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设当初宁儿没有来逍遥城,那么她的一百两银子从何而来?他还是不死心,除非问遍逍遥城里的所有人,如果他们都说没有见过宁儿他才会死心。
婚期一天一天的靠近,整个逍遥城里热闹非凡,大家都在为他们张罗婚礼,逍遥城内到处铺张,逍遥城主很开心,凡是来逍遥城的客人酒水住宿全部八折。
欧阳彧却无心婚礼,他依然自己调查着宁儿的事情,四处问了很多这里的奴役,可是他们都一无所知,不过从言谈中,他知道奴隶们都怨声载道,这里好像活死人墓,只能进不能出,在这里犹如行尸走肉一般。
直到有一日他在逍遥城闲逛之时,他不知道如何走到一处禁区,这里两个奴役把手,说里面关押一些不结账的客人还有一些犯了错的奴役。
他很气愤,他自来讨厌滥用私刑。同时,他在心中也燃起一丝希望,因为这里他从来没有来过,他不知道宁儿是否会在这里。
可是来人根本不允许他进去,他只能无功而返。他一个人坐在酒棺里发呆,稚瑶在这里找到了他。
“彧,还在为宁儿的事情担心么?我想过了,我们成亲以后,我会陪你一起去找,天涯海角,一日找不到宁儿,我就一直陪着你。”稚瑶的手搭在欧阳彧的手上,手心有些湿热。
欧阳彧心中感动,上天待他不薄,至少赐予他一份良缘。同时他也没忘记禁区之事。
“稚瑶,有没有什么东西是可以随意出入逍遥城的?”
“有啊。”稚瑶回答。
“什么?”欧阳彧惊喜,他知道只要他向稚瑶借,她一定会借。
“我和我爹爹啊。”稚瑶笑道。
欧阳彧无心与她开玩笑,无奈的叹了口气,要稚瑶陪他去那种地方么?
“怎么了?还是不开心么?好了好了,我不逗你了,我这里有一块牌子,不仅逍遥城哪里都可以去,就是想出城也可以用它。”稚瑶从袖口中拿出一块银色小牌,上面刻有逍遥二字。
“谢谢。”欧阳彧手拿令牌,心中无比激动。
他一人再次来到禁区,站在门口,前面和牢笼一般,是一条条的铁柱的围栏。手中终于拿了令牌,他又踱来踱去的害怕起来,他害怕在这里见到宁儿,他害怕看见宁儿受苦难的样子,同时他也害怕见不到宁儿,如果这里也没有,他最后的一丝希望也都泯灭了。
最后他还是拿着令牌进入了进去,里面更是和牢狱没有区别,每个牢房关押一人,里面只有一些稻草为床,几只老鼠来回穿梭,尤其是有一种恶臭的味道令人作呕。
他每走一步,牢狱中被关押的人都会伸出手张牙舞爪的喊着放我出去,他们声音凄惨,蒙头垢面,衣衫不整,毫无自尊可言。
这里比他衙门的监狱还要令人震惊,他小心的观察着每一个人,最后他在尽头处看见一个女孩,她蜷缩在角落里,光着脚丫坐在稻草上,手抱着双腿,她的头埋在膝盖里,看不清模样,只是那一对羊角辫他认得,和宁儿一模一样。
“宁儿?”欧阳彧声音试探着喊着,他不敢确定这人是谁,他和宁儿毕竟六年没见,光这样看他认不出来。
“谁?”女孩声音清脆,她抬起头,一张笑脸脏兮兮的,只是那一双眼睛紧闭着,没有眼球眼皮稀松的凹进去,呈现两个干扁的黑洞,抬起头的瞬间十分骇人。
欧阳彧吓得向后退了两步,他没有说话看着面前的女孩,女孩的眼睛分明是让人剜了去?这样看很难看出她睁开眼睛是长什么样子,不过她的脸型却是和当年的欧阳宁有几分相似。
“你……”他的声音有些颤抖,心中不敢确定,这人不会是宁儿吧?
“你是谁?”女孩看不见,只是头斜着,耳朵对着欧阳彧。
“你是宁儿?”他几乎是哽咽的说出口,手不停的发抖。
女孩咬了咬嘴唇,惨淡一笑,微弱的蜡烛光束照下来,打在她的脸上格外凄凉:“你认识我?”
欧阳彧捂住嘴,他抑制着自己马上要喊出来的声音,他浑身的鸡皮疙瘩站立起来,头皮发麻,腿也不听使唤,甚至连耳朵都嗡嗡作响。
坐在他面前的这个失明女孩是宁儿?她的宁儿走的时候才八岁,八岁的小姑娘何等天真浪漫,为何会变成此般模样?是谁?谁如此狠心。
欧阳彧身为七尺男儿,也控制不了翻涌而出的泪水,他压抑着自己激动的声音:“宁儿,我是哥哥。”
“哥哥?”欧阳宁一怔。
“你的哥哥欧阳彧。”他的声音模糊着,不过这音量对于欧阳宁来说应该能够听到。
“呵呵。”欧阳宁一声冷笑:“你来晚了,你的妹妹现在这幅样子已经看不见你了。”她声音冷淡,好像根本不在乎哥哥或者是亲人。
欧阳彧无法想象这些年他的妹妹到底经历过什么:“告诉我,是谁把你害成这样?”他之所以身为知县,是因为当初欧阳宁的付出,他决不能放过把欧阳宁害成这样的人。
“是逍遥城主黎垕雄,是他令人挖了我的眼睛,他将我的眼睛给了他的女儿黎稚瑶,只因为郎中说我们的血不会相互排斥,只有我的眼睛她才可以用。他为了他的女儿恢复光明,就让我永久在这黑暗里,呵呵……”
如晴天霹雳一般震荡着欧阳彧的内心,他的心中反复的重复着欧阳宁的话,他不想相信这一切,不过他清晰的记得稚瑶和他说过,她曾经失明,是因为一场高烧突然恢复了光明,这一切如此巧合,他没有理由再去为欧阳宁找任何借口。
“你既然是我亲哥,就应该替我报仇,杀了那黎稚瑶,把她的眼睛还给我。”欧阳宁愤恨的说着,转而又狰狞一笑:“哈哈,你杀不了他们,也离不开这,逍遥城奴役,一日为奴,终身为奴,死守逍遥城秘密,永远不能离开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