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火炎炎是事灰,劫空空处有灵台。酆初夏操着铜傀手握‘逆风’猛地刺向巨蟒腹部,整个剑身完全没入肉中,绿色火焰以剑体为中心迅速蔓延开来,痛的那蟒拼命翻滚扭曲。可惜无论如何挣扎,也无法摆脱被烧死的厄运。
铜傀在其他各处又捅了百余剑后,绿炎已透体而出,完全将巨蟒包裹,恶臭气味扑面而至,熏得人阵阵犯恶。
又过了一刻来钟,大蛇完全不在挣扎,内脏表皮渐渐被烧成飞灰,赤鳞过火后却更加晶莹剔透,散落如满地宝玉。
裴隐涯收回木气之火,俯身捡起块鳞片,夹在两指间细细观察,经过方才激烈打斗,竟仍完好无损,叹道:“天下间还有何物能摧毁它?”
酆初夏也凑到身前,瞧了瞧,道:“兴许偃师炼金时用的破星针能穿透它。”
裴隐涯好奇道:“你有法子?”
酆初夏摇头,道:“在这儿没有,要回总坛才行。需找专斯铁、铜、金傀炼制的匠人,他们定有法子。”
“能穿透它就行!”裴隐涯如获至宝,道:“来人啊,将这些赤鳞尽数收集起来,一片都不许给朕落下!”
将士方才见裴隐涯大显神威,犹如天人下凡那般,心中敬畏之情更胜,哪敢不从,即刻忙活起来,将散落四处的赤鳞迅速拢到一处。
司幽古城再没了危险后,又陆陆续续下来千余兵士,打扫战场,架设火盆,忙活了足有两日,才算完工。
三日后,司幽古城不再浸没于千年凝而不化的黑暗中,四处灯火透亮。裴隐涯带着酆初夏四处闲逛,不时伸手触摸下当年战争遗留的痕迹,感慨万千。
酆初夏道:“当年修真界与魔门的那场争斗必是极为惨烈,光凭这些刀剑痕迹就可见一斑。不过,陛下,咱们也来有数日。整个古城上上下下翻个遍,除了残垣断壁,什么也没剩下。此番兴师动众究竟为何啊?您上次也没讲明此行目的所在。”
裴隐涯道:“前几日四下搭火盆,为的是照亮古城,扫除城内未知危险。如今确定安全后,咱们就可以寻宝了。”
“寻宝?这城里真有宝?”,酆初夏兴奋道。
裴隐涯嘴角上扬,道:“那是自然,若仅仅为了这废墟,朕也用不着兴师动众。”
“宝藏在哪儿?”酆初夏东张西望道:“陛下,快告诉臣妾嘛。”
裴隐涯瞧着酆初夏撒娇,笑道:“就你心急!走,跟我去岩壁上的那个平台。”
“在那儿啊!”酆初夏道:“早知在那儿,就用不着花两日立火盆了。”
裴隐涯道:“别瞎猜了,跟朕上去一观便知。”
两人来至平台之上,俯瞰灯火照耀下的古城,裴隐涯故弄玄虚,道:“爱妃,你可看出什么来?”
酆初夏蛾眉紧蹙,思索良久,仍不确定,道:“这城建的,好似九宫八卦阵一般啊。”
裴隐涯满意点头,道:“还不错,有些见识。那你说,依此方位,在这阵中,宝藏应埋于何处?”
酆初夏绞尽脑汁,最终放弃,道:“臣妾愚笨,还请陛下明示。”
裴隐涯也不再卖关子,道:“所谓‘吉门合三奇,值此百事宜’,开、休、生,即北方之三白,为最吉,乃三吉门,合乙、丙、丁三奇。其中合得一位,共临之方,乃三奇之妙,百事大吉之兆。”
“那宝藏就在开、休、生三门之中喽?”酆初夏若有所悟道。
裴隐涯摇摇头,笑道:“你啊,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此阵虽为‘吉门遇三奇’的格局,宝藏却并不在那三门之中。”
“不在三门之中?那会埋于何处?”酆初夏疑惑道。
“既然已经知晓三个吉门所在,伤门、杜门和景门三凶门也呼之欲出了。而所有六门中,只有杜门为中平之门,适宜于避灾防盗。因此,宝藏必在杜门之下!”裴隐涯断定道。
酆初夏如梦初醒,道:“原来如此……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裴隐涯笑道:“爱妃,看来你这修行还是不够用功呐。”
酆初夏面露赧色,嘟着嘴道:“臣妾今后会更加刻苦就是了。”
“走吧,随朕前去一探究竟。”裴隐涯得意道。
二人带着十余兵丁来至杜门所在,此处从前应是个大户人家后院,水榭亭台依稀可见。众人来至处坍塌的假山下,酆初夏略感失望道:“这儿除了乱石什么也没有,不会错了吧……”
裴隐涯信心满满,道:“错不了,定在此地。来啊,将假山搬开。”
“啊……假山体量着实不小,难不成压在下面了呐。这要搬到什么时候是个头。”酆初夏道。
裴隐涯不以为然,道:“去,多叫些人来,朕要尔等在日落前清空此地。”
陆陆续续又来了百十号人,裴隐涯就立在一旁督战,哪个敢偷奸耍滑。所谓人多力量大,偌大的假山不出两个时辰就已消失的无影无终。
铲开地表覆盖的那层薄土,宽余一丈的厚重玄铁门映入众人眼帘。铁门一端还有个拇指来粗的虎头铁环。
酆初夏兴奋道:“果然有啊!陛下真是神机妙算!”
裴隐涯挑逗道:“方才朕还听见有人要打退堂鼓呢。”
酆初夏耍赖道:“有么?臣妾怎会没听到!”
裴隐涯转向兵勇,道:“在铁门上立个木架,拿绳子系在铁环上,将铁门拉开。”
将士们干劲更足,半个多时辰就将木架搭好。万事俱备,只等裴隐涯一声令下,铁门发出尖锐摩擦声,吱吱呀呀的缓缓开启。一股浑浊乌气翻滚而出,聚在洞口久久不散。
待能瞧清通路,就有兵士立功心切,急于下洞。被裴隐涯拦住,道:“先放些活禽去探探路。此处常年密闭,瘴气凝聚,贸然闯入必死无疑。”
兵士们吓得浑身冷汗,只觉鬼门关前走过一遭,忙奔去火头营寻觅鸡鸭。
果不其然,最初进去的数只活禽没多久便窒息而亡。裴隐涯不禁皱起眉来,暗道:这要敞开晾到什么时候才能下人呐。无奈道:“来啊,遣人往附近村镇寻五个风箱来,从即刻起,日夜给朕往里鼓气,直到鸡鸭无恙为止。”