迅速在后台补好妆,视线瞥过外面站在昏黄路灯下的戴着鸭舌帽的男人,苏宝尔瞳孔一缩。
和她交好的徐心蓉走过来,注意到深秋外穿着皮夹克的可疑男人:“又是他?”
“需要帮你报警吗?”她夹着烟倚靠在墙边反问。
连续一个礼拜,那个男人一直站在同一个位置。
甚至有几次,在苏宝尔下班后对她动手动脚。
徐心蓉初中辍学,对苏宝尔一个大学生很是稀罕,知道她缺钱,把她当妹妹看,好几次帮过她的忙。
也替她骂过那个男人。
苏宝尔长的漂亮,像蜜罐子泡出来的甜心,有种清清冷冷的疏离,喜欢她的男人不计其数,徐心蓉把他当成了对她死缠烂打的恶臭男人。
苏宝尔垂眼,刻意忽略掉外面男人,匆匆丢下一句“不用”离开。
直到站在包厢外,她依旧能感受到,郑伟旭阴郁又黏腻的目光像一条毒蛇死死缠住她。
苏宝尔握住门把,长而轻的叹口气,思绪陷入往事。
苏母去世前,欠了一屁股医药费和网贷,她走了,这些钱自然落到她头上。
倘若苏宝尔狠心,大可以置之不理,可那样的话,就是另一个人被纠缠……
前几期时她都按时还上,除了上个月资金有些短缺,延迟了一天。
就一天,贷款翻了整整几倍。
苏宝尔试过和那些人好好沟通,可他们本来是靠这个吃饭的,还不上钱他们反而乐享其成,这样还能收取大部分利息。
苏宝尔不用算都知道,如今欠的钱已经远远超过苏母生前借的那些本金。
更何况郑伟旭是被指派来催她还钱的混混,并在看见年轻漂亮的苏宝尔第一眼,就对她起了坏心思。
她不能坐以待毙。
靠普通打工绝对支付不起这些钱,她长的漂亮,在同学介绍下有了这份工作。
入了这行,谁又摘的干净,被揩油是常有的事。
苏宝尔是幸运的,因为她被这最有权势的男人看上。
打上宋牧则标记,就算有人贼心不死,也会碍于他的面子退避三舍。
没人惹的起这位南城霸主。
推门进去,原本嘈杂的包厢霎时安静。
宋牧则被众星捧月围在中间,懒散靠在沙发上,指尖燃一根烟,火光明明昧昧,映亮他眼底嘲意。
面前放着两三张牌和筹码,这群富家子的赌注一向很大,苏宝尔无意猜。
才餍足一顿,宋牧则没有刚进来时那么喜怒无常。
他冲苏宝尔点头:“过来。”
他出门前还一脸戾气,和苏宝尔闹的不可开交,现在对她又这么好脾气,明眼人都能猜到刚才发生了什么。
周围极有眼力让出位置。
落在外人眼里,是楚楚可怜。
宋牧则拉近她,很自然的将下巴搁在她肩上,呼吸间的热气故意喷洒在她耳根后,用两人才听得见的声音说:“别勾人。”
苏宝尔懒得纠结他的词眼。
惹恼了他,受苦的是自己。
“随便打一张。”他淡淡吩咐。
苏宝尔不懂牌,听他这么说,也就随便抽了张打出去,却直接给闲家点了炮。
糊牌的人心情大好:“宝贤城的别墅!啧啧,宋总,这我可不客气收下了。苏小姐,就算宋总财大气粗不缺钱,可你也要悠着点,别把宋总老婆本输没了。”
“别听他瞎说,”宋牧则手掌在她后背摩挲,暧昧不清的语调,“我输的起。”
“哎哟,闪瞎我的狗眼了!”
“宋总,顾及一下单身人士嘛。”
“来来来,接着打!”
苏宝尔不敢打了。
就算宋牧则说不在乎,宝贤城一套别墅两千万,花的不是她的钱也舍不得。
她收回手,拒绝:“算了吧,我……”
见她不愿意,宋牧则没强求。
把人放了,摸了两把牌,今晚他手气好,刚输了的又赢回来,面前多了一堆筹码。
他像处理垃圾一样把那些玩意丢进苏宝尔怀里,起身:“散场。”
别人看他没兴致,恭维两声,便散了。
走的时候苏宝尔感受好几道目光促狭的落在她身上。
等包厢里的人走光了,宋牧则目光扫过她,眼底幽光闪着侵略,让苏宝尔汗毛直立。
折腾的太狠,她现在有些发怵。
宋牧则若有所思看她。
她性格一向沉闷,不爱说话,在床上时候叫的倒挺婉转。
刚才不知是不是外面有人,一直咬紧唇,半点声音没发出。
咬的狠了,唇上多了个小口子。
想到这,喉结滚动带着躁意。
其实宋牧则今天来这,就是为了泄火,不光是身上的,还有心里的。
上个礼拜他忙出差,一下飞机赶过来见她,却看见苏宝尔在门口和一个男人拉拉扯扯。
他眼神瞬间凉下来。
秘书提着礼物在后面唯唯诺诺:“宋总,需要我去叫一声苏小姐吗?”
宋牧则没说话,眯眼看过去,惨白的路灯下,苏宝尔的手被那人拉着,没挣脱。
从他的角度看过去,像两人依偎在一起,让人想起苦情戏里即将遭人棒打的鸳鸯。
宋牧则当时只有一个想法,挺好笑的。
看不出来苏宝尔眼光这么差。
他知道苏宝尔心里有人,不过成年人,谁心里没一两个过去。
至少她干净,这也是他知道这件事后还是选择把她放在身边。
反正苏宝尔自己讲不可能和那个人在一起,宋牧则听了也没恼,但也不太想听这种少女春事,那晚把苏宝尔折腾的够呛,半夜起了烧。
他有洁癖,照理看见那一幕,应该和苏宝尔断了。
“哑巴了?”
以前苏宝尔不说话是情趣,宋牧则乐意顺着她。
今天没兴致,皮鞋伸过去逗狗似的踢踢她,声音掺了点寒:“苏宝尔,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