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隐涯瞅着姜彦宸吃了暗亏,还不敢多言,甚是愉悦,爽朗笑道:“哈哈哈哈……长琴真人的爱宠果然非同凡响。三弟,你修为如何了?”
苏星阑道:“如今仍在灵极后期停滞不前。”
裴隐涯道:“莫灰心,你、我和彦宸皆是一样的,不过我现下已摸到混元初期的门槛了,师父说用不得几年便可突破。”
姜彦宸冷哼一声,撇嘴道:“这有什么好吹嘘的,咱们同龄人中已有跨进混元期的了。喏,就是身后不远的那个,三弟,你跟她熟。”
苏星阑颇为惊讶,没想到短短两年,秋萦梦就百尺竿头、更进一步,此时已遥遥领先于诸人。可姜彦宸这般态度,不晓得是嫉恨秋萦梦,还是鄙视裴隐涯,让他捉摸不透。
赵默打圆场,笑道:“修真之事,虽人人皆望突飞猛进,但仍要徐徐图之,不在这几年光景。我相信你们定都能进阶混元期,到时,反倒显得我这做师兄的没用了,哈哈哈哈……”
相较于殿外的喧闹,无极殿内却是冷清的紧,只有四脉真人坐于其中。
“长燚师弟,消息可准确无误?”长乘真人手持一封密笺问道。
长燚真人道:“掌门师兄放心,我这徒儿在蛮荒之地潜伏数年,一向机智敏锐,消息从无差池。”
“嗯,若真如其所言,妖王已闭关百年,我也可放心出山了。此番青要一行,长镜师妹与我同往,门中之事就要劳烦长燚师弟和长琴师弟你们二人多多费心了。”
长燚真人拱手道:“掌门师兄放心,由我和长琴师弟在,出不了乱子。”
长琴真人颔首不语。
长乘真人道:“小心驶得万年船,我不在的这些天,命山中弟子高度戒备,不可有半分松懈,同时,也要时刻注意四灵剑阵的警示。”
长燚真人道:“掌门师兄安心,师弟都记下了。”
“嗯,既如此,咱们出去吧,别让弟子们在外面候的太久。”长乘真人说罢一马当先,起身便朝殿外走去,长燚真人紧随其后。长琴真人略有迟滞,稍稍拉住长镜真人,轻声道:“星阑,你就帮我照看照看吧。”
长镜真人白了他眼,细语道:“嗯,知道了,这个用不着你交代。那孩子怎么说我也是看着长大的,放心好了。”
长琴真人微微一笑,半躬身摆出个请的手势,长镜真人甚为领情,嫣然一笑,昂首迈步而行。
望月台前,弟子见四位真人陆续走出无极殿,不再交头接耳,各个肃穆行礼,长乘真人训诫道:“诸弟子免礼。今日,乃我颢玉出征之日。青要会武,想必是近两年间尔等心之所系,关系重大,不言而喻。我颢玉千年正道魁首之名号可否保住,皆在此一战,众参会弟子需同心戮力、众志成城,捍卫祖辈荣耀。话及至此,无需多言。尔等整备行装,一刻钟后出发!”
长乘真人说罢,回身瞧向三位真人,点头示意。三人回礼后,走下无极殿,分别往各自弟子方向行去。
长琴真人与长镜真人立在一处,招手将苏星阑唤来。
苏星阑三步并作两步跑到长琴真人面前,躬身行礼道:“师父!拜见长镜真人!”
那鹦鹉虽是畜生却极有眼力劲,撇开苏星阑,飞至长镜真人肩上,献媚叫道:“长镜真人好!长镜真人好……”
长镜真人从不在女弟子面前存半分笑意,此刻却破例,抚着‘坏东西’脑袋,莞尔道:“就你嘴甜!”
瞧得众弟子百味杂陈,叹息自己还不如只鸟儿讨师父欢喜。
长镜真人收起笑脸,道:“歆瑶,过来。”
那个名唤歆瑶的女弟子赶忙上前行礼,道:“师父!拜见长琴真人!”
长镜真人指着苏星阑,道:“这是你苏星阑师弟,此次与我们同行,珺虚只有他一人,路上除另两个师妹,你也一同照应下。”
歆瑶不敢怠慢,道:“弟子领命。”
长镜真人看向长琴真人,解释道:“师歆瑶是此去三弟子中年级最大的,办事也稳妥,你大可放心。”
长琴真人微笑道:“你交代的弟子,我自然放心。星阑,此去比武,全程需依长镜真人令行事,不可懈怠轻慢半分。还有,胜负虽重,但多看、多思才是最紧要的。为师就不多言了,‘坏东西’你好生照料便是。”
苏星阑道:“请师父放心,弟子谨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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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要之山,北望河曲,是多驾鸟;南望墠渚,是多仆累、蒲卢。远远峰峦林木蘩,重重谷壑藤萝蔓。野草浆碧,幽花染蓝。莺啼雁过,鹿饮猿攀。翠岱如屏,青崖似鬟。尘埃滚滚,泉石涓涓。
演武场并非设于山巅,而是在一片幽谷之内。环望四下,远端烟雨笼峰顶,清溪涌涧中,百花香满路,万树密丛生。近处旌旗遮碧天,鼓乐透霄汉,宫娥姿娉婷,武士气轩昂。
八个宽阔的演武台以先天卦象排布。中部阴阳鱼处建有观战席以及一座恢弘大殿,匾额描金,上书古篆三字,“携龙殿”。演武台外围邻近山脚不远处,东西南北四方各有鳞次栉比成片白墙青瓦房舍,此处乃弟子居所。
颢玉一行诸人刚收了法器落地,还未行数步,即有青漓派装扮弟子上前迎候,恭敬行礼,道:“弟子见过颢玉派掌门长乘真人、珝珏峰长镜真人!”
长乘真人虚扶,道:“嗯。免礼,贵派天吴池掌门真人可好,现下何处呢?”
那弟子回道:“掌门真人已在携龙殿恭候大驾。”
长乘真人道:“十方济慈寺了弘方丈与赤雀玄灵宗祝鹍首尊可到了?”
青漓弟子回道:“禀长乘真人,了弘方丈昨日已至。祝鹍首尊此刻还未到。”
长乘真人道:“好。头前引路吧。”
众人随着那弟子沿一条平整大道,来至殿前,殿高足有六丈,虽刚落成不久,却也是雕梁画栋,尽显匠人精湛工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