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乘真人吩咐完赵黙前去灭火后,又望向奇司狱,道:“奇司狱,你战也不战,退也不退,意欲何为啊?”
奇司狱道:“长乘老儿,你急什么,活的不耐烦了么?待他们打出个结果再斗不迟!”
说罢,不再理会长乘真人。
长乘真人偏头轻语对身侧的长琴真人道:“师弟,长镜与长燚一时半会占不得便宜,要不,你先给他们个下马威?”
长琴真人徐徐摇着折扇,气定神闲道:“既然师兄如此安排,师弟恭敬不如从命。”迈开步子走上前来,朗声道:“奇司狱,当年那场未分胜负,今时今日,可愿再和我走上两招?”
此言一出,两派皆哗然,颢玉弟子窃窃私语。
“长琴真人挑战妖王?妖王不应该由掌门真人对付的么?”
“妖王与长琴真人当年能打平手啊,长琴真人修为到底又多高?”
“那妖将该会替妖王挡上这场吧?”
禇江枫扶着苏星阑,惊讶道:“苏师弟,长琴真人这般挑衅妖王,可有把握啊?”
苏星阑知道些其中渊源,也能猜出当年西征时与长琴真人对阵的就是当代妖王奇司狱,道:“师父他从不做没把握的事情,我想,应该没甚差池。”
禇江枫依旧不信,暗道:我掌门师父长乘真人都未敢如此。兴许,长琴真人只是见僵局难破,想趁势羞辱下妖族罢了。
群妖那边更是谩骂之声四起,有的叫嚷道:
“你是什么东西,胆敢挑战妖王之尊!”
“凭你,也配!”
“妖王大人一出手,就碾死你!”
“獓因将军,你怎可容他如此猖狂?”
妖王奇司狱反倒冷静异常。三巨头之一的獓因也丝毫没有半分想替妖王挡下这阵的意思。
奇司狱道:“长琴,昔日恩怨不急在这一时三刻。再者,我若应下与你交手,你把长乘老儿置于何处啊?”
长琴真人笑道:“奇司狱,既然由我出手,就用不着再劳烦师兄。”
奇司狱听罢竟也毫不气愤,阴冷道:“此地太小,又有阵法罩着,施展不开,过会儿再说吧。”
颢玉弟子千猜万想谁输谁赢,哪成想妖王会如此干脆的回绝,刚刚平息的议论声又起。
禇江枫近水楼台先得月,忙问苏星阑道:“苏师弟,这是为何啊?妖王那话显然是不想应战嘛?怕有失身份,叫他身后的妖将替他为之不就好了,何必如此搪塞,任由羞辱。”
苏星阑亦是茫然,道:“已有两位真人上阵,许是真的地方太过狭小,他们施展不开,怕误伤旁人吧。”
禇江枫颇为无奈的瞅着苏星阑,暗想:就听姜彦宸说他这弟弟有些愚笨,也不知是真傻还是装傻啊,这么明显的假话都听不出来吗?
群妖那边更是一石激起千层浪,无知无畏的小妖们聒噪不休,更有副将,错以为獓因观战出了神,没听到长琴真人与妖王间对话,悄悄绕至其身后,扯了扯他衣袖,小声道:“将军,将军。颢玉小儿甚是嚣张,您快出手教训教训他啊!”
哪想獓因猛地转过头来,怒目而视,骂道:“有你屁事,滚一边去!再敢多嘴,老子现在就先要了你的命!”
被他当面如此呵斥,那副将吓得险些跌坐在地,低头不敢再多言半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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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日沉西,天光渐晚,一颗心却愈发躁动起来。
“青鸟,好了没啊!你都磨磨蹭蹭半个时辰了,怎么还没收拾停当啊?”少鵹立身院中,冲着青鸟房间大嚷道。
青鸟背个包袱慢腾腾挪出屋子,不确定道:“少鵹,咱们真的要出去啊?”
少鵹两步奔至她面前,拉着她手腕就往外拽,边行边道:“白天不是说好了么,你可不能反悔!”
青鸟任由她拉着,道:“大鵹姐姐回来定要骂我们的!”
少鵹挥着另个胳膊,横下心道:“顾不得这许多了,要是再不出去,用不着大鵹姐姐回来骂我,我就已经被闷死了!”
青鸟拗少鵹不过,一步三晃,不欲前行。哪成想,刚刚走出山谷,就碰上负责通禀的小妖。这小妖说来也奇怪的紧,若是平日,妖王在时,他往来前殿与后院情有可原。但如今,妖王与大鵹皆不在,他竟仍守在谷口。
青鸟远远望见,有些心虚,拉住少鵹道:“少鵹,有人啊!咱们还是回去吧,免得招来麻烦啊。”
少鵹看清那人,满不在意道:“青鸟,他就是一传话的小妖,你怕他作甚!走,大摇大摆的过去,就说替主上外出办事。他还能拦了你,跑去跟主上核实啊!”
青鸟仍是胆怯,反观少鵹,昂首阔步,摆出一副目中无人的模样。
小妖眼尖,瞧见来人,忙点头哈腰迎上前来,道:“呦,二位姑娘,这是要去哪儿啊?”
青鸟不自觉往后退了半步,少鵹挡在她身前,颐指气使道:“姑奶奶去给主上办事,怎的?还要先跟你通禀不成?”
小妖怕得罪她俩,让开去路,赔上笑脸道:“瞧您说的!姑娘们的事,小的怎敢过问啊。二位慢走,慢走……”
少鵹拉住青鸟,冷哼一声,头也不回的径直往外走去。
那小妖,立在原地,目送二人远去,直到再望不见影子,转身钻进条极其隐蔽的山道中。
青鸟走了好久,不敢回头,扯着少鵹衣袖小声问道:“少鵹,少鵹!那小妖没跟过来吧……”
少鵹也是色厉内荏,此刻觉得腿肚抽筋,深吸口气,稍稍转过头去,佯装无意,急匆匆瞥了眼身后,空空如也,顿时泄气般瘫坐在地,拂着胸口道:“吓死我了!”
青鸟见她停下,仍不敢自己看,急道:“跟没跟过来啊?”
少鵹摆摆手,道:“没人,放心吧!”
青鸟这才缓过劲来,与少鵹背靠背坐下,忧虑道:“咱们还是别去了吧,少鵹,算我求你,好不好啊……”
少鵹倚着青鸟,仰望漫天繁星,道:“我就是不服气,凭啥我只能活在这巴掌大的天底下。我青鸟一族本就应该翱翔于天地间,怎么就好端端的变成笼中金丝雀了呢?不行,我必须走,说不定错过这次,就再也没机会了,那我非后悔一辈子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