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妍放下手机。
最初在招聘软件上联系苏宝尔不成，对方就报了一次警，虽然当时被收了她钱的警察和稀泥和过去了，没想到这次居然还能翻车。
她有些头疼的捏了捏眉心，随后就看向了坐在自己面前，眼眶通红的越玫。
“宋牧则去接苏宝尔了，”蒋妍替越玫鸣不平，“我真是搞不懂了，放着你一个越家大小姐不要，居然对一个苏宝尔另眼相待？”
越玫摇了摇头，强装不介意，“他只是，只是爱玩——”
说完之后就再也忍不住，豆大的泪水夺眶而出。
蒋妍和越玫多年闺蜜，自己姐妹平时是多坚强的人她不是不知道，如今居然因为一个宋牧则哭？！
蒋妍忍无可忍，一拍沙发扶手站了起来，“都是苏宝尔那个贱人在勾引他！”
越玫苦笑，她抬手抹了抹泪，最后借口心情不好，起身离开。
而蒋妍则发出一声冷笑来。
苏宝尔以为报警就能解决问题？别做梦了！
随后她拿起手机，一个电话就打给了分局的领导，三言两语安顿后，眼中闪过冷意。
“底层的臭虫就该待在底层，”蒋妍盯着越玫刚刚离开的方向，自言自语，“就不要白日做梦想要靠爬床和做三往上爬了。”
……
宋牧则的性情阴晴不定，别墅主卧浅灰色的大床上，苏宝尔痛苦不堪的闭了闭眼。
“怎么，委屈？”宋牧则抓起她手腕，纤细的腕子上有几个他刚刚新咬出来的牙印。
这是刚刚被陈铮抓过的那只手。
“那只是我同学而已，”苏宝尔咬着嘴唇强逼着自己冷静，“我们没什么。”
宋牧则仿佛被她的话给逗笑了，猛地一俯身，棱角分明的冷峻五官在苏宝尔眼中骤然放大，她下意识就要躲，却被宋牧则拽着腰拉了回来，“你在解释？”
苏宝尔疲惫点头。
宋牧则漫不经心嗤笑，“凭他也配？”
这样的落差与对比让苏宝尔只觉得心中怅然，宋牧则口中的不配，即是陈铮不配入他法眼，恐怕也是自己不配让他心中有失衡吧。
今天的无名火气，恐怕也只是觉得自己的玩物被人盯上，冒犯到了他唯吾独尊的占有欲罢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苏宝尔昏昏沉沉间，听见宋牧则大发慈悲放开她时，漫不经心说的一句话“陈铮和蒋妍一直有联系”。
她意识朦胧，这话似是而非，苏宝尔反应过来前，就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
次日。
苏宝尔在病房中陪苏妙妙，今天的苏妙妙状态还不错，和苏宝尔有说有笑，可嘴唇已经微微发青，想着医生那句“再不凑齐手术费就只能保守治疗”，她嘴角露出一抹苦笑，但还是晃着手中的玩具逗苏妙妙笑。
“医生说妙妙恢复的不错，”苏宝尔刮了刮她鼻子，“等妙妙出院了，姐姐送妙妙一只泰迪熊怎么样？”
苏妙妙是懂事的孩子，所有人包括医生都不肯告诉她，她的真实病情，可身体是苏妙妙自己的，越来越无力的心肌、还有每天如影随形的困难呼吸都瞒不住她，可苏妙妙还是装出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嘻嘻哈哈的和姐姐玩。
只为了让苏宝尔不要担心。
“我要棕色的！”苏妙妙漂亮的眼睛放着光，“姐姐工作忙的时候，我就可以每天抱着熊，就像姐姐在身边一样！”
苏宝尔抿唇莞尔，就在此时，她手机叮叮当当弹出来一连串的消息，是警方给的回执单？
然而苏宝尔在看清回执单上内容的一瞬，瞳孔就骤然放大。
苏妙妙疑惑抬头，“姐姐？”
“一点工作上的事，”苏宝尔飞快掩盖掉自己的表情，重新恢复平静的样子，揉了揉苏妙妙的头发，“姐姐要出去一趟，晚点回来看妙妙怎么样？”
苏妙妙乖巧点头，苏宝尔走之前，她还叮嘱苏宝尔工作再忙也要注意身体。
懂事的让苏宝尔心中酸涩异常。
此时的校园论坛上已经炸锅。
【我真是服了，SBE能不能滚出学校，恶不恶心！】
【晦气死了，亏我之前还觉得她请警方介入是有魄力呢！】
【估计也没想到警方真的会查吧，一开始就想着让警察来吓唬学校，结果居然真的被查出东西了，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卖银女滚出学校！】
铺天盖地的谩骂席卷而来，苏宝尔站在医院外，神情恍惚。
明明是大白天，太阳光落在她身上，她却只觉得冰冷刺骨。
她手指颤颤巍巍点进了被顶到最高处的一个帖子，然后点开。
“有关于苏宝尔同学违法卖银的处分通知……学校会办退学处理，请广大同学引以为戒……”
激烈的电话铃声接连传来，苏宝尔大脑一片空白，想要按接通，却恍恍惚惚到连手机都抓不住。
紧接着两条短信弹了出来。
一条是学校的，通知她去学校领处分办退学。
另外一条是徐心蓉的语音。
两相犹豫，想着躺在病房中懂事的苏妙妙，苏宝尔苦涩笑了一下，然后点开了徐心蓉发来的语音。
“宝尔，你之前拖我帮你找的活徐姐找到了，对面给的底薪不错，提成也更高，只是活难了点……你妹妹的手术虽然不能再拖，可我还是觉得，你要慎重考虑。”
周遭车水马龙，苏宝尔脱力蹲下，抓着手机的手指不断攥紧，最后无力将脸埋在臂弯中，强行压制住了汹涌而出的泪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