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东西’蒲扇起翅膀,绕着屋顶打转,边飞边叫:“我等,我等……”
苏星阑此刻有伤在身,拿它毫无办法,气的喊道:“回了珺虚,非把你炖了煲汤不可!”
‘坏东西’仍不为所动,也不晓得它是有意为之,还是信口胡说,回嘴道:“我等,白痴,我等,白痴……”
秋萦梦更是难为情,起身道:“我,我去看看师姐他们。”
说罢,未待苏星阑回话,羞赧着低头跑出屋去。
花圃前,就听谢芳蔼仍旧抱怨,道:“师姐!这些花你都认了三遍了,怎么还问啊,咱们回去吧,热死了。”
师歆瑶拉住她,道:“急着回去作甚?你一修真之人怎会怕热?外面风景秀美,不比闷在屋里舒服。”
谢芳蔼道:“师姐……一会就要赶路了,再不好好休息,等到了珝珏峰,定要累个半死不可,算了,我不陪你了。”刚一转身,瞧见秋萦梦急冲冲走来,诧异道:“秋师妹,你不会也想赏花吧。”
师歆瑶一怔,瞧着秋萦梦行色匆匆,问道:“师妹,怎的了?”
秋萦梦止住脚步,道:“我,我听师姐说有新奇花品,特来一赏。”
师歆瑶这几日与秋萦梦也算渐渐熟络,知道她是个外冷内热之人,绕过谢芳蔼,拉住秋萦梦袖口,轻声耳语道:“怎么?吵架了?”
秋萦梦微微摇头,编个理由道:“没有,只是‘坏东西’醒了,屋里乱叫,太吵,出来清净下。”
谢芳蔼好奇道:“师姐,你跟秋师妹讲什么呢,鬼鬼祟祟的,还不让我听到。”
师歆瑶笑道:“没什么。师父也快回来了,咱们去候着吧。”
话落,另一只手拉起谢芳蔼,三人沿着小路往前院走去。
师歆瑶与谢芳蔼刚进中堂,就听着‘坏东西’嚷道:“我等,我等……”
谢芳蔼问苏星阑道:“苏师弟,‘坏东西’叫什么呢,什么我等我等的?它等什么啊?”
苏星阑不善说谎,支吾道:“它,它在等真人,好,好一同回颢玉,约莫是出来久了,想家了。”
谢芳蔼也未多想,道:“它也知道想家啊!哎,多好的鸟啊,等回了珝珏就看不着了。”
苏星阑道:“谢师姐,你可以来珺虚看它啊。”
谢芳蔼心直口快,道:“哪有这等好事!从前去珺虚送饭的差事,都被师姐们抢去了。哪里轮得着我们。如今,又有你做饭,谁还去的了!是吧,师姐。”
师歆瑶打岔道:“你这话怎么听起来好像次次都是我去送饭呢,我可一次都没去过。”
谢芳蔼道:“苏师弟,要不你带‘坏东西’来找我们玩吧。”
苏星阑为难道:“颢玉门规,男弟子不得擅入珝珏,恐怕不行。”
师歆瑶瞧他答得一本正经,噗嗤笑出声来,道:“就算男弟子能入珝珏,别人都行,唯独你,苏师弟,万万不行?”
谢芳蔼诧异道:“为何啊?师姐。”
师歆瑶打趣道:“他要来了咱们珝珏,还不被师姐们一人一眼给瞪死。”
谢芳蔼若有所悟,道:“是啊!苏师弟,你以后还是离我们珝珏远些吧,你的名头在珝珏可不是一般的臭。”
就在众人相聊甚欢之时,长镜真人推门进了院落,后面紧跟着两个男弟子,其中一人苏星阑也认得,正是他大哥姜彦宸。
长镜真人来至他四人身前,道:“星阑,这一路就由他们二人载你。”有扫向其他三人,问道:“都准备妥当了么?”
师歆瑶回禀道:“师父,都妥当了。”
长镜真人道:“嗯,走吧,先去携龙殿前。还有个闭会仪式。”
四人答道:“是,师父。”
姜彦宸上前搀住苏星阑,道:“三弟,没事吧,恢复的如何?”
苏星阑道:“大哥放心,已差不多了。”
姜彦宸引见道:“这是我师兄禇江枫。”
苏星阑刚要行礼,被禇江枫拦住,道:“苏师弟有伤在身,莫要多礼。”
苏星阑道:“多谢禇师兄。”
禇江枫道:“那里,自家兄弟,何须多言。走吧,别让掌门师父等得太久。”
携龙殿外紫气高,风吹御乐透青霄,云移豹尾旌旗动,日射螭头玉佩摇。殿前平台周圈,每六尺立着一兵士,各个盔甲明晃晃,斧戟瓦亮亮,气势逼人。平台之上,站满各派弟子,彼此间,有话语投机的,也有怒目而视的。珝珏女子一至,还是引起颢玉这边不小骚动。
裴隐涯望着长镜真人进了携龙殿,走上前来,草草与姜彦宸打个招呼,关切问苏星阑道:“三弟,如何了?长途跋涉,可要紧?”
苏星阑道:“二哥放心,没事。”
裴隐涯瞥了眼秋萦梦,想起苏星阑刚受伤那日,她跪在院前楚楚可怜的样子,见四下人多,没好开口再问,只道:“回去多调养。”
就在此刻,一男两女,三个赤雀玄灵宗弟子信步来至众人眼前,男子粗着嗓子,先开口道:“苏星阑,咋样,伤的重不重啊。”
颢玉弟子各个皱眉,苏星阑报之以微笑,道:“龚兄,我伤的不甚重,有劳挂心。”
龚虎道:“嗯,都已经能下床了,看来没大事了,师妹,你可以放心了。”
苗欣妍无名火起,嗔道:“他伤的重不重,干我何事,又要我放心不放心的!”
应蓝蝶背后掐了把龚虎,道:“胡说什么呢。苏星阑,别介意,龚虎他嘴上向来没守门的。”
苏星阑也不以为然,道:“龚兄心直口快,大丈夫本色。”
苗欣妍道:“师姐、师兄,咱们走吧,看也看过了。”剜了眼苏星阑,恶狠狠道:“你等着啊。”
说话间瞥向秋萦梦,冷哼一声,扬长而去。
苏星阑满头雾水,赤雀玄灵宗这三人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最后还撂下句不知所云的话,姜彦宸感慨道:“三弟,看来你是惹上煞星了,瞧她那副不依不饶的样子,以后若是碰上,还是躲远些为妙。”
苏星阑点头,道:“大哥所言极是,不过,今后也没什么机会再相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