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知道你小子聪明！”赵鉴突然拍了丁越的肩膀一巴掌，这巴掌拍的用力啊，不仅拍的丁越身体晃动，连他的胆子都吓到小了一半。
“你不是开玩笑吧？”丁越问。
赵鉴笑了笑，没有回答，他的笑容充满了自信，让丁越有些恍惚。丁越缓了好久，才意识到，赵鉴并没有开玩笑，更像是，蓄谋已久。
上次在酒泉见面的时候，赵鉴就私下找过丁越，他想要与丁越合作一个艺术品的项目，利益丰厚，可比开拍卖行赚钱多了。一开始丁越以为是工艺品出口，于是就多问了两句也表达了自己想要合作的意向，但是前几天，赵鉴突然发消息说，出口的艺术品不是现在工艺品而是古代的艺术品。当时丁越就吓到一身冷汗，这项目怎么听怎么违法，他考虑再三，就告诉赵鉴自己这里烂摊子还没收拾完，先不考虑其他的项目，打算这么搪塞过去。但赵鉴没听出丁越的弦外之音，还以为丁越真是只是没时间，一直尽心尽力打听项目。这不，经过赵鉴的不懈努力，终于打听点眉目出来，正巧丁越有事约见赵申生，于是赵鉴就把人先行截下。
被截下的丁越现在坐到了赵鉴面前，背脊发凉，头上冒着细汗。他能感受到赵鉴对这件事的热情，但是他必须要提醒赵鉴一句话，这是非常重要的一句话。
“这是违法的！”
“停，这不是违法的！你听我说。”赵鉴立刻做出叫停的手势：“我认识一位华裔，他的手下有无数条线，遍布于陕西河南这种历史大省，无论你是想要商铜汉玉，还是死人穿的衣服，棺材上的宝石，他都能给你搞得到。”
“然后呢，把棺材上的宝石摆在家里？”听得越多，丁越的头越是疼，这距离犯法越来越近了。
“那多晦气啊！卖出去，晦气其他人。”
“卖给谁？怎么卖？”
“卖给国外那些不懂行的傻人。我们根据我们已经得到的文物要做整套的艺术品系列，外形不能完全相同，但也不能完全不同，要做稍微的调整，看上去一套完整访中国古代艺术品的工艺品系列，而真品就可以混在里面，难以分辨。那位华裔很有路子，海关也有路子，他能让这一切顺利进行，最后成功运送出国。”
“送出国那可真就是走私文物了。赵哥，钱能赚，这种钱给你十个亿我们都不能赚。”
“你就不信任我么。”赵鉴开始不耐烦了：“这是我花了很长时间才找到的门路。丁越，你告诉我，对你怎么样。”
“当然不错了。”丁越说，他不知道赵鉴接下来要说什么。
“丁叔叔这个人我很喜欢，他仗义讲义气，帮了我家一个大忙，把我家那些滞销的工艺品弄到景区里，我和我爸都非常感激他。你呢，我算是看着你长大的，你从小就鬼，明明是块做生意的料非要去学什么建筑，幸好你回来了，可以帮丁叔叔的忙。丁越，这样赚钱的机会，我谁都没有告诉，我就告诉了你，你看你赵哥多讲义气。”
“可是这是犯法的……”丁越始终迈不过去这个门槛。
“钱都赚了，悄无声息的赚了，谁他妈还管你犯不犯法！”
今天的赵鉴异常焦躁脾气很大，像是在见丁越之前，他与谁生过气。
“赵哥，你和赵先生又生气了？他不同意你？”丁越问。
提起赵申生，赵鉴身上的那种焦躁又被放大了，他坐立难安，最后只能点开一支烟，用力的抽吸取。
“我爸是个老古董了，不敢做，你怎么也不敢啊。丁越，不是我一个人打算这么做，是很多人很多人已经这么做过了，就说那个管明江，你认为他干净么，他也不干净。还有你哥……”
突然，赵鉴不在说话，他吧嗒吧嗒吸了几口烟。
“我哥……”丁越艰难开口。
“我口误，当我没说。”赵鉴继续抽烟。
过了一会，见赵鉴的情绪已经稍微冷静，丁越问：“你见过那个华裔么。”
赵鉴听了，突然抬头瞄了丁越一眼，眼中有笑，是斜眼嘲笑，他已经不再拥有一开始见面的热情。
“你要是跟我合作，我会告诉你的全部细节。要是不合作，还要问细节，那就是想套我话。”
“我没有那个意思。”丁越连忙解释：“放心吧，赵哥。今天你对我说的话，我不会说出去。”
赵鉴又斜了丁越一眼，连忙招呼秘书送客。买卖不成仁义在，赵鉴经常把这句话挂在嘴边，但是到了他这里，翻脸比谁都快。而且赵鉴这个人见钱眼开目光短浅，连赵申生都劝不动，谁还能劝得动。所以丁越留下了一句“我走了，赵哥”，就回到了酒店。
回到酒店，他将自己关在房间半个小时。半个小时后，他终于走出了房间，走在走廊的丁越长呼出一口气，试图驱散“走私”与“大哥”四个字带来的阴霾，但根本没有什么效果。他们会有什么关联，难道大哥曾经也走私过？
非他心里承受能力差，实在是今天的所见所闻已经超出他对长兄的认知。
正当丁越想的入迷，在拐角处转身去乘坐电梯时，迎面撞见一个男人，幸好反应及时，两个人各退了一步。抬头一看，不是别人，正是蒋恒如。
“你回来了。”蒋恒如开口，他看了一眼丁越的脸，又说了一句：“你脸色不好。”
“可能是太累，昨天就没有休息好，今天又坐了飞机，没怎么休息有去见了赵鉴。对了，你吃饭了么？”丁越避开了话题，盯着蒋恒如。
蒋恒如又打量丁越一眼，然后挪开目光：“没有，一起下去吧。”
他们随意找个小店吃了一餐，岐山臊子面，蒋恒如吃的津津有味，但丁越也没什么胃口，他吃的特别少，没吃几口，就盯着窗外路人发呆。其实他一直在担心，担心自己今天对赵鉴的拒绝会不会影响明天蒋恒如的对法华经下落的打探。
“那个法华经的经变图对你特别重要么？”丁越转头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