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欢喜有人忧。
南城的夜空中,一架从海外归来的飞机掠过天空,最后降落在机场,越玫戴着墨镜挡住满眼失意与疲惫,落地后开车直奔宋家老宅。
今年肯塔西大赛的结果简直跌破所有人的眼镜,横空出世的新人黑马苏宝尔一举夺魁,蝉联多界金奖的M遭逢滑铁卢,最后的评审竟然连前十名都没有进。
提前得知这条消息的越玫一刻都不愿意在帕杜卡多停留,买了当天的机票就赶回国,仿佛只要她多在场地上停留一秒,她就要多忍受几分众人在她身后的指指点点。
从云端摔进泥里的巨大落差让她难以忍受,然而更让她痛苦的,除了她她之前为了治疗手伤吃的那么多苦都打了水漂,就是最后金奖的得主,竟然会是苏宝尔。
想着对方竟然是自己之前的代笔之外,还以此为要挟逼得自己不得不让步,越玫的眼眶就因为愤怒和不甘心而泛起猩红。
凭什么。
凭什么!
苏宝尔算个什么东西,如果不是她当年手意外受伤,就苏宝尔那种泥腿子,有什么资格能爬到自己头上!
墨镜下,越玫的眼底闪过冷厉的寒意,其中混杂的怒火,简直像是要一把火将苏宝尔烧的灰飞烟灭。
她不是喜欢宋牧则么?越玫幽冷眯了眯眼,既然她痛快不了,那苏宝尔也休想好过。
深吸一口气勉强平复好情绪,越玫一打方向盘,最后将车子停在了宋家老宅外。
早就收到消息的康岫忙不迭迎上前来,她一把扶住越玫,而越玫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一样,直接扑进康岫怀中呜呜咽咽哭了起来。
“好孩子……”康岫眼中的心疼挡都挡不住,她伸手擦着越玫断线珠子一样的眼泪,将她引到沙发上坐下。
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康岫皱眉开口:“牧则去了哪里?”
“他去帕杜卡是为了陪苏宝尔的,”越玫声音哽咽,“我哪有那个资格让他陪我参赛。”
听到这里,康岫的脸色骤然变得黑沉。
越玫抹眼泪的间隙将康岫的表情都看在眼中,心中无声冷笑一下,康岫从始至终都以为宋牧则去帕杜卡是为了陪自己参赛,她也装聋作哑附和康岫,如今直接将真相摆在康岫面前,康岫不因为苏宝尔愤怒才有鬼。
“苏、宝、尔,”果不其然,康岫咬牙切齿,“就凭她,也能参加这种档次的比赛?!”
越玫苦笑,“有牧则在,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呢?”
接下来的几分钟里,越玫添油加醋将参赛的过程大致都告诉了康岫,重点全放在宋牧则是怎么花心思对苏宝尔,听到最后,康岫一把将桌子上的茶杯全部摔在了地上。
优雅的老太太难得的气急败坏,几乎都发生在自己孙子竟然会被苏宝尔这么个狐狸精蛊惑的事情上。
越玫捂着脸哭的伤心,同时也挡住了她眼底灼灼燃烧的算计与戾气。
她很清楚自己现在的地位,既然她不能拿苏宝尔如何,那这种事就交给康岫好了。
于是在最后,她拿着自己手伤作为砝码,轻轻放在了康岫心中的天平上。
越玫嘶哑着还残留哭腔的嗓子,开口:“我今年甚至,都没进前十名……”
“没事的,一次比赛而已,”康岫心疼揽住她,轻轻拍着她的后背,“你只是手受伤了,以后恢复了,重新参赛会拿到满意名次的。”
越玫哽咽“嗯”了一声。
等越玫平复了情绪,康岫要她把画拿回来,越玫一早就托运回来了,直接从后备箱取出来交给康岫,然后亲眼看着对方将画挂到墙上后,松了一口气。
最后康岫送走越玫,看着满墙越玫的画,然后就将眼神落在了一旁柜台上摆着的相框上。
那是宋牧则因为心脏病早逝的爷爷。
“她只是手受伤而已,”康岫喃喃自语,“明年她一定恢复好,再将画挂到这里。”
说完之后她手指拂过照片,最后熄灯、上楼。
……
次日。
苏宝尔如常上班,最近难得清闲,她想着手上工作做完了后,就准备一下自己后天的线上采访,走神之际她已经来到设计部所在的楼层,却不想径直被赵景礼的助理给拦住了。
“赵总找我有事吗?”苏宝尔笑盈盈开口。
“这……”助理表情为难片刻,最后咬咬牙,还是开口:“是赵夫人要见你。”
赵夫人?
苏宝尔不解皱眉,但还是请助理带路,最后站在会客室门外时,苏宝尔瞬间愣住。
里面一位穿着珠光宝气的女人正在优雅喝茶,而坐在她对面的,赫然是康岫!
她来这里做什么?
苏宝尔心中骤然升起不好的预感。
“赵总和楚总现在还没来公司,”助理小声叮嘱苏宝尔,“我这边帮你联系他们俩,你先去和夫人聊聊。”
听着助理的话,苏宝尔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然后脸上挂着职业浅笑,推开门。
赵夫人听见动静就回头,而在她身侧,康岫施施然放下茶杯,“我们家牧则都能在这个女人身上吃亏,你也总得替景礼那孩子多考虑考虑。”
苏宝尔站在门口,直接对上了赵夫人满是芥蒂与嫌恶的眼神。
“真巧,”苏宝尔余光扫过康岫,“想不到会在这里碰到康夫人。”
康岫理了理自己旗袍,一副并不愿意与苏宝尔多说话的样子。
而赵夫人则毫不客气朝着苏宝尔发难,“你就是苏宝尔?”
她上下打量审视着苏宝尔,模样确实好看,一身清水出芙蓉的气质,难怪能唬的赵景礼五迷三道。
可她做过夜场、当过宋牧则情人,甚至还差点搅和了宋牧则和越玫婚约的事,她刚刚可都听康岫说了。
还是太嫩了,赵夫人自认豪门出身,什么样的莺莺燕燕没有见过?这种装出来的清贵,最多只比那些媚俗的金丝雀强一点罢了。
苏宝尔面对长辈时,基本的礼貌还是有的,她略一颔首,“您找我有事,不妨直说。”
“我不管你安的什么心,”赵夫人一副懒得和苏宝尔多说话的样子,“我给你留面子,主动点,自己离开万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