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家老宅。
越玫陪着康岫插花,康岫一脸岁月静好,同时和越玫说话:“牧则那孩子,就那种脾气……你也别怪他,多迁就,他会发现你的好的。”
越玫有些心不在焉,草草应下后,就又拿起手机看了一眼。
依旧没有魏航的消息。
整整一晚上,这个人就如同人间蒸发了一样。
“怎么了?”康岫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越玫身后。
越玫匆忙暗熄屏幕,强撑笑意挽住康岫的胳膊,“我懂的,虽然我现在离开宋氏了,但我不怪他。”
看着越玫的样子,康岫心中一阵感慨,她牵着康岫的手,把她引到宋牧则爷爷的遗像前,整面墙都挂满了越玫这些年在肯塔西的获奖作品。
“你画画的好,牧则不让你留在宋氏确实糊涂了,”康岫伸手摩挲着其中一幅,“不过也好,马上就是他爷爷的忌日,你这段时间刚好腾出空来,帮奶奶画幅新的画出来。”
听到康岫的话,越玫下意识皱了皱眉,同时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只要是你画的,他就不会嫌弃,”康岫依旧慈爱,但态度强硬不容拒绝,“乖孩子,画吧。”
越玫深吸一口气,答应下来后离开。
而康岫笑盈盈的转头,从一旁拿过三根香来,点上,对着老爷子的遗像拜了拜,最后插到香炉中。
在感觉到越玫走出门后,康岫感慨着开口:“牧则不省心,但越玫是个懂事的,你在天之灵看着就好,我一定顺你的意,让牧则把她娶回家的。”
说完之后她就取下最近新挂上的一幅画,那是越玫今年肯塔西的作品,看着画,康岫眼中露出一丝嫌恶来,随后又转瞬即逝。
“这画画的不好,一点都看不出是你教过的,不过你放心,她只是手伤到了而已,以后会恢复的。”
……
康岫对着宋牧则爷爷遗像说话的同时,发现忘记拿包的越玫去而复返,她在后面听完了康岫说的所有话,过于震愕的消息如同晴天霹雳,让她整个人都怔愣在原地。
很快越玫就回过神来,她心跳如擂,拎着包赶在康岫发现自己之前匆匆离开,直到迈出宋家老宅时,外面明媚的阳光重新照在她身上,越玫这才浑身瘫软、强忍着心悸吐出一口带着血腥味的气来。
……宋牧则爷爷?!
康岫之所以认定了要自己嫁给宋牧则,不是因为俩家有多交好,也不是因为她有多喜欢自己,而是因为宋牧则的爷爷!
康岫那句“一点都看不出是你教过的”如同魔咒一样萦绕在越玫脑中,她清晰的知道,宋牧则的爷爷,从来都没有教过自己。
就在此时,她手机震动了起来,是她等了很久的魏航。
总算有件心安的事。
越玫平复了一下心跳点了接通,同时不耐道:“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她真是半句废话都不想和魏航说。
那边沉寂半晌,魏航哆哆嗦嗦开口:“办、办妥了,越小姐,我现在就在城郊那片大仓库,我有事想找你。”
“办妥了就拿钱走人,”越玫打断他,“机票我已经给你买好了,晚点我会让人把钱送过去,不要对任何人说起来你和我有联系。”
说完之后她就作势要挂电话。
魏航瞬间尖叫:“老子为了你做了这么多事,你现在说不管我就不管我了?我告诉你越玫,你实相的话就赶紧来我说的地方,否则我一定把你让我做的所有事都给你抖出去!”
越玫压低声音恼火怒道:“魏航!”
魏航“啪”的一声挂了电话。
——
与此同时,另外一边。
仓库。
“干得不错。”宋牧则弯腰从他手里拿过手机。
满身血肉模糊的魏航浑身颤抖,他嘶哑着嗓子:“我给你把她叫过来……你,你答应我的,不会要我命……”
宋牧则却没什么和他多说话的欲望,直接拿着手机走到了苏宝尔面前。
他低头看苏宝尔,问:“害怕?”
好歹一个普通女孩子,看这样血腥的场面确实难为她了。
“他活该,”苏宝尔摇摇头,“一个烂人,却差点毁了徐姐和贺老师一辈子。”
宋牧则莞尔,伸手揉了揉苏宝尔头发。
“始作俑者是越玫,”宋牧则一阵感慨,“这样也好,把她做的这些丑事捅出去,也省的我奶奶每天逼着我娶她。”
为了他和越玫的这桩婚事,各种鸡零狗碎的烦心事发生了太多,宋牧则抬起手捏了捏胀痛的眉心,也是时候有个了结了。
说完之后他就伸手握住了苏宝尔的手,微微发力,直到苏宝尔轻发出一声痛叫,他才松开。
越玫太害怕魏航将自己的所作所为捅出去了,哪怕是知道对方没安好心,也不得不驱车赶往他口中所说的仓库。
……充其量就是多要点钱而已。
越玫双手握着方向盘安慰自己,但心中不好的预感依旧没有消失,直到她赶到仓库门口、一眼看见早早等在那里的贺忱还有徐心蓉。
“越小姐,”贺忱慢慢掀起眼皮,“好久不见。”
这是自从贺忱重新回到南城后,两人第一次碰面。
越玫嘴角的笑有些僵硬,她深吸一口气,走到贺忱面前,“你怎么在这里。”
“你觉得呢。”贺忱微微眯起眼。
越玫深吸一口气,几乎下意识转头就想重新上车,但是被徐心蓉一把抓住了手腕。
已经知道所有事的徐心蓉咬牙切齿看向越玫,甚至扬起手就想扇越玫一个耳光,却被贺忱拦住了,他对徐心蓉摇了摇头,“这种人不配脏你的手。”
“我猜测过四年前的事故不是意外,”贺忱嘴角勾起冷冷笑意,“可没想过始作俑者会是你。”
当年他知道宋牧则有个在海外上学的未婚妻,作为宋牧则的得力助手,他和越玫也见过几次面,只觉得这小姑娘娇憨可爱,和宋牧则一样拿她当妹妹,却始终想不到,对方竟然会对自己下手。
“我和你无冤无仇,”贺忱盯死了她,“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