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总好！”
电梯门开，钱泳已经等候多时了。
“钱主管，让你久等了。”
丁越出了电梯后，他身后的女员工也跟着出了电梯，推推搡搡的回到了办公桌位。其他人推推搡搡就算了，怎么胆子大的阿梅也是慌乱，哎，这些女孩子，大概都是被丁越迷住了吧。
想来这么一个帅气多金的海归男，谁不喜欢，要是自己是女人，也会喜欢丁越。
“我没有等几分钟。”钱泳说：“丁总，中午吃的怎么样？”
“嗯，还可以，肯定是比英国的好吃。”丁越笑说。
“那是，英国的食物哪里比得上中国。”
说话的时间，丁越已经回到办公室。他先是拉上了百叶窗，然后叫钱泳坐，为钱泳倒了一杯茶水，但是他自己却没有倒茶。
“丁总你怎么不喝。”
“不爱喝。”
钱泳灵光一闪，突然想通：“我去给你买咖啡……”
“钱主管钱主管……”丁越叫停了钱泳，挥手让钱泳做下：“我们先把公司的事情解决，咖啡都是小事。”
不让去买正中下怀，省了来回跑腿的力气。心里这么想，但钱泳可没有表现在面上，他面上要多惶恐就有多惶恐。
“现在拍卖会的筹备进度具体如何，你仔细的跟我讲清楚。”
“宣发和策划已经在备稿存稿联系各大媒体渠道，人资的工作嘛，现在已经有五六个答应回来签约，有一位已经签约。”
“这跟我上午在会上的听到的没什么区别。具体的呢，比如答应回来签约的人员名单，还有他们的古玩艺术品。”
“有有，都在这里。”钱泳立即出了办公室，回来时手上多了一份彩印资料。
“这就是最近商谈签约资料。”
丁越拿过来，翻看了第一页，那种不适感扑面而来。真是不爱看什么就来什么。忍住不满，丁越继续往下看，一页一页，全部都是收藏家的个人资料和艺术品鉴定书。翻到最后，资料文件与其他不同，一沓纸张被曲别针固定——这是一份合同。
“苗先生的签约合同。”丁越继续翻。
“丁总，这……”钱泳暗骂自己蠢货，怎么拿资料的时候，把这合同都带上了。
“怎么了？”丁越问。
“没没……事，本来是想拿未签约的资料的，结果把它也拿来了。”钱泳咽了咽口水，喉咙干涩，连喝水都不管用了。他只能祈祷，祈祷丁越对合同一窍不通，自己就能逃过一劫。
“佣金……”
轰！该来还是来了！
“你们把佣金下调了？”丁越感到不可思议。
镇静！镇静！
“是。这已经是我们和收藏家协商之后的结果。”
“我们之前的佣金已经很低了，据我所知，我们收取的佣金也就是连国际拍卖行的百分之六十。现在你们还要降！”
“没办法，只有降佣金，苗先生才会同意签字。”
丁越再看回合同，一页一页快速翻，翻到了苗先生要拍卖的展品——《都督夫人礼佛图》，还只是复刻版本，并非原作。
“这种作品既没办法带给拍卖会影响力，也不能卖高价钱，我们还同意降低佣金，怎么，这幅画有人多人要买么？”
钱泳不安：“现在我们手上的资料来看，只有一二个。”
“一二个，”丁越冷笑：“放在拍卖会上，他就是流拍的展品。”
钱泳只能点头，不敢在丁越气头上讲话。
“他可能会流拍，降低佣金对我们没有任何损失。你们是这样考虑？”
“这件展品本就来充数量的。而且，陈经理是同意了，所以我们才会邀请签约。”
“陈经理？”
丁越脸色一变，身体向后仰靠，皱眉成川字。这样子跟他父亲是一模一样。
“既然是陈经理同意，这件事就算了。”
“谢谢丁总。”钱泳松了口气，看来他赌对了，下调佣金一事，看陈媛并没有知会丁越，自己就做了主。
“但是下不为例。”
“明白明白。一定记住丁总的话。”
丁越的五官终于舒展，眉头不在紧锁，这张脸不得不让钱泳感慨肖芳芳基因的强大。毕竟有丁占北这么粗犷的父亲，有这么一个秀气的儿子实在是不多见。
“丁总，您还有事么。如果还没事，我就出去做事。”
“暂时没有。对了，公司的行政是谁在做。”丁越将资料交给钱泳，钱泳接过资料时，正好听见这个问题，手当时就哆嗦了一下，差点没接稳资料。
“是我。有什么问题么？丁总。”
“公司的工作环境氛围，可能需要你多上心。”
“不知道丁总具体指的那一方面。”
丁越叹口气，从办公桌后走到了百叶窗前。钱泳见了，立刻上前要拉开百叶窗，手还没碰上绳子，就被丁越挥手制止。
“我不是一个不近人情的领导，我不排斥工作累了玩手机看手机，也不排斥女员工工作期间补妆，补妆的确会让气色变好，提升大家的精神面貌，但是不能太过分。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明白明白。”此时不表忠心，何时表忠心，钱泳非常狗腿的说：“最近是有一些女员工会在工作期间频繁做于工作无关的事，我一定处理。请丁总放心！”
丁越嗯了一声，拉开了百叶窗，所有办公区域都一览无余，所有的员工都一览无余。
很好，手速很快，都收起了不该出现的东西，大家都在有模有样的做事。
丁越回头说：“去做事吧。”
钱泳应了一声，飞速离开了总经理办公室，门带上的时候，百叶窗又被重新拉起来。
送走了钱泳，丁越紧绷一天的神经瞬间松垮下来，他几乎都要瘫在座位里。
早上的那场会议，一直开到了中午一点，时间长不说，神经还要绷紧，片刻不能走神。中午的时候好不容易借出出去吃饭的时候喘口气，回来又遇见公司女员工八卦，自己的能力，丁越有些生气但是又不能发作，只能紧绷着脸怕自己发脾气。刚刚也是，他见到降低佣金去换取签约的那几行字，脏话险些就飙出来，幸好忍住了。
谁让自己是总经理呢！这可是人人羡慕的身份！
丁越自嘲笑笑，坐直了身体，打开了电脑准备工作。他记得自己有件事要做，但面对已经开机的电脑，突然失忆。
对了，是邮箱。
他继续操作，登录邮箱，打开新邮件，密密麻麻竟然排了五十多个压缩文件。这封邮件的标题是：“这是全部资料。有不懂可以问我。”发件时间是五天前。
丁越算了算时间，那时候她应该在英国。
光标移到“回复”，编辑两个字“谢谢”，然后删掉，又编辑两个字“抱歉”，又删掉了。
他还要继续考虑考虑，食指击打着鼠标，一次二次三次……算了，有话还是当面说比较好。
拿起手机，点出于陈媛的对话框。
“有文件内容不懂，我需要当面问你。”
发送，成功。
其实目前为止，丁越根本没看文件内容一眼，何谈不懂。其中原因，丁越自己都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