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男洗手间!”
苏宝尔瞪圆了眼睛,视线都不敢乱飘,生怕看到什么不该看到的东西。
头上传来一声轻笑。
“你以为这里有人来?”
苏宝尔蹙眉,还有些没明白宋牧则的意思,就被他抓住了双手压在了头顶上。
苏宝尔拼命挣扎起来。
“放开我……”
宋牧则不接受拒绝,她越是挣扎,宋牧则手上的力道就更重。
没一会苏宝尔的手腕上就被勒出了一圈红痕。
苏宝尔的手可是很宝贵的,她知道自己拗不过宋牧则这个疯子,只好憋屈地垂下眼,看着宋牧则放软了语气:“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她莫名有些委屈。
刚才她差点被人冤枉,而这个男人从始至终都在安慰别的女人,对她不闻不问。
现在又来对她做这样的事,苏宝尔心底升起一股屈辱感。
早就知道宋牧则对她只是玩玩而已,并不在乎她的尊严人格,可真的发现他对自己毫不上心的时候,她心底还是空落落的。
人心都是肉长的,她陪在宋牧则身边这么久,难道他对她真的半点感情都没有吗?
哪怕是养条狗,看到它被人欺负也会愿意站出来帮帮忙的吧?
“委屈了?”
宋牧则看着苏宝尔,她的妆容有点花了,但并不让人觉得难看,反而有一种凌乱美,让人生出一种想要蹂躏的感觉。
宋牧则从前就爱她的长相跟性子,今日发现了她截然不同的一面,就像是一直养的小奶猫冷不丁露出了尖利的爪子,他心头火热,忍不住才跟着人来了洗手间。
“刚才不是挺横的吗?现在怎么又委屈了?”
宋牧则语气里带着调笑。
苏宝尔听出他话里的笑意心底更是沉重。
她方才遭遇的事要是一个处理不好可能整个就毁了,得罪了刘少可能并不致命,但跟越玫反目成仇,又得罪了薛家,估计下了船就要查无此人了。
这样严重的后果,若不是全靠她自己细心发现了那些东西力挽狂澜,他现在就跟空气调笑去吧。
从前苏宝尔只觉得宋牧则没有心,对待谁都一样,可现在她觉得不用心比没有心更可怕。
她就像是走在悬崖峭壁边上,稍有不慎就会粉身碎骨,而宋牧则不仅觉得这一幕很好笑,甚至还乐在其中,他也是逼迫她站在悬崖峭壁上的人之一。
“我只是在做我应该做的事。”
苏宝尔强忍着委屈跟愤怒,尽量用平淡的语气跟宋牧则说话。
宋牧则却很不喜欢她这样。
他微弯着腰,视线跟苏宝尔齐平,眼底的侵略毫不掩饰。
“你在生气?”
苏宝尔不喜欢这种感觉,但她反抗不得,只能睁着黑黢黢的眸子,视线锁定在他的脸上,面上平静得像是假人。
“苏宝尔,我早就提醒过你,以后离赵景礼远一点。”
苏宝尔忽然来了火气。
她本以为宋牧则来惩罚她是因为她今天不小心惹祸上身,不仅如此还害得越玫差点出事。
却没想到他轻描淡写地丢下这么一句话。
原来她刚才差点被污蔑被算计他都不生气,反倒是为了一个赵景礼一直在吃醋?
苏宝尔没控制住冷笑了一声。
正在洗手的宋牧则闻言蹙眉。
“你笑什么?”
苏宝尔知道自己不该也不能冲动,但胸腔里的委屈跟愤懑让她失去了理智。
“你是在吃醋?”
宋牧则怔住。
“苏宝尔,你……”
苏宝尔直勾勾地盯着宋牧则:“你为什么要吃醋?”
宋牧则根本不可能吃醋。
他有些恼怒,看着苏宝尔说:“你冷静一下。”
他总是这样。
无缘无故地发脾气,结果还要来怪她不够冷静。
“我怎么冷静?”
“我到底做错什么了?”
“是我被人算计,差一点我就要成千古罪人了,你不管不顾,只看着我被人冤枉被人指责,只有赵景礼站在我这边,你反而还让我离赵景礼远一点?”
“是不是我身边所有人都被赶走,我只能变成你一个人身边摇尾乞怜的狗你就满意了?”
宋牧则眼底露出一点诧异。
苏宝尔从未在他面前露出过这样的一面。
她周身凌乱,眼底还有水波流转,一副被人疼爱过的样子,可眼底的光却那么凌冽,刺得宋牧则居然有些许的不自在。
他挪开眼,沉声开口:“他不是你自己选的男伴吗?维护你不是应该的?”
“你以为我宋牧则是什么人?”
“既然你当初没有朝我伸手,又凭什么要我帮你?”
宋牧则终于洗完了手,居高临下地扫了苏宝尔一眼,声音里带着嘲讽跟不屑:“苏宝尔,认清楚你自己的位置。”
“你没有资格这样跟我说话。”
宋牧则大步离开。
苏宝尔腿一软,差点跌在地上。
她下意识扶住了一边的洗手池,膝盖撞在了洗手台上,发出一声闷响。
苏宝尔刚才被宋牧则羞辱都没有哭,现在却是有点绷不住了。
眼泪大颗大颗地落下,苏宝尔感觉自己十分失败。
她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落到这样的境地,身上的担子旁人的羞辱让她不堪重负。
有时候她真想直接放弃一了百了算了……
“宝尔,你在里面吗?”
外面传来赵景礼的声音。
苏宝尔的眼泪停住,心底的乌云像是被一只大手拂开。
混沌的思绪慢慢清晰了起来。
苏妙妙还在医院等着她呢。
赵景礼也对她那么好。
她怎么能就这样放弃呢?
纵然压迫贯穿始终,但在她苏宝尔的生活里,终究还是有明媚的阳光照射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