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成翼好面子，但统筹能力还算可以，李涵虚虽然有心计，但对丁越还算是有点畏惧，两个人为同一个项目工作，丁越倒也不担心。他吃不透李涵虚，但是对李成翼很有把握，李成翼把关，李涵虚也玩不出什么花样来。
十月，北京已经进入深秋了阶段，层林尽染，白霜红叶，刚从木兰围场游玩两天回来的丁越马不停蹄飞向了西安。算时间，他很久没有去看望宋廉夫妇了。只是，让他想不到的是，他在养老院的保安前碰壁了。保安说如果没有老人子女的许可，外人是不准进入养老院。
老人的子女有这样的考虑，的确是应该的，可是丁越自己也很委屈，他对两位老人并没有其他心思，他只是想单纯的看望看望两位老人。丁越自己无聊在西安短暂停留了一天，第二天回了北京。到家已经是八九点，洗了个热水澡，丁越钻了被窝沉沉睡去。他原本是想自然醒，但是秘书的轰炸的厉害，他烦躁的关闭所有的电话，最后直接将手机丢在被子里。
十点左右，他突然坐起来，意识到了自己今天是有任务在身。刚要埋怨秘书为什么不通知自己，但看到十几个电话后，丁越的气全部消了，他把自己都逗笑了。
这还是丁越第一次参观美术学院，绿蔓蜿蜒至上，干枯的河道隐约有泉水叮叮的盛况，它藏着现代人类的最后的火种之一。如果艺术和音乐被摧毁，人类最终的结局，难以想象。
美术学院的刘主任是个很好说话的人，五十岁的男人，思想非常年轻，对年轻人的喜好一清二楚，甚至比年轻人懂得还多，他说话极慢，富有调理，丁越很乐意和他交谈。和他交谈不出一个小时，丁越答应了和美术学院的合作。
丁越会提供画作，在美术学院做展览，做教学的用处。
他也没有想过自己的提供的画作会比肩什么提香鲁本斯，只要他的提供的画作能为学生提供艺术上的灵感或者画技的进步，哪怕只有一丝丝，丁越也心满意足了。
过去的丁越不会这样考虑，换做是过去的丁越，看到自己提供的作品并不是最完美的那一份，他一定会自己烧了作品，以免作品丢人显然。但是现在不同了，他已经接受自己并非是最完美的那一个，接受自己不能为他人带去百分百的价值，更具有改变性的是，能为他人提供一丝丝的价值，丁越都会欣喜若狂。
“这里是照片墙？历代的毕业生的照片？”
主任带着丁越在学校参观学校的艺术展厅，二楼上三楼路过一面走廊，两侧挂着满满的照片。与艺术品精致大不相同的是，这里富有质朴的人情味，欢笑或者流泪，刻满了青春的印记。
丁越总认为自己很老了，这一年多，他经历太多，心智成熟的速度远超过去。。其实，在主任眼里，丁越与这些毕业生没有太大区别。
“是，这是我们学校历代的毕业生。”主任回答时，已经站在照片长廊的三分之一的位置。
“92级，93级，94，95……”主任一一为丁越指着。
92级的毕业生中女生流行素色长裙，93级的男生留着二八分的富城头，94级95级的男生已经有人留着文艺青年的长发。
“他是谁？”丁越指着95级的照片的后排问。
主任看了一丁越一眼：“你认识他？”
丁越摇摇头：“有些熟悉，但是我不认识。”
“季泓。”刘主任贴进仔细辨认：“当年他上学的时候，我是学校的美术史的教师，教过他几节课，他大二已经学校的风云人物，艺术情绪感知和画技是学生的佼佼者，学校没有不知道他的。他还是学生会的会长，领导能力也是一流的。”
“那他后来去了哪里。99年毕业，现在是小有成就？”
这个叫做季泓的学生能力如此出众，按照正常的轨迹，毕业18年，该小有成就。
刘主任摇摇头：“大四毕业去修了几年壁画。后来，就没有他的消息了。完全不知道他过得怎么样。”
壁画？丁越在心里重复了这两个字。在他的面前有一副拼图，现在越来越接近真相，可关键的位置始终空缺
“整个长廊都是学生的毕业照，不如我们继续往前看看。”刘主任建议。
丁越点点头，他匆匆扫了一眼96级97级的毕业照，跟着刘主任继续上了三楼观赏。离开美术学院，丁越直接开车前往季青白的家中。
季青白的新家的院外装修和室内家具摆设已经全部装修完毕，丁越一听说，立刻挑了个时间去参观参观。
“姐夫，你之前学习美术学习艺术的时候，真的是一枚学渣？”
“为什么这么问？”季青白说。
“古典与现代的完美结合。跟那些的装修公司的审美都不是一个档次。如果艺术品代理稳定了，你不如再开个装修公司吧，我一定做你第一位客人。”
“哈哈，那我要谢谢小舅子的捧场了。不过，还有点遗憾。”季青白看了一眼房子内的整体，艺术有了，实用有了，但是房价布局结构中规中矩，太影响他的发挥。
“毕竟是租的房子，不能大动土木。等有机会购房，布局结构就可以自己改了，那时候你想怎么改怎么改。”
“这可改不了，改来改去，最后楼塌了。”季青白笑着摆手，有一件仙鹿的铜器摆歪了，他挪了一挪。这时，丁越又去其他摆件面前转了转。
“对了，李涵虚和李成翼最近怎么样，他们还老实么？”季青白正在沏茶。
“他们啊。”丁越摇摇头：“李成翼还好吧，不过那个李涵虚还真的有点虚。可是他工作能力人脉确实不错，就当我花钱买人脉了。”丁越站在铜仙鹿前，看了一会，脚步又移到了下一个摆件。姐夫不喜欢收藏贵重的艺术品，他更喜欢收集好玩有趣的工艺品，这一点与丁越很相似，丁越喜欢买手办，买稀奇古怪的东西。
“你担心李涵虚，我担心李成翼。李涵虚是有点心计，但是初来乍到，他能折腾出什么火花来，但是李成翼不一样，他对你对公司过于熟悉。”
茶水温和，适合入口，季青白手持一杯，端给丁越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