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宝尔不懂所谓的小汤山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她挣扎了两下后，对上了宋牧则盛怒的双眼。
只这一眼，她就被吓得一哆嗦。
那双狭长的眼睛中泛着森然寒意，是苏宝尔从未见过恐怖模样。
在前面开车的陈宗额角沁汗，他从后视镜中焦急看苏宝尔，想提醒却不敢开口，眼看着气氛越来越焦灼，宋牧则眼神已经与想要杀人无异，他终于忍无可忍脱口而出：
“苏小姐，你倒是快点告诉宋总，你为什么会和赵景礼一起出现在医院啊！”
宋牧则眼瞳瞬间凌厉眯起。
“我说了，我们只是偶遇而已！”意识到他生气的原因在赵景礼后，苏宝尔也急了，“我没——”
话音未落，就被宋牧则掐住了下巴。
他捏着苏宝尔下巴的指尖因为用力微微发白，“南城那么大，你偏偏和他在医院偶遇，还偶遇到了他小叔的病房外面？”
苏宝尔吃痛叫了一声，生硬点头。
她没办法将前因后果都告诉宋牧则，否则苏妙妙的事绝对瞒不住。
“好得很，”宋牧则语气冷的彻骨，“那你告诉我，你去医院原本是要做什么。”
本来张嘴想要说话的苏宝尔一僵。
陈宗焦急：“苏小姐！”
不能让他知道苏妙妙的事。
苏宝尔垂在一侧的手攥了攥，深吸一口气后，她还想如从前宋牧则生气时一样，放柔身段倚在他身上哄他，同时软声道：“我这两天有点咳嗽，所以来医院开药……”
宋牧则冷笑，毫不留情一把甩开她的下巴！
然后薄唇轻启，冷冷吐出一个字来：“脏。”
苏宝尔震惊抬头。
刹车片传来“嘶——”的一声锐鸣，黑色迈巴赫停在路边。
宋牧则眼神森冷，“苏宝尔，我告诉过你，挑战了我底线那就滚。”
春寒料峭，苏宝尔狼狈下车，盯着迈巴赫消失的方向，她攥着手机疲惫蹲在路边，短短几天的时间，她就像是海上一片被风浪摔打的浮萍，在大起大落的夹缝中艰难寻找生机。
想着刚刚宋牧则看自己的眼神，苏宝尔只觉得浑身上下犹如针扎，心尖的酸痛骗不了她自己，可她却连安抚自己情绪的空闲都没有。
医生已经发来了消息，邻市有患者匹配上了苏妙妙的心源，如果再不能凑齐手术费，恐怕苏妙妙这次就真的危险了。
苏宝尔沙哑着恳求医生能再多给自己一点时间，最终颤抖着手拨通了徐心蓉的电话。
两人在咖啡厅见面。
徐心蓉看着苏宝尔，面露不忍：“怎么搞成这样？”
苏宝尔没有告诉她自己被宋牧则扔在路边，兜里甚至连打车钱都掏不出来，无奈笑笑后开口：“等不到公交车，来的有点迟了，徐姐你别见怪。”
徐心蓉叹气。
然后苏宝尔主动提出了去会所的事。
听完之后徐心蓉就震惊瞪大了眼，“你的设计稿不是被宋氏看中……宝尔，徐姐确实能介绍你进去，可你——”
原本知道苏宝尔的设计稿被宋氏买走后，徐心蓉还替她松了一口气，会所那地方是吃人的虎狼窝，平心而论，她不愿意让苏宝尔掉进去。
提起设计稿的事情苏宝尔心脏还是猛地紧缩了一下，随后她就云淡风轻摇了摇头。
她没有抄袭，可证明清白需要的时间成本太大，苏妙妙耗不起。
一线生机随着难得的光明被掐断，苏宝尔说是不痛苦是骗人的。
她端着咖啡抿了一口，只轻描淡写说了一句“命里无时莫强求”。
徐心蓉看她的眼神也变得心疼了起来。
不论是她还是苏宝尔，都是苦命人，如果有选择的余地，谁愿意做这行呢？
而就在徐心蓉要将会所的资料掏出来的时候，苏宝尔的手机传来激烈震动。
是郑容斌。
深吸一口气后，苏宝尔尽力让自己的声音听不出异常来，这才接通了电话。
“宝尔！”郑容斌声音激动，“你现在在哪里？”
苏宝尔有些疑惑，但还是看了眼外面，把自己的位置告诉了郑容斌。
“我在宋氏的朋友告诉我，刚刚宋氏内部说找到了你抄袭的证据，”郑容斌声音焦急，“我现在去接你，我们一起去宋氏，一定给你要个说法！”
苏宝尔握着手机的手一紧。
郑容斌：“如果真的背了这个黑锅，那你在行业的前途就算全完了，任何一个公司都不会要一个有抄袭前科的设计师的！”
徐心蓉二话不说将资料收了回去，眼神坚定：“宝尔，和你老师去宋氏！”
“既然有机会走阳关道，那就别来挤我这里的独木桥，”徐心蓉推着苏宝尔就往外走，“更何况如果你这次能证明你的清白，那你妹妹的医药费就有着落了！”
徐心蓉：“而且就算是进会所，也不差这一时半会，你条件好，只要照片交出去，放在哪家会所都是争着抢着要，听徐姐的话，先去宋氏。”
苏宝尔攥了攥手指，徐心蓉说的她全知道。
更何况，抛开这点，她也要给自己辛苦画的设计稿一个交代，不论如何，她都要看看，到底怎么着就是抄袭了！
……
郑容斌来的很快，两人一路疾驰，半个小时后就出现在了宋氏。
苏宝尔第一眼看见的就是越玫。
越玫看见她后也颇为意外，但还是赶忙迎上前去：“宝尔？你怎么来了。”
“我听说找到我图纸抄袭的证据了，”苏宝尔表情严肃，“我是当事人，自然要了解清楚。”
越玫的表情看不出端倪，她皱着眉沉重道：“我之所以不叫你是有原因的，宝尔，回去吧，你是我的朋友，我不忍心看你难堪。”
“她又没做错事，怎么就难堪了？”郑容斌毫不客气，“不是说抄袭的证据找到了吗？我倒是要看看，我的学生怎么抄袭了！”
越玫面露难色，“原作者找上门了。”
她话音落下，许琳就在设计部和法务部的人的簇拥下走了出来。
和她一起的还有几个同宿舍的舍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