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你的家族似乎是从事艺术相关的。你与艺术还是有点关系的。”
“没错，我的家人大部分都是从事文化行业，几个叔叔中，有教授也有学者，我父亲是相对没有出息的那一个，他只是一个做收藏的。”
“做收藏的应该地位很高才对。毕竟收藏是个综合判断，不能说博古通今把，起码也有了解基础，没有点底子，还真的做不来这个工作。”大勇干了这么多年警察，他对这个还是非常了解。
李涵虚笑了笑：“因为我父亲正是你说的，没有底子的那个，他没有收藏眼光。做做个人收藏还可以，如果做商业化，他能赔到我们全家去要饭。但是他很有自知之明，自从在一个中国敦煌的艺术品上吃亏了后，他再也没有做过商业化的收藏。反而他的晚年生活过得比其他同龄人要快乐得多。”
“你没有做过收藏。”大勇表示不相信。
“我当然做过，但是我的眼光也比较差。这也是我努力学习中文的原因。”
“学习中文能提升收藏眼光？”
“嗯，其实这个看艺术品是一种本能。”
“怎么说？”
“溥仪成为一个普通人后，他就能轻而易举的说出摆在眼前的谁是真品，或许就在刚刚，有两个文物工作者为此吵得不可开交。如果问溥仪为什么A是真迹，他其实也说不出来，他生来的职业是皇帝，工作是处理政务，只是运气差了点，在封建王朝到了顶端做皇帝，但是无论他的人生多么跌宕无奈，这期间没有谁教过他鉴定文物。那他是靠着什么？因为他从小吃的用的玩的，放在今天哪个不是价值连城。我们不是溥仪，只是普通人，但是也会看到一些名胜古迹，自己家乡的，外出游玩的，见的都是真的名胜古迹。见的多了，就知道什么是假的。比如屋顶，中国的明清建筑的屋顶尤其是故宫，是有弧度的，可是国外的仿明清建筑是直的。所以，外国人的得意之作，在中国人眼里，就是一文不值，因为他们一眼就能看出这建筑并不顺眼，但他们不知道为什么会不顺眼。”
大勇点点头：“你来中国，是想养养自己的眼睛。”
“对，不仅要培养自己的直觉，也要培养自己的理论知识。”李涵虚说。
“你这一来就是很长时间。”大勇说：“我查过你的资料，你每年在中国的时间起码要半年以上。每次都是工作么。”
“差不多，偶尔来旅游。但是，宋警官我不知道我的过去经历与你们的案子有什么关系。”
到了目前，李涵虚的态度非常友善。
“你去过金鹿么。”大勇问。
李涵虚迟疑马上坚定的说：“去过。”
“去做什么？”
“一个娱乐场所，我能去什么，当然去找娱乐。”
“你看看这个”
“认识刘艺杉么。”
“那个刘艺杉我知道，但是我不认识这个人。”
“你之前在北越任职，难道没有与刘艺杉有生意往来过？”
“还真的没有。如果我记忆不错，刘艺杉是在我离职之后，开始与北越有了合作。”
“你对丁越丁占北了解多少。”
“不多。但是父子外表不相似，但是脾气秉性很像，都很重视义气。我还是很喜欢和欣赏这对父子。”
“既然对他们印象不错，为什么要离职。据我所知，你和丁越有矛盾。是因为这个原因？”
“矛盾说不上吧，”李涵虚摊手，这时候，大勇终于从他的身上看出英国人的做派。
“他认为这个是矛盾么？只是工作上有一点不和，这个不和也不是很小，我和丁越是发生了不愉快，当然，这个只是工作层面而已。”
“你在北越的时候，你是拓展经理，主要是负责国外的拓展。但是我们得到资料显示，你因为与丁占北的关系频繁插手其他部门的业务。比如运输部，你就插手了，甚至私下排挤其他员工。”
口说无凭，大勇已经拿出了证据。除了丁越提供的离职员工的离职报告外，还有几份是警方人员对离职员工的调查，离职员工一致的认为“自己的工作做得没错，但是遭到了公司突然裁员”。
李涵虚依然镇静，真是宠辱不惊看淡一切。
“裁员只能说明他们的工作不够出色，这不能够说明我插手公司事务。至于员工的口供，我无话可说。他们认为我是针对他们，但事实上，我根本没有这个想法。我一个高层，不需要去为难一个底层员工。”
李涵虚的发言可谓时合情合理，大勇一时也没有其他要问的。
“很好，非常感谢李先生的配合。”
李涵虚一愣，随后嘴角扯出笑容，看来这次问话已经结束了。
大勇将李涵虚请出审讯室，又亲自送李涵虚到了门口，这已经到了待重要客人的级别。李涵虚人已经离开很远，大勇就被女同事围住，都在问审问情况，看着这群花痴的女人，大勇很是头痛。最近的几个涉案人员以及可能的涉案人员不仅是长相上很优越，就连气质和魅力上都很与众不同，与众不同到女同事们各个都要怀疑人生。
所长对这次问话更加关心，毕竟他根本不同意这个方向。
“有什么信息。”
大勇叹口气：“李涵虚这个人非常厉害。问话过程中，他坐姿悠闲但是有威严，说话也是滴水不漏，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但是又不会觉得这个人很假。”
“这个方向你不放弃么？”所长问。
“我还想要继续查。”
“你想要查到什么程度？”
大勇说：“我还不确定。但是你相信我。”
“相信你的直觉？大勇，办案是不存在绝对的直觉，所有的直觉都是建立在证据上。”所长也很无奈：“李涵虚就是一个在中国工作的华裔而已。”
“所长，现在陈媛的证据还没有研究出来更多的信息，这段时间也不能空着，我想要试试。”
所长完全不想答应，这就是浪费人力物力。
“所长？”大勇去求。
之前也是如此，大勇的意见与所长相左，大勇就会去求。
哎，没办法，没办法，谁叫大勇从毕业就跟着自己做事，他们的关系已经不是上下级别简单能定义的了。
“好吧，但是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下不为例。”大勇回答的痛快，但所长和大勇都已经忘记这是第几次的下不为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