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组长小心翼翼问她:“楚总,现在几乎整个公司都在传您要辞退宝尔,这……”
但凡认识楚宁的人谁不知道,她利字当头,所有没用的人或者物都是被第一时间优化掉的,苏宝尔的手废了,不能再画设计图的她对于万安或者对于楚宁来说,可不就是没用了么?
“刚刚那几个股东说的话你都听见了?”楚宁挑眉。
组长抿唇,欲言又止。
股东大会一众股东各怀鬼胎,楚宁坐在主位,表面游刃有余,实则背后已经浮起冷汗。
这群老狐狸一个个都心怀鬼胎,对上赵景礼的时候还会因为忌惮赵家有所收敛,可如今赵景礼不在,楚宁一个年轻小姑娘,在他们眼中就是一块躺在砧板上的鱼肉,虽然鱼刺会扎手,可没有人会愿意放过这好不容易得来的占便宜的机会。
“最近那个房地产的项目我看了,”带头的股东坐正了,“投标和中标都糊涂至极,楚总啊,你身为公司的副总,居然明知道苏宝尔的手不能画画了,还冒险拿她投标?”
楚宁从容抿了口咖啡,偏头嗤笑,“可最后这个项目我们还是拿了下来。”
股东眯起眼,“如果拿不下来呢?管理者糊涂,用的设计师也不知道天高地厚,你把那么大的项目押宝在她身上,冒的险我就不说了,可你之后竟然还纵容她不肯用代笔?你有没有想过后果!”
这话一出来,其余股东对着楚宁群起而攻之,张口“损失”闭口“后果”,简直想把楚宁钉死在副总裁这个十字架上。
楚宁听着这些话,漫不经心的笑笑,并没有放在心上,而是直接把目光放在带头的股东身上。
“天底下哪有什么风险都不冒,就赚的盆满钵满的买卖?”楚宁似笑非笑看他,“您好歹做了这么多年投资人,难道还不懂,生意人,就得有千金散尽还复来的魄力?”
听懂了她的弦外之音,对方立马拍桌而起,“楚宁!”
楚宁不甘示弱抬头直接和他对视。
……
一场股东会满是腥风血雨,楚宁一直在等的赵景礼却出现在苏宝尔家的门口。
宋牧则拉开门的一瞬就看见了他一脸恨意的表情,诧异片刻后皱眉,“你来做什么?”
话音未落,赵景礼已经抡起拳头狠狠砸在了他脸上!
“宋牧则!你这个畜生!”
听见外面动静后的苏宝尔疲惫不堪站了起来,她最近几天什么东西都吃不下,低血糖让她浑身没有力气,摇摇晃晃着走出来,看见的就是赵景礼和宋牧则已经扭打在了一起。
她瞳孔骤然放大,然后忙不迭跑上前去要拉开两人。
赵景礼见机一把抓住苏宝尔的手,他怒视宋牧则,“宝尔,你现在跟我走,离这个人渣远一点!”
他的手正落在苏宝尔右手还没愈合的伤口上,苏宝尔下意识喊了声痛,宋牧则见状一脚踹在赵景礼小腹上,“松开!你他妈大清早来这儿发什么神经!”
赵景礼痛的闷哼一声,堪堪后退两步后猛地抬头怒视宋牧则,一副无论如何都不肯放开苏宝尔的样子,而随着他的动作,苏宝尔也跟着一个趔趄撞在门口的柜子上,两个人男人立马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纷纷蹲下关心她。
此时的苏宝尔疼的脸都白了,几天不吃不喝让她这会脆弱的仿佛碰碰就会碎掉的美人灯,她挥开赵景礼的手强撑着站了起来。
宋牧则忙不迭扶住她。
苏宝尔低声对宋牧则说了声“我没事”,然后看向赵景礼,“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今天是万安的股东大会吧。”
“你还有心思管这些?”赵景礼咬着牙,“别想那些乱七八糟的,我……”
苏宝尔深吸一口气,闭了闭眼,强打着精神说话:“我不知道你来我家张口闭口嚷嚷着要带走我是为什么,但我知道万安那群股东一个比一个难缠,你就这么把楚宁扔下?”
她和楚宁走得近,没少听楚宁说过万安高层的事,前几年她和赵景礼野心勃勃想要开起自己的公司,想方设法拉来投资,也就是这些股东,投资初创公司的人都有想用低价买入潜力股的心思,他们也不例外。
最初一切都好,可越到后面,这群人的胃口就越大,股份、分红,一个个几乎想尽办法想要把万安都搜刮干净,楚宁使劲浑身解数在其中斡旋,才勉强维持现状,可这群人怎么能甘心?
对于他们来说,楚宁是最初的潜力股,更是后面阻止他们发财的拦路石,想都不用想没有赵景礼在,她要面对什么样的刁难。
想到这里苏宝尔就摇摇头,她失望看了赵景礼一眼,就抬头对宋牧则道:“让他离开吧。”
……
“她不肯听我的。”
“她为什么不肯听我的?”
“一定是宋牧则蛊惑了她!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什么人身边!”
商务车里,赵景礼双手插进头发烦躁的狠抓两下,“她甚至都不肯听我说完理由!”
何志鸿坐在赵景礼旁边的座位上,搂住他肩膀一阵感慨,“所以说这就是个蠢女人,她被宋牧则骗的太厉害啦。”
“你只是没有告诉她,是宋牧则为了报仇,故意毁掉了她的手,如果她知道了,当然会乖乖和你走啊!”
赵景礼猛地抬头。
刚想说什么,他的手机就响了起来,赵景礼看着上面跳动着的名字,原本想直接把电话挂断,他这会根本就没心思管公司那点破事,可心中却隐约升起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电话已经接通。
“我现在没空——”
“赵总!你现在快回公司一趟,股东们、楚总她——”
说话的是楚宁的助理,背景的声音一片喧闹,赵景礼听得心中“咯噔”一声,挂了电话后扔给何志鸿一句“之后联系”,然后忙不迭打车赶往公司。
——
“辞退苏宝尔、还要我引咎辞职?”楚宁嘴角露出冷笑,终于撕破了伪装出来的体面优雅,“就凭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