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谁不重要，”楚宁迈进病房站在苏宝尔身边，“重要的是我手上的东西。”
她两根手指捏着手机，在康岫面前一晃，然后恨铁不成钢的看苏宝尔，“你老板都辞退你了，没有雇佣关系，不大耳刮子抽上去也太客气了吧。”
苏宝尔苦笑一下，“好歹是长辈。”
楚宁被气的直翻白眼。
随后她就上前一步站在康岫面前，“不就是觉得我们家宝尔背后没人，所以好欺负？”
康岫被她气的有些失态，“你——！”
楚宁却没再跟她废话，直接拿起手机，当着康岫的面，点了一段录音的播放键。
“……我们的检测人员确实提前发现了，那天山顶有云层聚集。”
“这是贵司的原因，毕竟你们项目的负责人越玫越总提前就来问过，她是知道当天具体下雨的时间，以及会有泥石流隐患的。”
“至于为什么明知道有自然灾害的隐患还要上山，这就是你们内部的原因了。”
……
这是楚宁打着去气象台问责的原因，录到的关键语音。
听到这里，越玫脸色骤然大变，随后她猛地转头看向康岫，见对方的表情也变得难以置信起来，她深吸一口气，硬着头皮开口：“我……这录音……”
“你提前确认过了，当天确实会有泥石流，”楚宁上前一步，逼视越玫，“知道有安全隐患，还不告诉宋牧则，你安的什么心？”
越玫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致，“我也是当天才询问清楚的，再想找牧则说时，他已经在开会了，我没有机会——”
“那场临时会议是你加的吧，”苏宝尔毫不留情打断了她，“明明只是采购部的一点错误数据，却兴师动众搞的问题很严重的样子，这才让宋总也跟着参与，事后发现是乌龙一场，采购部的人也告诉了我这是你给的数据，越总，难道你还想说这是巧合吗？”
楚宁给了苏宝尔一个赞许的眼神。
苏宝尔垂在身侧的手攥了攥，除了宋牧则之外她不欠任何人，更何况这次越玫不仅对宋牧则动了歪心思，甚至还想要把黑锅扣到她头上，她当然不会容忍。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将越玫的行为直接钉死在耻辱柱上，越玫神情大骇，明明在前一天，她爸爸才告诉她，所有关于她在襄山上动手脚的证据都被清理干净了，现在苏宝尔和楚宁是怎么知道的！
“越玫，”康岫表情写满难以置信，“你，真的是你做的？”
“她们污蔑我！而且这些证据根本站不住脚！”越玫忍无可忍脱口而出，“我那么爱牧则，我怎么可能伤害他！”
说完之后她一把抓住康岫的胳膊，强忍着眼眶中的泪意开口：“奶奶，难道就连您也不相信我？”
康岫死死看着她，一时间连话都说不出来。
半晌后，越玫忍着泪意轻笑了一声，“既然如此，那我也没必要继续待在这里了。”
说完之后她就松开抓着康岫的手，在康岫迟疑着要不要叫住她的注视中，决绝转头。
“真是高明的演技，”楚宁毫无诚意的鼓了鼓掌，她站在康岫面前，“老太太，你们家宋牧则不是什么人见人爱的金疙瘩，起码我们宝尔不稀罕。”
随后，赶在康岫还要说话前，她就率先拽着苏宝尔大步离开病房。
两个人一路回了苏宝尔的病房，苏宝尔长长吐出一口气来，对着楚宁苦笑一下，感激开口：“刚刚谢谢你。”
如果不是楚宁关键时候拿出证据，恐怕她今天真的不好善了了。
楚宁却沉默着盯着她看了半晌，“我不理解，宋牧则到底有什么好的？能让你每天有事没事都去病房看他。”
苏宝尔之所以能被越玫差点碰瓷，说到底的原因还是她去宋牧则的病房去的太频繁，被康岫忌惮的同时，也被越玫抓住了空子。
“他在襄山上救了我，”苏宝尔闭了闭眼，“于情于理我都该去看看他。”
楚宁不由得就是一阵叹气。
不过今天也算是小有收获，洗干净苏宝尔嫌疑的同时，也给康岫心里种下了怀疑越玫的种子。
两个人的话题没有继续在这上面纠结，楚宁又开始催着苏宝尔画画，她的眼神直勾勾盯着苏宝尔那张作品，瞳孔深处都带着点微妙的痴迷。
天才设计师，名不虚传。
苏宝尔没有注意到她的视线，依旧埋头认真勾着线稿，期间楚宁状似无意的再次和她提起肯塔西大赛，苏宝尔就无奈笑笑，“放心好了，既然画了成品，那我肯定是要参加的。”
那就行。楚宁嘴角噙着意味不明的笑，拍了拍苏宝尔的肩膀，“就知道我没看错人，我等着和你一起去M国看你领奖。”
苏宝尔感慨楚宁是真看得起自己，但手里的动作一刻都没停下。
——
深夜。
康岫沉着脸坐在老宅的沙发里，接连几个手底下的人都把自己的调查结果告诉给了她，无一例外，都找不到越玫想要害死宋牧则的直接证据。
她眉头皱的死紧。
这种时候通常只有两种情况。
要么，越玫确实是真的无辜。
要么，就是所有证据都被人提前处理过了。
可再想着今天在病房中的一切……康岫死死掐住了眉心。
而就在此时，门铃响，拎着参鸡汤的越玫走了进来。
她把装着鸡汤的保温桶放在康岫面前，见康岫看自己时眼神已经带上了戒备，但还是轻声开口：“奶奶。”
康岫叹了口气，“这么晚来做什么？”
越玫深深看着她，眼眶中流露出委屈来，“奶奶，你从前是最喜欢我陪您的。”
简简单单一句话，就将康岫从前的记忆都勾了出来。
她最终还是接过了越玫递来的鸡汤，和她有一搭没一搭聊起了天。
许久之后，越玫的视线落在康岫摆在一旁的，肯塔西大赛的杂志上，就苦涩笑了笑。
“说起来今年的肯塔西也要开始了，”康岫沉默片刻后开口，“你开始准备作品了吗？”
而越玫在她话音落下后沉默半晌，举起自己的右手。
“今年参加不了了，”越玫眼神伤心且落寞，“我……恐怕以后都无缘这种大赛了。”
此话一出，康岫心脏骤然缩紧。
——越玫的手，可是之前在马戏团时，为了救宋牧则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