,脸上的轻松立马垮了。他不知道林野心里到底打什么算盘,但他敢打赌,今天这小子根本不是来谈判的,是来摸底的。
双方互相试探了一遍,可汉拔心里清楚:林野对他的了解,绝对比他对林野的多得多。这种感觉,他这辈子第一次碰到——像被人从里到外扒光了看,自己却连对方影子都抓不着。
难怪那些海盗一晚上就被灭得干干净净。那帮傻子能撑到现在,纯粹是人多命硬,跟林野半点关系没有。
就凭你这点人,想赢这场仗?除非大夏国把家底全搬过来。
神龙军呢?还没真正交过手,到底啥水平,谁也不知道。但就林野今天的表现来看,这支部队绝不是摆设。要么这两年偷偷练了绝活,要么一直藏拙,又或者……他们的对手太菜,根本配不上他们的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