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另外一边。
苏宝尔在宋牧则走后独自慢吞吞吃完早餐,她记挂着今天的会和交稿,只是宋牧则让她在家休息,她一时间也搞不懂对方到底有什么安排。
不过他提出这样的要求总有他的道理,总不能奢望宋总和自己解释吧?苏宝尔头疼捏了捏眉心,上了楼上房间。
昨天空气里暧昧的气味已经散的七七八八,她拿起床头放着的胃药,头脑却一片清明。
就在此时,她手机响了起来,是徐心蓉发来的视频电话。
此时的徐心蓉已经回了老家,那个风景秀丽的小城市简直是堪比世外桃源的存在,镜头中的徐心蓉连妆都没化,穿着宽松卫衣的她有种很令人感慨的松弛感。
“挺好的,”苏宝尔真心替她高兴,同时又忍不住感慨,“要是我也有这么一天就好了。”
南城寸土寸金,恨不得每口呼吸到空气都要钱,在这里活下来有多费劲,苏宝尔切身感受到了。
徐心蓉笑眯眯的,“瞎说什么,我听贺忱说了你画的图,你有能力有天赋,又年轻,正是好好奋斗的时候。”
苏宝尔叹了口气,此时的床上依旧还一片狼籍,不难看出昨天晚上有多疯狂。
她握着手机出神,徐心蓉看出她状态不对,忍不住问:“发生什么了?”
“徐姐,”苏宝尔沉吟中低了低头,将自己心中的复杂情绪压了下去,“你见的人多,我想问你点事。”
听见这话,徐心蓉也不由得正色起来。
苏宝尔深吸一口气,然后将这段时间和越玫有关的事都一股脑告诉了徐心蓉。
然后又讲了给徐心蓉讲了昨天晚上发生的事。
说完之后苏宝尔深吸一口气,“当初我还跟宋牧则的时候,第一次见她就是在夜场,她帮了我……在这以后她一直都拿我当朋友,可以说她是为数不多对我好的人,我实在……”
她实在不愿意怀疑越玫。
那头的徐心蓉沉吟片刻,问苏宝尔:“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昨天不是宋牧则去找你,你醒来时,身边的人可能就是赵景礼?”
苏宝尔浑身一怔。
久居夜场,人心里面那点弯弯绕基本瞒不过徐心蓉的眼睛,听完苏宝尔说的这一切后,她就不由自主想要冷笑。
“你啊,让人卖了还得给人数钱。”
徐心蓉看着屏幕中苏宝尔的脸,巴掌大的一张小脸,没有表情的时候总写着生人勿近,可实际上在面对这些复杂的人情世故时又总显得又些懵懂。
她无奈摇了摇头,“你当时和宋牧则在一起时,基本他所有朋友都知道你们俩个的关系,你就没想过为什么?”
苏宝尔咬了咬嘴唇,“宋牧则。”
身为宋氏的掌舵人,宋牧则久居高位,行事作为总带着上位者的傲慢,他不屑于任何隐藏。
徐心蓉点点头。
苏宝尔是聪明的,徐心蓉简短的一句提点,她就明白了,恐怕越玫一早就知道了她和宋牧则的关系。
整个南城的豪门圈子就那么大一点,茶余饭后的八卦几乎人人都聊,更何况宋牧则处在顶尖的那个位置上,不知道多少人关注着他,连带着哪可能注意不到自己?
想到这里,苏宝尔抬起手按了按眉心,挡住眼神中的晦涩。
半晌后她嘶哑着嗓子开口::“我知道了。”
徐心蓉见她这样,忍不住出声安抚,可苏宝尔始终恹恹的,徐心蓉只一眼就看穿了她在想什么。
“在这件事中,你确实有错,”徐心蓉开口,“可再给你一次机会,你会扔开妙妙不管,顶着高利贷的压力,也要放弃当时宋牧则提出的优渥条件吗?”
此话一出,苏宝尔不由得就是一愣,半晌后她咬着牙吐出两个字来,“不会。”
有句话叫形势比人强。
徐心蓉满意点头,“你为了妙妙的医药费选择跟宋牧则,越玫为了宋牧则选择对付你,整件事的根源说到底都在宋牧则,凭什么他可以置身事外?”
苏宝尔深吸一口气,“我会和他断开除工作外的所有联系。”
问上位者讨要代价是糊涂的行为,苏宝尔清楚,在没有能力前,她能做的只有独善其身。
“明白就好,”徐心蓉宽慰苏宝尔,“有些人注定没有办法成为朋友。”
挂了徐心蓉的电话后,苏宝尔浑身发冷的蹲在地上,她胳膊环紧,下巴垫在膝盖上,不知不觉间眼泪已经滚落下来。
她很聪明,有些事情一点就透,是她对不起越玫在先,越玫想要报复想要抢回宋牧则也是应该的。
宋牧则,她可以拱手推出,这是她欠越玫的。
可至于别的,设计稿、工作……苏宝尔撑着窗户站了起来,这些,她不可能任由越玫祸害。
想到这里,苏宝尔眼中颜色暗了暗,今天是交图日,昨天越玫的行为过于古怪,之前苏宝尔不怀疑她动机时还可以全当无事发生,可现在不同了。
昨天晚上那杯有意为之的酒,恐怕不单单只是想让她和赵景礼发生点什么。
就在此时,苏宝尔的手机传来电话铃声。
她皱着眉拿起来,发现居然是楚宁打来的,是一个长着娃娃脸的年轻女孩子,同样进公司的时间不长,算是设计部一群墙头草中的清流。
“宝尔姐,”楚宁声音焦急,“你的那张图被指认抄袭了,你快回公司一趟!”
苏宝尔愣住,“什么?”
她顾不得别的,换好衣服下楼打车就赶往宋氏,路上她攥紧手机,听着楚宁和自己讲交图会上的前因后果,同时不断强迫着自己冷静,在出租车赶到公司楼下时,她推门下车,脑中已经理清了思绪。
“魏澜将所有事都推了出去,只说这张图是你独立完成的,连带着把其他同事也都摘了出来,现在咱们部门所有人为了脱开干系,都在跟着魏澜往你身上泼脏水。”
楚宁也是偷偷跑出会议室来和苏宝尔通风报信的,她声音压的很低。
苏宝尔抬头眯起眼看公司大楼,问:“我抄的谁的图?”
楚宁猛的沉默。
紧接着苏宝尔就听到那头什么人在说话——
“这张图是魏澜一早就在准备的,苏宝尔的图和她相似度那么高,也太巧合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